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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奶媽的萌寵日常 第7節

    就在齊東珠舒了一口氣時,她看見比格阿哥皺起覆蓋著白色毛毛的小眉頭,豎著一雙深色豆豆眉,對他尊貴無匹的父皇呲了呲還沒長齊的小乳牙。

    齊東珠只覺得眼前一黑。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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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胤禛

    ◎可齊東珠卻知道,無論比格阿哥是叫胤禛還是別的名字,是未來皇帝還是階下囚,她此刻都不愿放開她懷中這在陌生時空中毫不吝嗇給予她溫暖的幼崽◎

    還未等齊東珠能做出反應,只見比格阿哥以一種和他軟綿身子不太相稱的靈活,用兩只白色的毛爪爪扒住了康熙的手指,不久前還在吸吮乳汁的小毛嘴張開,以一種勇往無前的氣勢含住了康熙的手指。

    說“含”或許并不太準確,即便是齊東珠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那分明就是用了吃奶的勁兒去咬,用剛剛冒出頭的小奶牙狠狠銼著他皇帝爹養尊處優的手指。

    比格阿哥咬得過于用力,無比專注,以至于他那張在齊東珠眼里無比可愛純良的毛毛臉上都憋出了四道褶子,豆豆眉兇悍地皺在了一起,小小的身子都因用力而微微顫抖。

    和齊東珠備受驚嚇的小心肝兒一起顫抖。

    她再顧不上裝鵪鶉,裝木頭,連忙伸手去扒拉比格阿哥的小白爪子,滿心寄希望于,在其他人眼里,比格阿哥是個軟綿綿光禿禿,毫無攻擊性的人類幼崽,可能在人類幼崽沒有毛毛的臉上,他咬人的意圖不那么明顯了呢?

    會的吧!一定會的吧!或許在他被糊了滿手指口水的皇帝親爹看來,比格阿哥只是在嘬奶罷了!

    短短幾瞬,齊東珠心里將她知道的滿天神佛求了個遍,就連系統都被她拜了拜,只希望比格阿哥沒有用奶狗撕咬和奶味口水得罪他那不是很缺兒子的皇帝爹康熙,也別連累她這個什么也不懂只是見奶比就走不動路的無辜奶母,被治個教養不力之罪。

    她對滿清和康熙都了解不多,但她知道的是這位康熙皇帝是個生育能力很強的皇帝。可能就是生的兒子太多,康熙朝中后期會出現著名的歷史事件:九子奪嫡,其過程腥風血雨,令后人津津樂道,卻也致使參與奪嫡的大半皇子沒有撈得什么好下場。

    齊東珠知道康熙是個鞏固皇權的,奠定旗人統治,讓百姓休養生息卻也不懈怠軍功的鐵血皇帝,他是個皇帝,這個身份在現代人齊東珠的心中,并不是什么真龍下凡,卻和殺伐果決,不近人情,蔑視人命掛了鉤。她無法用正常思維去揣度康熙,或許這被嬰孩兒啃咬對普通父親來說,只是會被一笑了之的小事,可她卻不知道高高在上,無人敢忤逆的康熙會作何反應。

    她偷偷抬眼瞄康熙的臉,卻因為太慫,什么都沒看清晰,便又垂頭去瞪比格阿哥,卻正好對上了比格阿哥抬頭望向她的澄澈黑眸。

    比格阿哥被齊東珠扒拉掉了毛爪爪,不再全神貫注地啃咬那對于他來說過于堅硬的手指,而是抬起一雙黑亮晶瑩的眼瞳,望著齊東珠,而齊東珠愣是從比格阿哥那張毛茸茸的小狗臉兒上看出一點兒困惑和委屈。

    為什么不讓咬?是壞人。

    齊東珠險些繃不住表情,對著困惑的比格阿哥擠眉弄眼,并企圖后退半步,讓比格阿哥那源源不斷的奶味口水不要再順著他皇帝爹尊貴的手指頭肆意流淌了。

    可下一瞬,她卻被康熙從鼻腔里噴出的哼笑聲定在了原地。齊東珠鼓起勇氣抬眼去看,只見康熙一雙鳳目舒展,雖喜怒不形于色,卻是不難看出他情緒似乎不錯,更沒有責怪小嬰孩兒冒犯龍體和奶母管教不力的意思。

    滿不在乎地抽回了手,康熙也沒去接梁九功知機遞來的帕子,隨手在齊東珠特意給比格阿哥戴的口水兜兜上揩掉了口水。

    齊東珠暗中按住比格阿哥蠢蠢欲動的小毛爪,心中既慶幸康熙情緒還算穩定,至少在對待他自己的骨rou這件事上像個正常父親,又有些崩潰于比格阿哥的攻擊性。

    請問一個還差一兩天才足月的小嬰兒,哪來這么大的攻擊性啊?該說比格阿哥不愧是比格,還是說他不愧是未來的雍正皇帝?小小年紀便如此“不凡”,遇見不平知道上牙。

    “你伺候得不錯。”

    齊東珠還在和懷里的比格阿哥深情對視,康熙的鳳目卻落在了她的身上,將她細細打量過,又看向小奶母懷中那格外靈動活潑的嬰孩兒。

    “今日朕總想著給朕之子女重排序齒,小阿哥生得如此壯實,即便不滿月,也可以破例入序。便賜名胤禛吧。”

    跟隨康熙的梁九功連忙知機地應和著,還吩咐隨行的史官記仔細嘍。而齊東珠抬起因為驚詫微微睜大了的眉眼,楞楞地看向康熙,半晌才因梁九功的瞪視發現不妥,垂下了眼眸。

    不過她心里還是暗中震驚。即使之前猜到她照顧了幾日的比格幼崽很有可能是九子奪嫡的贏家,最終御及天下的雍正皇帝,可如今親耳聽到康熙為比格阿哥正名,仍讓她覺得無比震撼。

    她悄悄捏了捏比格阿哥正在她掌心無聲踩奶的小毛爪,搓了搓他柔軟彈性的粉色rou墊兒,心中暗道,原來比格這犬種也有做皇帝的資質啊。

    比格大帝?

    “你這奴婢,怎一點兒規矩都不懂?還不快給你家小主子謝恩!還未滿月便得皇上親口賜名的,除了太子殿下,也只有你家小主子了!”

    梁九功聲音乍然傳來,齊東珠連忙召回了不知道飄到哪兒去的思緒,晃了晃腦子里那幾乎快溢出來的水,反射性地就準備下跪磕頭,膝蓋彎到一半兒,卻發現她和康熙都站在榻前,相距不遠,這么一跪怕是要帶著比格阿哥栽到康熙袍子上,于是又尷尬地停駐在半道兒。

    她嬌美的臉因為為難皺成一團兒,社恐大腦中貧瘠的言辭該到用時便消失無蹤。耳畔傳來了梁九功恨鐵不成鋼的“嘶”聲。

    “你這奴婢,到底怎么選用進來的?當真是——當真是——”

    學識還算可以的梁公公難得詞窮,他那副有幾分刻意的作態倒是讓康熙覺得有些好笑。

    “找到了,可以說‘皇上恕罪,奴婢知錯了’!”

    就在這時,齊東珠那除了育兒經和換食材以外幾乎沒什么用處的系統終于在齊東珠腦子里開了口,而齊東珠這絕望的文盲連忙鸚鵡學舌道:

    “皇上恕罪,奴婢知錯了!”

    少女弓身行禮,聲音婉轉,尾調有一絲淡淡地顫抖,像是撥弄古琴弦最細的那一根發出的潺潺余音。

    她的把字頭并不齊整,和康熙曾經見過的諸多受人侍奉,無論何時都精致熨貼的貴女并不相同,些許不受管制的發絲軟軟地搭在她的臉頰上。她垂著腦袋,一截兒白皙柔軟的脖頸兒從她有些松散的后領口裸露出來,在殿內葳蕤的燈火映照下,淌著蜜糖般細膩的色澤。

    倏忽,康熙察覺到自己呼吸有些急促,這使他蹙起了眉,移開了視線,心中升起幾分不悅和警惕。

    “做好分內的事情,日后你便趨奉四阿哥,做他身邊的管事嬤嬤。梁九功,查清楚今夜其他小阿哥身邊兒的奶母都去做什么,不稱職者,統統驅出宮去;若是心懷不軌者,杖責二十,全家流放。”

    梁九功自然敏銳地察覺到康熙語氣轉冷,連忙稱是,還暗中對齊東珠使了個眼色,想讓她快快領旨謝恩。做皇子身邊兒的奶母兼管事嬤嬤,在這宮中可是頂頂有頭有臉兒的好差事了!況且若日后皇子長成出宮,封了爵位開府,那日后提攜栽培,還能少得了嗎?

    可不管梁九功怎么使眼色,齊東珠都還像根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看得梁九功是大皺其眉。

    梁九功不知的是,齊東珠也察覺到了康熙話語中的不悅。有些社恐人士并非察覺不到氣氛才不敢開口,而只是對于別人的語氣和周遭的氛圍太過敏感,卻又不知如何解決才一言不發。

    此刻齊東珠正是如此,可她卻被康熙驟然變冷的氣場和冰涼淡漠的命令嚇得有些膽寒,以至于她不由自主地緊緊抱著懷里溫暖柔軟的比格阿哥,像是抱著一塊兒浮木。她清醒地意識到,那兩個排擠她的奶母恐怕要吃掛落了,而這些僅僅是因為幾晚的不在職,和康熙突如其來的不悅情緒。

    甚至他們的家人,都有可能被牽連。而她們甚至沒有為自己爭辯的權利。

    齊東珠不是同情她們,她只是覺得有些齒冷。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即便是齊東珠對自己做了百般心理建設,可真真面對這樣一言生死,一字訣命的時刻,她仍然覺得恐懼。

    她懷里的比格阿哥被小奶母突如其來的密切擁抱擠得不由自主地“唧”了一聲,然后打了個奶嗝兒。可像往常一樣,待在小奶母懷里的比格阿哥寬宏大量地原諒了小奶母時常出現的埋肚皮等奇怪的舉動,用軟噠噠的小黑鼻頭蹭了蹭小奶母的手指,又將毛絨絨的小臉兒搭在了小奶母的手背上。

    康熙最后看了一眼奶母懷中乖巧無比的嬰孩兒,拔步欲走。而他在燈火之中閃著流光的金紋衣擺驚擾了齊東珠,讓她緊張地又抱緊了比格阿哥,突兀開口磕磕絆絆道:

    “皇上,照顧比格阿…小阿哥的奶母只有三個,人手不足,近日還在等內務府派人下來。”

    少女的聲音很輕,聽得出她十分恐懼,那仿佛帶著小鉤子的聲音里顫音兒更甚。康熙蹙眉,更覺幾分莫名的焦躁。他又邁開步子,冷淡道:

    “賞。”

    這便是不想再聽一個區區奴婢多言了,把她的御前進言當成了單純討賞。

    轉眼,國事繁重的康熙便邁出了門去,見齊東珠還杵在那里作欲言又止狀,梁九功一時沒跟上康熙的腳步,便從袖帶里掏出一錠銀子,約莫十兩,甩給了齊東珠,又令他隨行的徒弟留下來安排西四所的人員變動。

    “教教規矩吧,內務府這都找了些什么人啊。”

    臨走前,梁公公沉重地嘆息道。也得虧他主子爺不是個計較細枝末節的性子,往日更不會特特為難奴婢,否則按照這小奶母近日冒冒失失的作態,怕是早就被拖出去杖斃了。

    那看起來不過剛成年的小太監留了下來,對齊東珠揚起下巴,吩咐道:

    “你可真是走大運了,趕上萬歲爺心情好,否則就你那半點兒勾引人的伎倆,早就被拖出去杖斃十回了。”

    他聲音帶著宦官特有的尖銳,語調帶著種莫名的趾高氣昂,眼神更是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齊東珠,唯有掃到齊東珠懷里抱著的小阿哥時才收斂一二。

    他的這般作態讓齊東珠萬般不適。莫說齊東珠根本對康熙沒有半分遐思,恐懼和抵觸倒是能裝滿滿一籮筐,況且齊東珠剛剛出聲完全是為了別讓康熙一時興起的問罪鬧出人命。畢竟比格阿哥的其他兩位奶母放在現代也就算個不稱職,頂多被開除了事,若真是被打二十板子下去,有沒有命在都難說。

    齊東珠雖然社恐,但在這種人命攸關的時刻還是張得開嘴的。她覺得自己今日在御前的種種行徑稱得上是可笑,滑稽,甚至有點兒天真,但絕稱不上勾引。

    誰知道這些男的天天腦子里想些什么,就算去了勢都沒用。

    齊東珠隱忍地翻了個白眼兒,特意托了托臂彎里的比格阿哥,比格阿哥也配合地“啵”了一聲,噴出了一個軟糯的口水音,成功讓那滿腦子廢料的小太監收回了放肆的視線,最終不耐煩道:

    “萬歲爺說要賞,我師父留了十錠銀,明兒個我去內務府知會一聲,叫個管事的下來再賞你半扇羊,給你立立威。不過這…”

    說著,他拾起梁九功隨手拋下的銀兩,又掰又咬得摳了一大塊兒下來,揣進了自個兒懷里,末了挑釁地看了一眼齊東珠,見她沒什么反應,更覺得她是個好拿捏的,便也放緩了語氣,帶了幾分提點:

    “明個兒你若表現得當,日后便是這小阿哥院兒里最有頭有臉兒的人了。雖然你不知道規矩,可別露了怯。”

    說罷,他也急著下職躲懶,便兀自離開了。獨留齊東珠抱著小阿哥,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門扉被殿門口守門的太監關合了,發出吱呀一聲響,將齊東珠驚醒了。她抱著懷里的比格阿哥,一屁股坐在了榻上,呼出一口氣來。

    好半晌,她垂頭看向懷里一聲不吭的比格阿哥,卻發現因為之前她太過緊張,雙臂抱得緊,把小比格勒得吐出了一截兒粉粉嫩嫩的小舌頭,一雙黑亮的大眼睛不聲不響地看著齊東珠,小毛臉兒怎么看都像是有點兒委屈。

    齊東珠連忙松了松臂彎,用還有點兒顫抖的指尖兒捋了捋小比格可愛的豆豆眉。年幼期的比格又好糊弄又容易滿足,輕易地就在齊東珠嫻熟的擼狗手法中丟盔卸甲,瞇起了原本睜得圓滾滾的黑眼睛,小鼻子一抽一抽,喉嚨里擠出帶著韻律的,幼崽特有的綿軟呼嚕聲。

    “原來你真的是胤禛啊…”

    齊東珠輕聲地,有些難以置信地呢喃著,視線卻半點兒離不開比格阿哥那張滿是饜足,無比可愛的小狗臉兒,手臂也不愿放開懷中比格阿哥溫軟的小身子。

    她今夜情緒大起大落,仿佛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她懷里這溫暖柔軟的毛孩子,卻仿佛一只錨,讓她在驚濤駭浪之中得以有片刻安穩。

    這么小,這么柔弱的幼崽,今日卻護了她好幾次,哪怕他自己并不知道。

    可齊東珠卻知道,無論比格阿哥是叫胤禛還是別的名字,是未來皇帝還是階下囚,她此刻都不愿放開她懷中這在陌生時空中毫不吝嗇給予她溫暖的幼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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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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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領賞

    ◎內務府的賞銀十兩,并肥羊一只。諸位日后行事便以納蘭氏為首,好好伺候小阿哥,賞是少不了你們的。◎

    對齊東珠來說堪稱是驚心動魄的一晚過后,她在破曉前才將比格阿哥暖烘烘的小毛爪貼在臉上,昏睡片刻。

    再醒來時已晨光熹微,齊東珠發愣地摟了一會兒在睡夢中顫動著嘴邊白毛毛的小比格,才依依不舍地將滿是幼崽奶味兒的襁褓放在榻上,準備離開。

    誰知剛一出門,她沒看到來接班兒的奶母,反而迎面撞上了神色激動的翠瑛。

    “內務府來人了,據說有貴人發了火兒,那拉家那囂張跋扈的吃了掛落,內務府那邊兒又調來兩個新的奶母。”

    翠瑛壓低聲音說道:

    “管事嬤嬤今兒來的特別早,叫你過去呢,看樣子是大喜事,你快跟我來。”?

    齊東珠仍然有些發愣,亦步亦趨地跟著翠瑛走了兩步,忽然想起比格阿哥身邊兒可沒留什么人,連忙折回殿內去抱比格阿哥。

    翠瑛無奈地跺了跺腳,卻只能跟齊東珠一道進入殿內。誰知在榻上原本睡得安穩的比格阿哥此刻睜著一雙大眼睛,聽聞齊東珠的腳步聲便抽了抽小黑鼻子,扭頭來看,從喉嚨里擠出委屈的哼唧聲,像在問齊東珠方才去哪兒了。

    他還很幼小,齊東珠不知道他分不分得清照顧他的奶母們的區別,卻對他這粘人又乖巧的模樣百般憐愛,無法抗拒,忍不住將他摟進懷里,對翠瑛輕聲說:

    “來了新人不也正好,但這熱鬧我也不想去看了,小阿哥身邊兒離不了奶母。”

    翠瑛就氣她這幅不知機的木頭樣兒,急得喘了幾口氣,把話兒說開了:

    “昨兒晚上皇…貴人來了,是不是?值夜的奴才都傳開了,說你得了貴人青眼,上面點名兒要提攜你,這回兒管事嬤嬤一大清早兒就來了,內務府也派了人帶了給你的賞,滿院子就等你一個呢!你若是不去,莫說以后在這西四所你的威嚴立不住,就是管事嬤嬤和內務府的人也被你狠狠得罪了!人家正費盡心思給你抬抬身份,你不出面算怎么回事兒?大家臉上都不好看。這小阿哥看上去也不餓的樣子,我先替你看一會兒,你去走個過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