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我誰是迪斯科[八零]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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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也許、可能、差點跟他親過的于童盯了一刻鐘的狄思科, 并不知道自己風評被害。 在觀山村這一下午, 總感覺陳玉嬌看他的眼神透著審視和古怪。 離開觀山村時,劉家老兩口給他們的半袋子白薯,也被她主動放到了老黃的背上。 “小狄,你病還沒好,這種體力活還是交給老黃做吧?!标愑駤珊醚韵鄤?, “跳健美cao能強身健體,雖然比賽結(jié)束了,但你平時也可以跟我們一起跳一跳。男同志可不能太嬌氣了!” 狄思科:“……” 您從哪兒看出我嬌氣的? 他轉(zhuǎn)身跟一旁的罪魁禍首確認:“我淋雨感冒就是嬌氣啦?” 于童堅定搖頭,“淋雨生病那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算不上嬌氣。但是我想給你一個真誠的建議?!?/br> “什么建議?” “你平時可以多曬曬太陽, 習慣紫外線的照射,”于童原本還挺正經(jīng)的, 說著說著就繃不住笑了出來,“別動不動就臉紅,讓人誤以為你太嬌氣?!?/br> 狄思科:“……” 被女同志評價嬌氣的狄思科,從桃源縣回家的當天,就進行了一次大掃除。 把他從鄉(xiāng)下穿回來的衣裳全洗了。 順便跟郭美鳳商量了給小姨祭掃的事。 在觀山村的時候, 劉家老兩口曾提過,馬上就是七月半, 中元節(jié),他們要準備祭品給逝去的兒子掃墓。 經(jīng)他們提醒,狄思科也想起了自己小姨。 既然已經(jīng)跟姥姥承諾過會幫小姨辦事,那他就得說到做到。 “她那墳里就放了一套衣裳,你去祭掃什么啊?”郭美鳳不太想讓他去。 狄思科正坐在院子里挫衣服,聞言便好笑道:“你們以前不是年年去嗎,怎么換了我就不用去了?” “以前那是為了掩人耳目沒辦法,如今都改革開放了,誰還揪著以前那點事不放!”郭美鳳不怎么痛快地說,“你姥姥就是瞎cao心,萬一你小姨還活著呢!鬼節(jié)去給她掃墓多晦氣呀!” 郭美鳳有點迷信,而且是市里各大寺廟的常客。 她覺得過年的時候去祭掃一下,意思意思就得了。 其余時間,尤其是清明和中元節(jié),根本就不必去。 狄思科將洗好的衣裳放進空盆里,心里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過兩天要去姥姥家一趟,把小姨的事情辦了。 郭美鳳不想去就不讓她去了。 他正琢磨著怎么岔開話題,院門口便傳來了郵差老張的自行車鈴聲。 “狄思國在家嗎?有掛號信!” 狄思科將手上的水珠甩干,趁機跑去了門口。 “張大爺,我哥不在,您把信直接給我吧?!彼S口問道,“這信是從哪兒寄來的啊?” “從上海來的?!崩蠌埿Φ?,“肯定又是你大嫂!” 狄思科忙擺手:“這話可不能亂說!他倆都離婚七八年了,我大哥現(xiàn)在可是單身!本來就不好找對象,這話要是被其他人聽了去,我大哥再婚就更難了!” 他那個未曾謀面的大嫂是上海知青,插隊的時候跟大哥領(lǐng)了證搭伙過日子。 但是兩人的孩子剛落地半年,國家就出臺了知青返城政策。 前大嫂知道老狄家的情況,兄弟多不說,還是五個兄弟住一個屋。 要是真的跟大哥來到北京,不但落實不了工作,過的也是擠在鴿子窩里的憋屈日子。 自認過不了這種日子的上海小囡,決定長痛不如短痛,毅然跟大哥離了婚。 因為有個共同的孩子,兩人每年會有一兩次的書信來往。 但是,這好像是今年的第四封信了吧? 狄思科搞不懂大哥跟前大嫂算是個什么關(guān)系,幫忙簽了字,就將這封信拿進了屋里。 再出來時,正準備將洗好的衣服晾上,卻見他家郭美鳳站在洗衣盆前,正拎著一只襪子端詳。 “……” “我把你洗的衣裳都晾好了,”郭美鳳甩甩手上的襪子問,“這不像小六的襪子啊,怎么只有一只?” 這白襪子尺碼小,襪口帶點鵝黃花邊兒,明顯就是女式襪子。 不過,小六的襪子都是她幫著買的,這種一看就不便宜的襪子,她是絕不會買的。 所以,這襪子打哪兒來的? 狄思科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就是小六的。” 郭美鳳不信,當即便抻著脖子喊開了:“小六!小六!你出來一下!” “干嘛?”狄思慧從窗里探出腦袋。 “這襪子是你自己買的嗎?”郭美鳳提溜著襪子問,“另一只哪兒去了?你這孩子怎么亂扔東西?” 狄思慧接收到了五哥的眼神暗示,但是兄妹倆的心意在此刻未能相通,沒能正確領(lǐng)會五哥的意圖。 無辜地搖頭,“不是我的!” 郭美鳳立馬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起狄思科。 “你洗衣服就洗衣服,為什么要洗女式襪子?還只有一只?” 狄思科被她盯得幾近炸毛,他親媽不會是把他當成偷襪子的變態(tài)了吧? “這是我同事的襪子?!?/br> “你拿人家的襪子干什么?” “她襪子臟了,換下來以后又沒地方擱,”狄思科自己都覺得這理由有點扯,但還得繼續(xù)說下去,“我暫時幫她保管,但是回去以后忘還了。” “這女同志多大歲數(shù)?” “比我大三歲。” “也就是說,這是年輕姑娘的襪子。那你還給人家就是了!”郭美鳳步步緊逼,“干嘛給人家姑娘洗襪子?你不害臊???” “那我也不能把臟襪子直接給人家啊。到時候我就說是您幫忙洗的!” “她是咱家什么人?。课揖徒o人洗襪子!”郭美鳳收起審視表情,突然喜笑顏開道,“老五,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談對象了?” “沒有?!钡宜伎茻o奈道,“就是一只襪子的事,您怎么那么能展開想象??!” “談了最好,沒談就盡快談。”郭美鳳神情愉悅道,“你的眼光媽信得過,如果有眉目了就趕緊帶回家來!大三歲挺好的,穩(wěn)當!” 家里這么多光棍兒,早就成了她的心病。 能解決一個是一個吧! 狄思科:“……” 要是按照郭美鳳的意思,他明天就能領(lǐng)證,后天就能辦酒。 本來挺坦蕩的一件事,被她一攪合,瞬間就沒那么坦蕩了。 甚至讓狄思科本人也覺得,給女同志洗襪子這個舉動,似乎確實經(jīng)不住推敲。 所以,原想晾干以后,第二天就還回去的襪子,愣是被他遺忘了。 直到大四第一學期正式開學了,這只襪子也沒能還回去。 * 放暑假之前,狄思科在學校里只能算是小有名氣。 而且這點名氣主要是靠他在課余時間的“多種經(jīng)營”,以及專業(yè)能力打響的。 但是經(jīng)過一個暑假后,重新走進校園的狄思科突然就變成了全校的紅人。 從學校門口走到宿舍樓的一路上,有許多認識或不認識的學生跟他打招呼。 他抱著新課本走進宿舍時,甚至還得到了全體舍友的夾道歡迎。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葛磊鼓著掌說,“咱們宿舍的大明星來啦!” “……”狄思科搓搓笑僵的臉,“我暑假的時候,幾乎天天住宿舍,我歡迎你們幾個還差不多!” 陳旭語氣夸張道:“我在電視上看見你呲著大白牙那會兒,還以為眼花了呢!跟我媽說這是我同班同學,她都不信!” “人家不只拍廣告,還當歌星了呢!報紙都上過好幾次!”葛磊好奇地問,“你這是要轉(zhuǎn)行當明星了啊?” “沒有,勤工儉學臨時工,跟其他工作一樣,就是為了賺錢。” 葛磊跟他是發(fā)小兒,又是他們班的班長,不由提醒道:“咱們這學期的專業(yè)課特別多,而且有甄主任的課,你可得安排好時間,別讓她抓住你的小辮子?!?/br> 越是臨近畢業(yè),他們的專業(yè)課越多,尤其是翻譯班的,學校特意從經(jīng)濟英語培訓中心,請了美籍外教來給他們上口語課。 而且甄主任只在高年級開課,這學期正好有一節(jié)她的《科研論文寫作》。 甄主任的課,向來以課堂作業(yè)多,課后閱讀量大著稱。 上過她的課以后,基本就沒什么課余時間了,所有課余時間都要用來閱讀文獻。 盡管狄思科已經(jīng)在甄主任那里將唱歌的工作過了明路,但甄主任對學生的課業(yè)抓得嚴,他確實不敢造次。 不過,空乘培訓班在十月份就正式開學了,即使加上二哥三哥湊的錢,小六的學費仍還差一部分。 他還得繼續(xù)演出賺錢。 但他時間有限,反復權(quán)衡后,決定放棄白天的聲樂課,以及西餐廳的演出。 他在心里大致安排好了時間,便找上了于童。 并且?guī)狭怂哪侵灰m子。 “于隊,襪子還你!”狄思科將那只香噴噴的白襪子展開,邀功似的說,“這襪子可是我親自幫你洗的,你看看,洗得跟新的似的!” 于童的視線在那襪子上停駐幾秒,還沒想好要說些什么,旁觀的老黃卻先受不了了! 這個狄二狗也太不要臉了! 你平時給領(lǐng)導拍馬屁就算了,大家有樣學樣勉強也能學著說幾句奉承話。 但是如今竟然發(fā)展到了給領(lǐng)導洗襪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