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他的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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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南雁對江殫說:“我正要去你書房給你送茅根水,剛做好的。你這是要出門?” “謝謝,我去公司處理點事,給渺渺和小懸喝吧。” 江懸嚇得魂都飛了,僵著身子不敢動,時渺在高潮邊緣,哥哥和母親的聲音傳進耳朵里卻反應不過來,仍蹭著他的手意猶未盡地哼唧。 “噓!”他兇巴巴低斥。 “也有他們的,你這份我放冰箱,回來喝。”時南雁說完敲了敲門,語氣大不如剛才那般和藹:“渺渺,開門,大白天的你說你老關什么門。你有沒有再找找那身校服啊?” 江懸使勁給癱在肩頭的時渺使眼色,她來不及提起力氣答,江殫就接了話:“渺渺高中的夏季裙裝嗎?我送干洗店,他們不小心洗壞了,我想著和她說,一忙就忘了,抱歉。” 時南雁笑盈盈道:“沒事,一套校服而已。” 江懸戳了下時渺的腰,她清清嗓子,對門外扯嗓子喊:“媽,我跟江懸對軍訓用品的清單呢,茅根水晚點下去喝。” 時南雁叮囑了些有的沒的,就和江殫一起走下樓。 “真是的,親兄妹也沒這么親的,倆人又能上一個學校真好,要是分開了恐怕都不習慣呢。” 江殫聽了神色一凝,下意識回頭望了眼時渺的房門,心頭縈繞起一絲怪異感,卻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門里面的場面卻絲毫不復之前的旖旎,時渺和江懸跪在地上,一人拿一卷紙清理地上的狼藉。 江懸抱怨:“cao你的時候噴那么多水爽得上天,擦地的時候真jiba煩死人。” 時渺撇嘴脧他一眼,扔下紙坐到椅子上,腿上的yin液干了結成斑駁的白色硬塊,她拿濕巾搓了搓,悶悶道:“以后別在家里做了吧。” 高潮前一刻,人簡直像被快感支配的zuoai機器,周圍一切危險都渾然不顧,滿腦子只渴望最巔峰的生理刺激,恢復正常之后除了后怕,還有對自己獸性的嫌惡。 要是哪天忘了鎖門怎么辦,要是沒抑制住叫聲被聽見怎么辦。 一想到時南雁看到那一幕后厭惡她的扭曲表情,她就在內心把遺書都寫好了。但有時候又隱隱期待母親能看見她放浪形骸的一面,她就再也不用做時南雁捏的模具里的人了。人家說如果屋子里的人不同意開窗,你就把房頂掀了,睡繼兄這事,大概連墻都能一道轟成灰吧。 江懸跟她完全不在一個頻道:“說得對,大學生了,應該開房。”雙床標間,一個床可勁兒造,一個床挺尸,還不用自己清理戰場。 他忽然若有所思地定住,半晌站起來說:“高中都把軍訓躲過去了,大學為什么要去?我去找爸,讓許醫生給咱倆開假條。” “要開就開你自己的,我要去。”時渺看到江懸一臉莫名其妙,解釋說:“我初中起就沒交到朋友,我也想放了學結伴吃飯看電影,軍訓時同學就都結成小團體了,我一個后來的很難介入。” “我一直在跟你吃飯看電影啊。” 時渺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所以我更難交到朋友啊。” 江懸心想:我也沒朋友,我要朋友做什么,你要朋友做什么,看電影,和誰看不是看。 冷哼一聲,坐下來獨自生悶氣,過會兒抓到個重點,問:“你要交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時渺無奈嘆息,盯著他一字一頓道:“女、的。” 瞬間師出無名。打錯牌了,該換副牌,可他有什么理由不讓他交女朋友呢。雖然他覺得她確實不需要,他比一萬個女朋友能給她的愛都多。 “行吧。那我也去。”他彎下腰,手肘撐在雙膝上,眼睛閃閃發亮望著她,一笑眼角彎下去,堆出兩片淺淺的臥蠶,沾沾自喜道:“哥哥保證不讓任何‘陸寧堯’sao擾你。” 男的又怎樣呢,陸寧堯許寧堯陳寧堯又怎樣呢,不準她紅杏出墻,可她都沒墻。她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 初中加高中六年,是她和江懸相識的時間。 第一年,他和她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兩個人不同校,他放了學就把自己鎖進屋,連他爸都很少和他說上話。江家岳也不在乎,江殫是個很優秀的兒子,江懸長成什么樣都無所謂。但江殫在乎,他請她坐下來,鄭重其事與她商量:“渺渺可以轉到小懸的學校陪他多說說話嗎?” 第二年,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學校,江殫讓他照顧meimei,于是他打了搶她衛生巾丟著玩的霸王,然后被反殺,鼻青臉腫回到教室,她把他送到醫務室,回來從身后掐著霸王脖子把衛生巾貼到了他臉上,雙雙被請家長。 第三年,他要和她上一所高中,扔了漫畫書、游戲機,沒日沒夜地學習。除了學習,就是和她一起跑步、游泳、打球,下次要是再有人欺負她,他不會輸。 第四年,他成了學校的風云人物,收到很多情書,卻只跟在她身后,用一張臭臉和見誰懟誰的嘴煩退想追她的男生。只有副班長,因為班級工作逃過了他的雷達,男生為了送她奶茶,請了全班一起,最后接吻被江殫看見,戀情沒開始就結束了。 第五年,他在體育器材室逃避全校大掃除,她作為班長去抓他,一對高三被迫分手的情侶隨后進入,沒看到跳馬箱后面的二人,排球筐抵上門就做起了愛。兩個人臉熱心跳,他吻了她。活色生香的場面整日整夜都在腦中揮之不去,周末他買了人生第一盒避孕套,問她要試試嗎。 第六年,她起早貪黑地備考,他又為了和她上一所學校拼命讀書,需要放松了就zuoai,做完就精疲力盡倒頭大睡。 六年,三餐四時,兩千個日與夜,江懸的生活里沒有別人,只有她。挨打是為她,學習是為她,鍛煉是為她,初吻是她,初夜是她,連意外險受益人都是她。 可她是他的繼妹,他的占有欲只能向她一人宣告,而沒有任何立場驅趕那些虎視眈眈的男生。 時渺可以縱容他,也可以直擊他的弱點——你和我沒有未來,我們只能停留在rou體關系,你憑什么剝奪我和其他人的可能。 這些話她說不出口,她對不存在的某人沒那么期待,對他也沒那么狠得下心,就只能縱容。 而讓他擺脫心理依賴的時機,大概就在這一次次的縱容里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