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繁華之謎(02)
我們?nèi)齻€人就在接待會客廳的位置悠閑聊天。白日里的葡萄酒讓平日里寡言寡語的馬魯?shù)僖泊蜷_了話匣子。 馬魯?shù)僬f起他多么懷念克勞蒂婭斯主人。 盧修斯聽到后把酒杯放到吧臺上,將他黝黑的右臂從側(cè)面抬起,手臂伸直,手掌面向下,與地面平行,指尖稍微下垂。同時,他的左手放在胸前。 “愿我的主人克勞蒂婭斯在與神靈歡樂。”盧修斯說。 盧修斯在向神表示自己的惋惜或默哀。這說明克勞蒂婭斯主人已經(jīng)離世。 盧修斯問馬魯?shù)伲骸翱ㄒ林魅俗罱趺礃印!?/br> 馬魯?shù)僬f:“一切如舊。” “仍不打算去擔(dān)任議員?” 馬魯?shù)僬f:“仍不打算去擔(dān)任議員。” 盧修斯說:“主人家執(zhí)政官的血脈,卡伊主人如果不愿意繼續(xù)的話……算了我們談這個又有什么意思呢?” 盧修斯和馬魯?shù)倥鲆槐?/br> “主人至少該和哪家尊貴的小女主人把他尊貴的血液和身軀流傳下去。” 馬魯?shù)僬f:至少要這樣。 馬魯?shù)僭诤退f時的朋友盧修斯說話時十分愜意放松,盡管兩人一個仍是奴隸,另一個已經(jīng)是羅馬公民了。 盧修斯伸來酒杯和我碰一下。 “是茱莉亞沒錯吧?我沒念錯吧?” 我點點頭。 馬魯?shù)僖锌吭诎膳_上。邊酌飲著葡萄酒邊說:“茱莉亞,茱莉亞很厲害哦,她從不列顛來的,現(xiàn)在拉丁語說得比我還好呢。” 我感到臉紅。 馬魯?shù)僬f:“茱莉亞的前主人是那個蓋烏斯·普林尼烏斯·塞昆杜斯,聽和她以前一起服侍蓋烏斯的奴隸們說,茱莉亞總是負(fù)責(zé)為蓋烏斯.普林尼烏斯讀書。” 盧修斯看我的眼神更加驚訝。 “普林尼烏斯!那個人可真是愛讀書啊~茱莉亞做他的奴隸的時候肯定費了不少嘴巴吧。” 盧修斯說完后自己哈哈笑了笑。 “馬魯?shù)伲屛覀兙匆幌缕樟帜釣跛钩韺m殿與克勞蒂婭斯主人交談歡樂的過去時光吧。” 酒杯相撞,一些深紅的液體晃出杯緣濺落在地面上。 我不知不覺也喝了過多的葡萄酒,靠在臺子上,張著嘴巴傻傻地看著他們倆人面對面敘舊的樣子笑。 在有一些特別的時間和地點里,做奴隸也會能突然體驗到一股昂貴般的快樂感受。這個地點我才第一天踏入,就立刻喜歡上它了。 黑色的壁畫上有著平穩(wěn)放置的天平,它像是商人的護身符,它也很漂亮。 聚在這里的人毫不顧及彼此偷聽地大聲交談著自己事,葡萄酒和蜂蜜酒的味道由室內(nèi)傳往露天的中庭。空間里充斥著流動的香氣。 我想我和馬魯?shù)俣疾粫谶@樣的環(huán)境里,懲罰般地讓自己時刻確信著自己是個奴隸。 盡管杯子不同,但是倒在杯子里的酒卻是相同的。它們從一個酒桶里流出,顏色透亮,香味外溢。 魅麗的維蘇威斯山只能種出一種最好的葡萄,而美麗的赫庫蘭尼姆只能釀出來一種最好喝的葡萄酒。 主人緩緩地從階梯走下,正好被我的眼給捕捉。我的視線自空間的這一頭穿過,隔著無數(shù)的空氣,與主人的皮膚相觸碰。 灰塵和光影在空氣中交舞。我和主人的視線也在時間的推進(jìn)中相握。 我看到主人朝我眨了一下眼睛。或者沒有,葡萄酒昏了我的頭。 我敲敲正背對著主人的方向的馬魯?shù)佟?/br> “主人下來了。” 馬魯?shù)倜嫔奔t地自吧臺轉(zhuǎn)身,我看到他的眼睛正瞇起,像是要睡著了一樣。 我往前探著步,明顯覺得步子邁不穩(wěn)。 而在我左側(cè)的馬魯?shù)賱t是急沖沖地往前越了兩三步。每步足足有半個我這么長。然后我看到他邁出去朝空氣踩了一大腳,接著便揮舞著手臂栽倒在地面上。地面濺起了更多的灰塵到光影中。 這個場面讓人哈哈發(fā)笑,在接待廳里不少坐著的飲酒人都哈哈哈哈地笑起來。 馬魯?shù)俸喼比缤杏X不到疼痛一般沉睡在地板上。他的一只胳膊就搭在一個離他很近的矮凳上。 我想起來還有盧修斯,于是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背對著主人酣睡在吧臺之上。 我繼續(xù)往前探步,晃晃悠悠又急匆匆地趕到離主人最近的地方。 降低我的身高,我跪在主人的身下。 我說道:“主人,請原諒我們的罪飲。” 在我之上。 主人回復(fù)道:“哎~茱莉亞,我們該怎么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