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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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特助?” 一道充斥憂慮的聲音將她喚醒,被無數烏鴉遮蔽的眼前變得清明,精神緩慢地從昏醉中醒過來。 林毓是被低燒潑灑一身的患者,下腹深處接連不斷發出陣陣酸楚,身體的不適使得眼神黯淡無光,勉勉強強維持著一定的清明。 嗓音也是沉綿無力:“抱歉,有點走神了?!?/br> 秘書擔憂地望著面色疲憊的女人,躊躇著欲言又止,有些糾結是否要詢問對方的身體。 他們都知道林特助不喜與同事交際,她極少參與團建,從那空蕩蕩的朋友圈里也無從得知對方私生活的模樣。 她就像孤島一樣飄零,與塵世大陸保持著得當的遠距,無人能夠窺探她真實的模樣。 這也使得所有人都對林毓尊敬幾分,工作上沒有人能繞得過她。她是總裁最得力的副手,也是阻止總裁怒火蔓延的防火墻,每天都是第一個進入總裁辦公室,又是最后一個離開。 但要是突然問每一個人提起林毓的名字,在眾人稀里糊涂的頭腦里未必能找到答案。 秘書猶豫許久,良心占了上風,她一邊給自己加油打氣,一邊試探著詢問道:“您還好嗎?您看上去很不舒服,林特助平時也幾乎不請假的……” 林毓安安靜靜地凝視她,好像夢游病人一樣,似乎在努力思考對方話中的含義。 半晌,她目光中閃過一絲訝異,好似很驚訝于對方會如此詢問:“沒關系,我們繼續談工作。關于繆氏那邊傅總怎么說,我們是否要讓一步?” 她擺擺手恢復工作狀態,言談總是自信而迅速的,命令清楚,對總裁的命令執行準確,就像程序設定完美的機器人。 秘書也趕緊正色,將手中的文件遞上去:“傅總說這塊地有可以商談的空間……” 這些天好像一個荒謬的夢,她在自家老板心防的時候趁虛而入,又暗暗貪婪地把赤裸袒裎的他馴服。 終究是有代價的。她畢竟不是Omega,身體無法負荷Alpha的易感期,讓她一回家就發起了低燒。 她在床上躺了兩天,終日蜷成一團縮在被子狹小的空間里,思維渾渾噩噩。 第三天,小腹深處酸酸墜墜,她發現被過度使用的女xue開始滲出血絲與粘液混合物。 她不得不使用藥物——治療栓劑,每天晚上胡亂地塞進腫xue,在下體摩挲帶來的不適間,零零碎碎地昏睡幾個小時。 然后繼續早起上班,雷打不動。 但傅和鈞幾乎拒絕與特助見面,工作任務或是經由他人轉達,或是郵件通知。 他沒有再提起易感期的事情,明里暗里地躲避林毓。 這很好……林毓嘆了一口氣,世上的事本來是很好笑、很簡單的,即便是跟任何人zuoai都一樣,就像完成了一個工作任務,無須再摻雜任何多余的感情。 秘書看到她似乎在走神,放緩了語速道:“繆氏…依然拒絕跟我們溝通,上次臨時取消會議讓他們的總裁非常生氣。” 原本商定的會議因傅和鈞易感期被迫取消,她們給出的借口是日程安排臨時有變——聽起來敷衍又沒有誠意,也難怪繆氏會不滿。 人們避免在公共場合提起Alpha的易感期,就像對女人施加的月經羞恥。Alpha自認為易感期是軟弱的象征,故而皆不愿意對外過多展示。 他們像心照不宣的聾子與盲人,裝作聽不到、看不到。 繆沂春的脾性多變在業內出了名的,只不過,繆、傅兩家企業旗鼓相當、王不見王,生意上少有直接的交集。 只不過,這一次事關經開區開發建設,沒有任何一家企業能夠獨吞如此龐大的項目,這才將他們綁在了一起。 林毓揉了揉眉心,啞聲道:“我知道了,我會跟繆氏的秘書長溝通,爭取重新安排會議。” 眼下還有賠禮如何選擇的問題,如果她選錯了東西,繆沂春會毫不猶豫地將她吞噬,就像一條sao動的、彩色斑駁的巨蛇,吞吃弱小可憐的老鼠。 她思索片刻,劃開聯系人列表,找到星標圖案,在對話框輸入一串文字:“傅氏有賠禮送上,望您予以方便。” 林毓像赴死的新兵被帶領著穿越戰場,引路人將通往冥界的辦公室門拉開,正紅色的嘴唇露出死神的微笑。 繆氏秘書長約大她五歲,氣質成熟,做事精干——女人能夠在不好伺候的繆沂春手下工作數年,能力自不必贅述。 她們有過幾次短暫地接觸,女人言談滴水不漏,看不出什么破綻。 林毓幫她行過幾次方便,放棄了一點點勢力的算計,權當副手之間通融互助,更何況對方背后是繆氏,她也愿意維持良好的關系。 現在她得到了回禮,許鑾作為中間人安排了這次會面。 “繆總在里面等你。” 許鑾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面上掛著得體的微笑,但不達眼底。她們對視一眼,默契地移開了視線。 辦公室也是簡單的黑白灰三色,干凈又嚴肅。但注意到細節,卻也能發現對方總裁在性格上與自己的不同。 桌面上擺著一瓶插水玫瑰,枝葉修剪得有型漂亮,顏色飽滿柔嫩,花瓣上還垂掛著幾滴露水。對方沒有選擇常規俗氣的大紅,反而擇取了略帶粉調的色彩。 陽光正好和煦地照耀在花朵上,讓冷硬的桌面都染上一層暖意。 恍惚間,似乎還有一縷清淺的玫瑰香味。 林毓覺得這個味道有些熟悉,記憶在燒熱的腦海中沉浮,卻始終想不起來。 繆沂春在等待她,瞧見來人,露出一抹笑意。 聽聞繆氏一脈是混血,她也多多少少能從對方身上找到痕跡。 男人的皮膚像醇白的米漿,細膩柔滑,帶著些許玫瑰花瓣類似的粉調,關節處也是濃幾度的粉紅;發絲是淺亞麻色,蘊藏著樹葉漸褐的初秋。 他的瞳孔是漂亮的琥珀色,顏色很淺,好似金色的柑橘,笑意像甜膩濃稠的汁液,順著目光淌在她身上。 林毓不喜歡他的眼神,好像表面可愛實則帶刺的蜜蜂。她硬著頭皮看向對面的男人:“繆總您好?!?/br> 禮貌的招呼過后,對方身上那種親和力消散了,對方目光中帶上了無以名之的疏懶。 性子真是令人難以捉摸,林毓腹誹道。 她在一些社交場合見過對方,從未有過正面交流,只是隔著西裝革履的人群,望向對方模糊的側影。 男人的腰身瘦削,偏向文弱輕捷。一雙桃花眼,總是含情脈脈,林毓覺得他有些輕浮風流。 她調整了一下臉上的微笑,自顧自地接著說道:“之前臨時改變會議所造成的損失,傅氏將主動承擔這一責任,必要的地方也將予以補償。” 繆沂春沉默地審視著她,好似執行葬禮的劊子手,在尋找合適的下刀角度。 他哦’了一聲,表情變得饒有興趣,故意將調子拖長:“傅氏愿意給予什么賠償呢?” 對方愿意商談,就表明還有回旋的可能。林毓松了口氣,繆沂春自然知悉經開區項目的重要性,如今不過是給她一個下馬威,她所需要做的是為傅氏爭取一個臺階下。 “之前雙方商議未定的焦點在于城東萬豐商業中心那塊地,針對這個問題,我方愿意讓步。” “停?!?/br> 繆沂春突兀地打斷了她,露出一副憐憫的表情,人略帶遺憾地說道:“林特助太著急了,一開始就談起了生意,可我還沒有消氣呢,你不打算先哄哄我嗎?” 桃花眼閃爍著熟甜的笑意,卻齁得人嗓子發苦。他似乎是故意把話得很曖昧,林毓認為是想要惡心人。 她忍著反感,耐心地陳述:“您已經有了想要的賠禮?!?/br> 男人不置可否,手指擺弄著玫瑰花瓣,漫不經心地扯下一片。 “聽說傅和鈞易感期意外到來,所以才消失了七天?!彼敛涣羟榈亟掖┝藗窝b,話鋒一轉,又將矛頭對準了林毓,語調又長又膩:“而從不請假的林特助也破天荒地請了七天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在幫他渡過易感期呢——” 她心中一顫,對方能將這些底細摸得清清楚楚,想來手段十分高超,或者說在傅氏內部安排了間諜。 表面上卻依然淡淡的:“這完全是無道理的推測。您誤會了,我是因為身體不適才請了病假?!?/br> “是嗎?”繆沂春笑了笑,語氣有幾分冷然:“你身上完全沒有傅和鈞留下的痕跡嗎?不如脫下衣服,證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