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無邏輯的噩夢境
風拂過面,暖而濕潤,身卻發寒,冰冷入心。 周穎面前,無數浪花拍岸而起,在夕陽的映照下濺碎成一朵朵細散金花,奏著富有變化的海洋曲調,漸將發呆之人的神緒拉回到腦中。 “這是……哪里?” 她扭頭四望,卻只見自己站在看不到盡頭的海堤上,周圍空無一人,聞得一股淡淡花香不知從何處來,幾只灰蝶忽于眼側閃過卻又驀然消失不見。 她想起了中學時代自己寫的一句詩。 “幽香陣陣無處覓,蝶舞紛紛化作塵。” 美好事物總是轉瞬即逝的。 在那待了好一陣,周穎感覺附近環境的氛圍甚是奇怪……她既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將要干什么。 正悵然地扶著岸堤欄桿眺望遠方艷色夕陽時,她聽到耳邊傳來嬌聲的一句:“jiejie、jiejie,快來看我新畫的畫好不好看……” “誒?”周穎扭頭就看到一個手中揮舞著幾張畫紙、面上布滿燦爛笑容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臉蛋rou嘟嘟的,長有一雙水靈大眼,鼻子尚未長開眉毛卻已生得色深且粗長,小嘴大大咧著露出一排潔凈牙齒,整體面相甚是秀美,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缺了一顆門齒,顯得他稚氣滿滿。 這人是誰?周穎轉動腦筋想了一陣子才記起來他的身份。 “這是……我的弟弟周言嗎?小時候的周言?” 隱隱作痛的腦袋依稀還記得惡魔弟弟在不久前還強jian了自己來著,怎么這會就變成孩子的模樣了?現在周言的這副模樣看起來滿打滿算也就是六七歲而已。 “jiejie?”小男孩歪著頭看她,眨巴著眼睛看上去就像是要嫩出水來,“阿言打擾到你看風景了嗎?你為什么不理阿言?” 周穎心里一陣慌:“哦,沒……沒有,我沒有不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讓你看看我最近畫的畫而已。”小男孩說罷便笑著將手中的畫卷展開,隨即便見一幅生動的人物素描畫現于眼前。 畫中之人生有一雙柳眉丹鳳眼,長著高挺直鼻,呈現一副端莊素雅貌,穿一身休閑裝正坐于椅,長發垂肩似瀑,絲絲縷縷極盡分明,五官立體而似真人,眼中卻是黯淡無光。 周穎印象中似乎有過和這幅畫相關的記憶。 小男孩洋洋得意地笑著,有意無意地挪著步往周穎身上靠近了些:“jiejie,你看我這畫畫得怎么樣?這畫中的美人我是按你的樣子來畫的……” 周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畫得挺好,甚至有點太好了……我本人長得應該沒有這畫里畫得這么好看吧?” 那小孩的嘴卻似抹了密一般,睜大眼睛望著她說出些甜言蜜語:“jiejie是天下第一大美人!肯定沒有東西能比你好看的。” 周穎被夸得臉都紅了:“好嘛,這么會夸人?是想要jiejie給你買糖吃了嗎。” 她記得周言小時候很喜歡吃糖。 周穎說著便伸手按住那小鬼的頭撫摸了下他軟綿綿的烏發,頓時惹得小男孩低垂下頭,身子一陣震顫羞得連雙肩都縮了起來喃喃道:“姐……jiejie喜歡這幅畫就好啦,有沒有糖吃不要緊……當……當然,如果有糖吃的話就更好了……” 周穎沒有拒絕小周言的請求,當即帶著他到附近的小賣部買了一包七彩糖。 看著弟弟不停往嘴里塞糖吃得津津有味時,她這個當jiejie的還不忘提醒他說:“吃慢點別噎著了,不夠吃的話jiejie再給你買。” “謝謝jiejie!嗯唔……”周言朝著她不住點頭致謝,卻也突然想到不能自己一個人吃獨食,轉而把還剩大半包的糖果遞到周穎手中,“jiejie也吃,糖果味道可好!” 周穎抬眼瞧了他一瞬,不住地撫著他的秀發而笑:“你自己吃就行,我就不吃了。” “好吧……”小周言頗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 這樣多好。弟弟還是純潔可愛的弟弟,jiejie也還是溫柔純良的jiejie,強jianluanlun什么的應該就是一場夢吧? 周穎微微皺了皺眉,又拿起小周言剛剛給她的那副畫細細端詳了一遍,不由自主地便開口發問:“卻不知為何在這畫里我的眼睛漆黑一片沒有高光?” 一旁的小周言當即接話:“不管我怎么都畫不好眼睛,又沒老師教,真是太糟糕了。” “眼睛是人物靈魂連接世界的窗戶,畫不好眼睛可不行……正好jiejie我懂一些繪畫技巧,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畫好一雙眼睛?”周穎緩緩說著,語氣極盡溫柔。 周言急得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當……當然要jiejie教……” 周穎帶小周言回了家,教他端坐擺好姿勢,自己站在其背后親自握著小孩的手腕教他運筆施力,沒兩秒功夫就畫好一只閃動著靈光的左眼。 她笑著捏了捏身下那毛頭小屁孩Q彈的臉:“怎么樣,學會了嗎?” 小周言有些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這……這……我都沒看清動作,jiejie就把畫花完了……” “那我再畫一次。這次我畫慢一點,你可要看清咯。” “好……” 再度運筆時,周穎將身體更貼近了周言一些,無意間竟也將兩團嫩rou抵到了那小孩背上。 她忽地驚覺,老天?自己竟然沒有穿文胸! 周言六七歲時她都已經快成年了,rufang早已生得飽滿,只遭那輕輕一碰,她胸上的兩點硬核便結結實實地緊緊貼在了小周言身后,觸電般的酥麻感瞬間涌遍全身。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小周言卻是先一步把身體往前移了些,這才使她擺脫了那不堪言說的窘境。 疑惑于這小孩的機靈,周穎腦里還正恍惚著,小周言卻是嗲著聲開口問她:“姐……jiejie?怎么突然停下了?” “沒什么。”她裝作若無其事地答了一句,強打精神再度運筆。 在她筆下,第二只眼睛便也很快畫好,畫中人物一下子就有了幾分靈動神氣,更勝畫龍點睛。 周言瞪大眼睛看著那幅畫,年紀尚小的他卻是想不出任何詞匯形容其美艷之絕。 后來,小周言說他還想學畫海上的風景畫,周穎就帶他出門采風觀景,沿海堤走了很久,直到深夜方肯罷休。 臨回家時,小周言說他累了走不動道,要jiejie抱他。 身高才剛過一米七的周穎看著那長得有自己肚臍眼高的小孩犯了難。 她按著小周言的頭輕聲吟笑:“阿言都多大了還要jiejie抱?再堅持一會就能走到家了,聽jiejie話,再堅持一會。” 不料那小屁孩卻帶著哭腔撒起嬌來:“阿言真的太累了,jiejie抱抱嘛……” “唉……真拿你沒辦法。”周穎無法,蹲下身與那周言對視一眼,隨即就像扛米袋一樣把那小屁孩架到了自己肩上大步走開。 被扛著的小孩嘻嘻笑道:“什么嘛,我還以為jiejie要用公主抱抱我,結果是用扛米抱?” 周穎笑著斥他:“你這幾十斤的體重我哪抱得動你?能扛你就不錯了。” 走著走著,周穎卻是感到肩上扛著的人卻是愈發變重。 不,不止是在變重,他還在極速長大。 人在變重,腿在變長,肌rou在生長,身軀在變結實…… 慌忙間周穎回頭看了自己肩上扛著的人一眼,才發現原來扛著的小周言早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細目橫眉眼里冒著紅色血光的成年周言。 陰翳俊臉,人樣鬼面。 “好久不見呀,jiejie……”那惡魔低聲呢喃著,身軀突然變得像條蟒蛇一樣軟而有勁,將周穎重重纏繞緊緊包起。 “不……不要……”周穎還不知道發了什么,下身干燥的rouxue便忽然被一根熾燙rou柱插入,從下往上刺穿她的身體,自yindao口入,破腹而出,血噴四濺。 看著很痛,身卻無感。 她閉著眼承受著悲慘的一切,他惡笑著化成一攤黑色rou泥將她慢慢吞噬。 大地開裂,她與他最終一起墜入了無盡深淵- 雙眼睜開后又是另一番場景。 身著艷紅色的華麗婚服,頭戴金鳳冠,周穎周圍站著數不清的、正在喝彩的伴郎和伴娘,更有一位與她穿著同色華裝的俊秀男人跪在她面前,正念著些“男人版的叁從四德經”。 她記得前一刻自己被弟弟周言cao死墜入地獄了,怎么一轉眼就來到了自己當年出嫁時的接親現場? 眼前打扮成一身帥氣行頭的程天行沒看出她心里不自在,念完“男人版叁從四德經”后便帶著眾人起哄,稍握住她的柔手輕聲道:“穎,跟我走吧,我將給你一生幸福。” 周穎記得,以往記憶中的她聽到這番話后落了幾滴淚,之后便笑著吻了程天行一唇……可現在她并不想這么做,畢竟此時的她心情實是不佳。 除去剛剛被弟弟cao死的痛苦回憶讓她感到不自在外,眼前這新郎日后很可能會出軌的事情也讓她頗為不爽——這是她曾聽程天行親口說過的。 周穎想,如果世上之人都能遵循“叁從四德”的話,恐怕就不會有“叁從四德經”這樣的東西了,恰如世上如果沒人犯法就不會有法律一般。 理想總是太虛浮。 一想到曾經的自己居然會對丈夫信任得死心塌地,周穎就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地里羞于見人。 猶豫良久,她還是選擇了接受現實,在程天行額頭上輕吻了一口。 丈夫雖然該死,但她很愛自己的孩子,為此她寧愿再嫁錯一次人,大不了少投入些感情就是。 有自己的事業,有孩子父母作為感情寄托,少個男人作伴她又不是不能活。 周穎想通一切后,婚禮便得以順利進行。 祭祖告宗,給長輩敬茶,放禮炮,開宴席……一切都辦得轟轟烈烈。 周程兩家作為當地的大豪族,合力將婚禮場面搞得極為盛大,光是接婚送親的統一規格寶馬車就備了九百九十九輛,婚宴食席更是擺了上萬桌,足足請了老家半座城的人共赴盛宴。 她所坐之婚車招搖過市時,全城的人都跑到路邊引頸觀望,皆想一睹豪族千金和公子的風采。 那一日,老家所在城市的道路都被清空,禁止婚車以外的車輛通行;那一日,老家的人們盡皆鼓掌喝彩,祝愿這一對自由戀愛的佳人永結同心……周穎曾經收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她覺得自己身為這樣一場盛大婚禮的主角應該感到榮幸,現在的她卻只能躲在婚車窗邊的角落處默默落淚罷了。 福禍相倚,她想自己應該早一點明白這個道理。 她忽然想起,當年自己結婚時卻不是所有人都很高興的。 她記得,曾經有個人在她的婚禮宴席上“笑著哭”——眼哭嘴笑,哭得特別狠,連鼻涕都止不住地往外流,全無儀態,別人喝酒他喝淚。 那個人是他的弟弟周言。 之前沒人知道周言為什么會哭成那般失態樣,只當他是舍不得jiejie出嫁而落淚,現在周穎卻是明白了其中大致緣由。 那惡魔怕不是早就對自己存有異心了。 臺下焦點人物周言,臺上焦點人物程天行……兩個惡人,毀她一生,敗壞道德,天怒人怨。 洞房時。 周穎提前關了燈將自己捂在被子里,只盼程天行待會過來時能匆匆與他做完性事,畢竟兒子程思宇就是這一晚造出來的,她不想和那人渣丈夫發生關系也不行 。 最后進了房的卻是一個十四歲的懵懂少年。 是周言,此時的他已長得跟周穎一般高甚至比她還高了半個頭。 他全身赤裸著爬上周穎的床,像個餓死的饞鬼一般舔遍了周穎全身,嘶吼著把她的衣服全部撕碎,強硬地將她擺成個向前跪著的模樣,自己從后方蠻橫地挺動暴脹的yinjing捅入她尚未開苞的yindao,捏住她的柔腰不停地抽插。 她尖叫,他訕笑。 她扭著腰叫得越痛苦,那惡魔cao她就cao得越開心。 后入的姿勢讓那惡魔插得又深又快,周穎毫不懷疑自己馬上又要被捅死。 周言內射了她一次還不滿足,又換著姿勢cao她。抱著cao,側著cao,按在墻上cao……射了不知多少泡jingye后,周言的陽莖卻是絲毫不軟,每一次深插都把周穎yindao內血水和白灼jingye混成的一團粉紅色粘稠液體不斷擠出。 那惡魔不僅cao她,還吃她。 像老虎捕食牛羊一樣,他撕咬她的冰肌雪膚,吞食她的秀麗鎖骨,從頭到腳把她啃得只剩一副骨架,連著一頭秀發都囫圇吞入口中,最后還把她的骨頭都一并咬碎磨成粉咽進肚里,隨后化作一陣厲鬼黑煙鉆入地獄中去。 這般惡魔,怕是十八層地獄都不敢收留他的- “不,不要……周言……不要……不!” 兩眼一黑,一睜一閉,忽見燈光大作。 旁邊有人拿過毛巾為周穎擦了她額頭上的汗。 是程思晴和程思宇。 “媽,你做噩夢了?我和meimei在隔壁房間關著門睡覺都能聽到你在慘叫。”她的兒子皺著眉問她。 周穎無力地繃緊了些僵直的身軀,渾身發顫冷汗直流,“沒……沒事,做了個噩夢而已……” 程思晴嘟著個嘴倒是童言無忌:“可是……你剛剛一直在夢里喊舅舅的名字,舅舅有什么好怕的?” 她哪知道自己的舅舅是個人面獸心的混蛋。 周穎收拾了下精神,使力坐起身,汗流浹背而吩咐孩子們說:“你們現在馬上去收拾東西,準備行李。” 程思宇不解:“媽,你要干什么?” “離開這……不,不是……是去別的地方旅游。”周穎慌忙間解釋道。 她在這座城市再也待不下去了,只想遠遠逃離舊有的一切,盼著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程思晴睡眼惺忪,揉著眼問:“這么急嗎?現在才凌晨四點鐘,能不能等明天早上再收拾?” “一刻也不能等……快去收拾吧,把重要的東西帶上,其余雜碎物品就不要帶了。”周穎扶著有裂痛感的額頭如是說著。 一旁的程思宇開口附和她:“聽mama的就是了。” 程思晴見母親心意已決,哥哥也站母親一邊,也不再問她什么,便與程思宇各自回房整理行李。 凌晨五點,叁人收拾完備正欲出門,開門的一瞬間卻被一橫在門外西裝革履的男人擋住了去路。 那人正是安然,也不知他守在周穎家門前多久了。 周穎連忙讓孩子們躲到了屋里頭的房間里去。 憑著身材優勢,安然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周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道:“嫂子……不知你這拿著大包小包還帶著孩子們是要去哪里?” 受著體型比自己大上一倍之人的威壓,周穎卻是面無懼意:“我去哪和你沒關系。” 安然冷冷道:“是和我沒關系,卻和我大哥周言有關系。” 周穎蹙眉生怒:“我去哪是我的自由,和周言也沒關系。” “你要走可以,走之前卻請你看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安然解釋說:“周言說他有一樣東西托我轉交給你,希望你看過那物件后能去見他一面……” 周穎將他拒絕得直截了當:“不看,不見。” 安然卻是忽將說話的語氣加重了些,故意壓低嗓音悶聲道:“若是事情鬧大連累到你的孩子就不好了……” 周穎心中十分火氣瞬間涼了九分:“你敢威脅我?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周言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恕我直言,嫂子你沒有別的選擇。” 話音落下,安然當即俯首,雙膝跪地,從身后拿出兩拳大的灰色盒子呈到周穎面前:“傳周言原話:‘弟弟是生是死,皆在jiejie一念之間’。” 周穎無奈,接過那盒打開一看,只見里面放著一樣眼熟的東西。 是一幅看上去年代久遠的畫卷——一幅被燒了大半,褪了顏色的,灰白色的“五彩”人像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