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夫人現(xiàn)在不見客。」

    這幾天源立不知說過幾次這句話，客氣回復(fù)客人謝謝關(guān)心等恭維話，自己都覺得自己要變成機(jī)器人了。

    發(fā)生這種不幸的事情還以為大家都會躲得遠(yuǎn)遠(yuǎn)，來訪的人卻比源立想像的要多，大部分都是和夫人年紀(jì)差不多的長輩，反倒那些沒事都來湊熱鬧的茶友只來了一個，還緊張的不停四望，好像有把槍在瞄準(zhǔn)她一樣。

    大多的人都留下慰問、低調(diào)的離開。可現(xiàn)在眼前的客人不太可能就這樣走人，這位賈先生對夫人有意思，或是說對她的財(cái)產(chǎn)有很大興趣，他用了許多理由、許多手段，原本都走要結(jié)婚這步，這隻不知哪來的小鬼全拉走夫人注意力，聯(lián)姻自然也告吹。

    「憑什么，你算什么？」

    這來路不明的小鬼！

    「現(xiàn)在我是這的男主人。」

    源立輕輕的說，夫人說過他是這的男主人，那在她有能力再掌管屋子前，他就是這里的男主人。

    「胡說！我是她的末婚夫。」

    「夫人說定宣佈過了嗎？」

    不像外國人腔調(diào)的英文讓源立說話時多了股捉摸不定，賈氣得緊咬牙，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請您不要再來打擾了。卡鄧，幫我送下客人。」

    還沒等客人站起來，源立先一步讓屁股離開椅子。

    還好沒出什么亂子。松了口氣的卡鄧開了小廳的門，看也不看這討厭的客人一眼。

    「先生，請吧。」

    賈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才站起來抖抖衣服，瞬間拔起花瓶中的玫瑰花，用力握緊就朝源立衝去，卡鄧立即拔出手槍，對準(zhǔn)了賈的軀干。

    「住手，卡鄧。」

    被抓住的源立第一反應(yīng)是制止管家殺客人，賈高舉玫瑰朝源立腹部刺，他悶叫一聲，兩人雙雙倒在地上。

    「林先生！」

    把沾有血液的花丟在一邊，賈慌慌張張看了下卡鄧，衝向門邊，卻被眼明手快的他用腳掃倒。

    「讓他走。」

    按住腹部的源立坐正，對卡鄧下了指示，從他的角度看不出來源立傷得怎樣了；卡鄧踢了他一腳，冷眼看他像狗一樣爬出去。

    代替夫人接待好幾天的客人，源立還是很不習(xí)慣穿麻煩的正式服裝，他打開衣柜把煩人的衣飾放回去，在他要解開西裝背心扣子時，背后一陣溫暖，腰接著輕輕的被抱住。

    「夫人。」

    穿衣鏡反射出她的身影，她穿著早春碎花小洋裝，金色頭發(fā)披散在自已和源立肩上，幸福的笑容和一般年輕女孩沒兩樣。

    「您昨晚還睡得好嗎？」

    近期她有失眠的困擾，就算吃了安眠藥也很淺眠，常常從惡夢中驚醒，意識不清的喊著里耶里耶。

    「很好。」

    她把頭放在源立肩窩，用眼角馀光和鏡子掃視他全身，要是有一點(diǎn)小刮傷就要和賈算帳似的。

    「今天賈找你麻煩沒有？」

    「賈先生是位講理的紳士。」

    縱使夫人抱著自己，源立還是一派交代公事的口氣，他隱藏習(xí)慣了，連和他生活那么久的夫人也看不出他是不是說謊。

    「那有說些什么不好的？」

    「他很關(guān)心夫人的狀況，我和他報(bào)告后，希望對您表達(dá)關(guān)懷，還給了我鼓勵。」

    嘴上說著賈的好話，但源立并沒有把語氣中的輕視和討厭拿掉，說場面話他做得到，可要裝作喜歡一個人，源立是不會做的。

    「賈才不是會說那種溫柔話的人……。」

    夫人額頭頂在源立后背喃喃抱怨，就是無法對源立的貼心感到開心。

    「您還沒有用早餐吧，剛好我也有點(diǎn)餓了，等我換個衣服，待會就去陪您。」

    他把手蓋上她的，她高興得心花怒放，一下忘記賈怎樣怎樣。

    「這衣服你穿很好看。」

    這件西裝是她很久以前買給他的，源立當(dāng)時只是道謝的收起來，今天看到他穿上，真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好看，可惜源立好像對這種衣服很不自在，急著要脫下來。

    「謝謝您。」

    「夫人，早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卡鄧敲敲沒關(guān)上的門，站在走廊上沒進(jìn)房，對兩人的親密似乎有點(diǎn)尷尬，視線掃掃她環(huán)在源立腰間的手。

    「快一點(diǎn)，我等你。」

    夫人喜孜孜的跑出門，金黃的頭發(fā)滑過源立的臉，留下繁復(fù)的香料味道。

    「幫我關(guān)一下門，謝謝。」

    源立繼續(xù)解開扣子，輕輕脫下黑色背心，下頭衣服和rou上開了個深洞，血污在淺色襯衫上佔(zhàn)了有四分之一，卡鄧不禁咒罵。

    「那渾蛋。」

    「這衣服還有辦法恢復(fù)原樣嗎？」

    源立光著上身查看破洞，捨不得就這樣丟掉，這料子很貴的，還是夫人花好多時間選了花樣款式，送他的時候表情說有多高興就有多高興。

    「先別管衣服，擦下藥吧。」

    「可這是夫人特別買的。」

    卡鄧把衣服隨手丟在地板上，拿出偷偷帶來的醫(yī)藥箱，見源立在意的樣子嘆了口氣，趕緊把襯衫撿起來端詳。

    「我會想辦法洗乾凈，再問問裁縫能不能補(bǔ)好，不行的話再聯(lián)絡(luò)師傅做一件，背心應(yīng)該浸泡個一晚就行。」

    「謝謝，記得不要讓夫人發(fā)現(xiàn)了。」

    「知道，能讓我看看傷口了嗎？」

    他打開小藥箱，取了毛巾壓在傷口之下，另一手拿起沖洗液沖洗，還好只是深一點(diǎn)，傷口本身并不大，卡鄧接著拿出藥罐，源立卻閃身躲開。

    「用噴劑不會太痛的。」

    「怕夫人聞到藥味。」

    「沒什么味道。」

    他噴了些在自已手背嗅嗅嗅，也給源立聞聞。

    「林先生，我不懂干嘛隱瞞，夫人和他也沒什么交情，有聯(lián)姻計(jì)畫也只是為了族里。」

    「我沒權(quán)力決定要和他好不好，所以保持現(xiàn)況。」

    「他要再這樣，遲早會被夫人宰了。」

    「他更該注意想轟掉他頭的你……唔。」

    源立大笑，立刻被疼痛逼得不得不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