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玫 5
「還是算了,其實還蠻噁心的。」 他收起開玩笑聲音,手又縮回去,或許是怕我太粗魯,沒見過逗人的人先后悔的,臺灣人都這樣子? 「我不怕?!?/br> 戰戰兢兢解開他右手繃帶,皮膚沒幾處是完整,嚴重的地方連rou都缺損,血跡妝點出恐怖,看久還真會反胃。 我不禁摀嘴,他緩緩嘆了好大一口氣,溫暖在我臉側散開,血腥氣息更加重。 「別用了,分我點藥我回去自己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樣?!?/br> 看著桌上留下斑斑血跡,他還能這樣泰然,明明雙手都爛到骨子里的。 「兩手都受傷怎么擦?我說會做就會做,別看不起人?!?/br> 說自然比做簡單許多,我拿著棉棒沾上藥膏,遲遲無法下手,這藥我自己光擦個小割傷都要掉淚,有用是有用,但要那樣痛,慢點好也無妨,想了許久才在傷勢輕點的破皮處薄薄上藥,源立雖皺起眉也沒喊疼。 「我要擦這里囉,忍忍。」 長痛不如短痛,我換上新棉棒、挖起一大堆藥膏,全抹上手背那個又深又大的窟窿,源立倒抽一口氣,沒擦藥的手緊握拳,我光看就要痛昏,他手卻連半分都沒有移動。 真的是膽小,我沒什么意愿再弄下去,另一手隨便點點就交差,繃帶也纏得亂糟糟,好不容易能打結他又說綁太緊。 「好了?!?/br> 「謝謝,我先回去了?!?/br> 他隔著繃帶摸摸手背,很珍惜的淺笑,站起要開門。 「你以后要出門,等太陽小些再來,我都很晚睡?!?/br> 我語氣生硬的說著,雖然他是背對,我眼睛不敢看向他,兩手也不停互絞,話說得好像我晚上希望有人陪般。 源立手伸直,拍一下我的頭頂,什么也沒說就離開。 「這樣頭發會有藥味?!?/br> 應該是要生氣的,撫撫他留下的馀溫,我卻又紅了臉,雖然抱怨著,心里卻暖暖的。 ☆ 源立……。 坐起身,我手覆心口平穩吐息,眼睛早適應黑暗,房間里除了我的隨身物品,只剩我身上的毯子,連枕頭都是衣服疊疊湊合用的,床墊應該在某個貨柜里。 雖然有鋪上地墊,直接睡在地板還是不太舒服,尤其左腳可能是血液循環不良,疼得不得了。 真不該為了省錢而不住旅館,我按摩一下腿后拄杖站起來走走,調整一下姿勢又躺回地板,卻比剛剛更難睡著,全身冷得像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