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恨而行》第十五章：陰謀的暗流

    布幕被拉開后，本該由舞女帶來馀興表演的舞臺——卻沒有半個舞女。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頭戴黑帽的黑色西裝男在舞臺上。他的整條右腳都是反射出金屬質(zhì)感的特殊義肢，那已經(jīng)超脫創(chuàng)字招牌的家族能力所為，而是「第三世界」的先進(jìn)技術(shù)產(chǎn)物。

    見到這幕的宴席賓客略為一愣，不過他們沒有多加懷疑，甚至還以為臺上那是主辦方想展現(xiàn)出什么驚喜而請來的小丑。

    這些上流的賓客沒半點疑心的理由還有一個，那就是場內(nèi)少說有三十幾個本領(lǐng)高強(qiáng)的保鑣。這三十幾個保鑣的代號是「忠犬」，是被貴族特意用金錢養(yǎng)在身邊的高手。

    所以這群貴族出身的賓客，根本不必害怕有任何刺客展開襲擊。

    「很快樂嘛，垃圾們，準(zhǔn)備好下地獄了嗎？」

    臺上的黑帽男咧起嘴角，冷冷一笑。全場的氣氛因此凍結(jié)。

    比起反應(yīng)慢半拍的貴族們，他們飼養(yǎng)的「忠犬」行動更快，那三十個保鑣如同一陣旋風(fēng)般分成三組，第一組掠上舞臺企圖制住黑帽男、第二組在宴會內(nèi)迅速分散探查有無其他可疑人士、第三組飛快地護(hù)到權(quán)勢最大的貴族身邊。

    光是這陣臨場反應(yīng)，就能知道這群忠犬是多么的訓(xùn)練有素。

    然而搶上舞臺去制住黑帽男的忠犬，三兩下就被莫名其妙的手法扯出心肺肝腸等血淋淋的內(nèi)臟，黑帽男將猛然扯出的大量內(nèi)臟灑向舞臺下，直到這時，貴族們才感到真正的恐懼。

    從那個手法，他們想到了一號人物——零極先生。他們的想法是正確的。

    「你們在這邊用盡各種方法享受榮華富貴，在中央國度有多少因你們的重稅而身陷水深火熱的家庭，你們知道嗎？啊啊、你們一定會心想『那又關(guān)我屁事』對吧？不錯呢，生而身為無憂無慮的貴族真棒呢，啊哈哈哈哈！」

    零極先生右手一振，從袖中滑出一顆深綠色的橢圓物體，他咬開橢圓物體上的插銷，然后往貴族的人群中心拋去——沒人知道那是什么，只能猜的到那是種特殊的暗器。

    當(dāng)那顆「暗器」在人群中爆炸、破片四射，轟得貴族血rou橫飛后，貴族和忠犬皆盡駭然，是什么樣的暗器，能有那般恐怖的威力？他們從不知道世界上存在著一發(fā)就能炸死十幾人的「暗器」。

    「真厲害啊，第三世界的武器。」零極喃喃自語，隨后他從黑衣中翻出兩把柳葉刀，然后反手握住，目露兇光，「可是那種東西用起來，一點都不痛快！」

    「撤離！撤離！」其馀的忠犬自知不敵，他們趕緊讓貴族們往逃生出口疏散。

    可是零極如鬼魅般迅疾的身法，比任何一個貴族都要更快地攔截在主要的逃生出口，「誰都別想走，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雙刀翻動、血光翻騰，零極使用的兩把柳葉刀登時讓貴族和忠犬得到了地獄般的體驗。

    「啊啊啊啊啊！」

    「別想逃。」零極冷笑，左手的柳葉刀脫手射出，回旋的刀光被賦予穿透的第二性質(zhì)——連續(xù)斬斷好幾個逃走的貴族咽喉，緊接著刀勢在空中轉(zhuǎn)了向，回旋的柳葉刀重新飛回零極手上。

    這使飛擲出的武器能轉(zhuǎn)向飛回自己手上的武功，乃是由巧妙的內(nèi)力引導(dǎo)而成，又稱「回勁」，這回勁的技巧本應(yīng)是苦練數(shù)年才能掌握的，零極卻在十天內(nèi)便練成了，由此足見他果真是一代奇才。

    「做得好。別執(zhí)著在徒手扯出敵人的內(nèi)臟，那樣只會增加你被反擊的風(fēng)險，」一道令人戰(zhàn)慄的女音傳入零極耳中，零極沒有轉(zhuǎn)頭去看冬樂，只是聽著她說：「利用武器殺敵再適時發(fā)揮『穿透』，汝的弱點就解決了，不是嗎？」

    「嗯。說來，第三世界真不得了啊，居然能製造出這種東西。」零極動了動充滿金屬質(zhì)感的機(jī)械右腿，「這真的是光憑知識和技術(shù)就能製造的嗎？」還有那顆名叫「手榴彈」的暗器也是。

    據(jù)冬樂所言：世界上不只有初始大陸一塊土地，在離開初始大陸跨越海洋的另一邊，還存在著擁有高度科技的第三世界。那里的人們不是本身很強(qiáng)，但是他們利用科技製造的武器卻強(qiáng)大無比，而且使用起來只要有少許的技巧就能掌握，第三世界的科技武器，甚至強(qiáng)到能夠解決初始大陸這邊大半的江湖人。

    只是第三世界和初始大陸幾乎不曾往來，彼此之間也沒有多少交流，因此幾乎沒幾個江湖人知道還有第三世界那種地方，更不知道第三世界的型態(tài)和初始大陸截然不同。

    其實那條高科技的機(jī)械腿，是冬樂特地為零極先生準(zhǔn)備的餞別禮。

    「接下來汝就隨心過活，」冬樂的聲音不知從何傳來，「改革世界的事，不會只有汝一個在做的。」

    「慢著。為什么七夜那種傢伙，什么都不做就能看你看上……！」雖說零極沒能按照冬樂的期望去殲滅北峰的對手，但居然要讓七夜那個毫無忠誠度可言的師妹繼承名號，實在讓他難以接受。

    「因為那孩子的潛力在汝之上，她的性格嘛，也頗令妾身滿意。」

    「無論是哪一方面，我都不會敗給那種女孩，不然我這就去宰掉她來證明這點！」零極先生深信自己不會敗給七夜。

    「汝吶，沒能達(dá)成妾身的條件，現(xiàn)在又想給妾身添麻煩？」冬樂截斷零極的話頭，她的語調(diào)有些不悅，然而零極更不高興。

    ——不如，殺掉冬樂吧？

    零極先生在霎時閃過這個念頭。

    是啊，是她教會自己控制妖法的訣竅、是她告訴自己可以懷有改變世界的理想、是她將自己從那個黑暗的宴會中帶出去的，但，那又怎樣？

    那些事情就算沒有她，自己也遲早能領(lǐng)會。

    繼承她的名號，也不過只是順帶想繼承她的那份力量而已。

    ……如果繼承不了那股力量的話，不如就由我來殺死她！

    如果是現(xiàn)在，如果是現(xiàn)在認(rèn)清并克服弱點的自己，要殺掉尚未取得「容器」的冬樂，說不定——

    「嘖、離開了嗎。」

    獨自佇立在血泊中的零極撇撇嘴。他知道冬樂已不在此處。

    ＊

    中央大城。

    全中央國度最高的建筑物就在這里，住在上頭的，也是全中央國度都如雷貫耳的大人物——名門蕭家的現(xiàn)任大當(dāng)主「虛無兵器」蕭魍。

    近日，這個蕭家當(dāng)主動員了大量手下，把江湖盛傳是他私生子女的逸飛和曉安給請過去，于是造就了現(xiàn)在的局面。談不攏、撕破臉。

    逸飛和曉安徹底的對父親絕望，蕭魍也完全對自己的骨rou失去興趣。

    這一刻的蕭魍已是原形畢露，他的殺氣阻止了逸飛和曉安離去的步伐。

    「你是認(rèn)真的嗎，你這……！」逸飛的直覺在警告著他：再走一步，就會死。

    俗話都說「虎毒不食子」，但是蕭魍不同，他是大人物，他也很有身為大人物的自覺，而若是想做大人物，就不能被世俗的觀念給束縛，否則被一堆道德規(guī)則礙手礙腳，哪里還能不擇手段的闖出大事業(yè)？

    所以虎毒不食子的道理不適用于蕭魍身上，凡是擋在蕭魍前頭的，哪怕是親生子女或是三妻四妾，他全都會毫不留情地根除掉，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擋在他的霸業(yè)前方，甚至連無名組織都是他想伺機(jī)併吞的目標(biāo)。

    「賤種，你們對我沒有半點價值了，」蕭魍從王座上慢慢走下，「放著你們說不定還會造成日后的威脅，你說，這樣子我哪能不殺你們？原本明明不用搞成這樣的，這可是你們自己選擇的結(jié)局啊。」

    殺氣已濃烈得令人喘不過氣。

    不過，就在蕭魍要動手之際——

    他的眼前憑空現(xiàn)出五道人影，攔在逸飛和曉安的身前。蕭魍眉頭一皺。

    「這是四夜的空間移動？你們是二夜、四夜、五夜和……」到場的另外還有兩個蕭魍不認(rèn)識的傢伙——蒼凌和米可。蕭魍將目光放在他和她身上。

    雖說不認(rèn)識，但蕭魍一眼就能看出蒼凌和米可并非泛泛之輩。

    為什么七夜堂的走狗會帶人到這里？而且那兩人正充滿敵意的盯著自己。蕭魍在心里咒罵一聲：媽的，七夜又想玩什么鬼把戲了？

    「什、這里是……？」

    忽然被帶到此處的蒼凌和米可動搖了半秒，可是當(dāng)他們看見殺氣騰騰的蕭魍，立刻就知道敵人不會是別人，所以他和她立時繃緊神經(jīng)的盯住蕭魍。

    「師兄！師妹！你們怎么會來這里？」在后頭的逸飛大吃一驚。

    「抱歉啊，我們也不知道前因后果，甚至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敵人是何方神圣，疑問恐怕比你們還多，」蒼凌雙手各握著數(shù)把銀色飛刀，「但可以確定的就是：我們不會隨便讓這個看起來脾氣很差的傢伙殺掉你們。」

    「當(dāng)心點，他就是蕭家的現(xiàn)任當(dāng)主！」曉安趕緊提醒。

    「蕭家的現(xiàn)任當(dāng)主？『虛無兵器』蕭魍？」米可聽見這個名號，臉色頓時一變，「蒼凌，撤退為上，別和這種對手硬拚！」

    「嗯，那就帶著逸飛和曉安走吧，既然可以憑空來到這里，應(yīng)該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離……」蒼凌說到一半，忽然覺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他們?nèi)齻€呢！」原來是二夜、四夜和五夜悄悄消失了。

    那三個傢伙，居然把我們丟在這里然后就偷偷脫離了嗎？蒼凌差點沒昏過去。之前那三個怪人還講得像是會全力相助一樣，結(jié)果居然在最關(guān)鍵的地方溜了。

    「哦？」蕭魍將目光定在蒼凌和米可的武器上，「你們就是最近聲名大噪的『奪月劍魔』與『血禍刀劫』嗎？」

    「我們可不喜歡那種稱號呢。」米可不認(rèn)為能在蕭魍眼前成功逃走，但如果和蕭魍全力互拚也未必放得倒他，還是說要折衷，由自己和蕭魍過招來爭取時間，以便蒼凌他們逃離？她心念電轉(zhuǎn)。

    「沒想到七夜居然能招攬到你們這兩個人才，哈哈！反過來看看我，真是的，居然連自己的兒女都拉攏不好，實在太慚愧了。」蕭魍向蒼凌和米可攤開雙臂表示邀請，他微微一笑，但散發(fā)的威嚴(yán)不減。

    「他只是想利用你們而已，別被騙了！」逸飛大喊，蒼凌立刻和逸飛交換了眼神，表明他知道該怎么應(yīng)付，要逸飛和曉安先離開這里確保安全。

    「話說，是七夜要你們來殺掉我？」蕭魍無視逸飛，「七夜給了你們什么好處，說說看，我可是蕭家的當(dāng)主哦？能開給你們的條件保證不會比七夜差。」

    逸飛和曉安離開這層樓以后，蒼凌才松出一口氣。確保他們的安全很重要，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在于：如果逸飛和曉安刺激到蕭魍，那局勢說不定會變得更難收拾。

    「唔、你搞錯囉，我們沒有要投靠誰的意思。」米可的手心冒出冷汗，她從蕭魍在談笑間的氣勢就能察覺到「蕭家當(dāng)主」的頭銜絕非浪得虛名，這個男人的強(qiáng)度甚至可以說是明確的在不死鐵骨之上。

    「哈哈？那又為什么幫七夜做事？」蕭魍的舉止就像對待深交多年的老友般，讓米可不由自主地放松，這點尤其讓米可打從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七夜只是主動派人通知我們，」蒼凌知道謊言不管用，是以他實話實說，「我們得知你正要殺掉我們的朋友，所以才會趕過來阻止你。」

    「你們這是被利用了啊！」蕭魍滿臉惋惜，「那個七夜想順勢利用你們來襲擊我，太卑鄙了，難道你們就甘愿被當(dāng)成棋子使嗎？」

    「不，我們只是來把朋友接走，沒有被利用。」蒼凌不想順著蕭魍的步調(diào)進(jìn)行談話，他知道蕭魍的高明話術(shù)是在讓他進(jìn)行誘導(dǎo)性的思考。

    利用言語誘導(dǎo)對方進(jìn)行對自己有利的思考——這就是話術(shù)。

    「好！好！你們沒有被利用，」蕭魍將話鋒一轉(zhuǎn)，「那，要不要來我的手底下辦事？這也是你們的福氣，你們兩個看上去挺聰明的，應(yīng)該能明白吧？」

    「想自己兒女都想加害的人，不能信任。」米可也想過在這里先假裝答應(yīng)蕭魍，不過那樣后續(xù)會變得很麻煩。假設(shè)能在這里順利拒絕蕭魍的話，說不定可以更輕松的全身而退。

    米可討厭麻煩，她一直都不喜歡繞圈子的做事方式，所以她選擇在這邊大方表明拒絕。

    「是嗎？那我不殺逸飛和曉安了，我發(fā)誓再也不會對他們兩個出手，怎么樣？」蕭魍越看越中意蒼凌和米可，「能遇到我也是緣份，如何？」

    蒼凌和米可越是拒絕，蕭魍就越是想把這兩個年輕人納為己用。

    好用的人才永遠(yuǎn)不嫌多，蕭魍知道，與其去擊潰所有強(qiáng)者，不如將其納為已用，這才是真正的霸者會選擇的做法。遺憾的是，蕭魍的脾氣并不好，所以他講這么多，也差不多要到達(dá)耐性的極限了。

    「抱歉，請容許我們拒絕。」蒼凌說得毫無轉(zhuǎn)圜馀地。過去的他或許會選擇先口頭允諾，可是他知道米可的性格和自己不一樣，到時候如果意見和米可不一致，情況只會變得更加難以預(yù)測。

    「再考慮清楚點吧？要知道，第一流殺手剩馀的『吸血帝王』歐陽陰云、『魔偶宴席』奇綺琪、『封形無盡鞭』創(chuàng)天開、『飛血不沾衣』崔無欺，甚至連無名的『十殺宗師』和『不死鐵骨』都是我能夠自由指使的鬼才，」蕭魍如數(shù)家珍般一一列舉，然后又說：「該怎么選擇才是正確的，你們不會不清楚吧？」

    「威逼利誘嗎？」米可忍不住將這四字脫口而出，她直來直往的個性一時還改不掉。

    「怎么會是威逼利誘？」蕭魍笑了，「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怎能叫威逼利誘？這就像是給你們介紹一份優(yōu)渥的工作，我請你們辦事，辦妥就領(lǐng)錢領(lǐng)賞，外面別人搶著要我都不給啊！」

    「但……」

    蒼凌還沒說完，忽然間，他和米可看見了蕭魍的笑容猛然扭曲。

    同一時間，他和她當(dāng)場被一道龐大無比的驚人力道給擊中，不，是蕭魍前方所有事物都給這無形的巨力給掃中！隨著玻璃的爆裂聲，蒼凌和米可被這擊轟得五臟六腑都快要碎裂般，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給擊中的！

    「也罷，那你們就在地獄慢慢后悔吧，」蕭魍舉起右手，凝聚殺氣，「實在太可惜了，你們才剛成名，居然就要——」

    蒼凌和米可沒有聽蕭魍講完，他和她幾乎是同時翻身奪門逃去。

    如果知道蕭魍使用的是什么能力，或許還有得比，但在這種「連對方使用什么力量都不明白」的狀況下貿(mào)然開戰(zhàn)實在極其不利，因此他們兩個當(dāng)機(jī)立斷，毫不戀戰(zhàn)！

    ＊

    「散！」

    逸飛射出的飛錐貫穿一人的咽喉后，錐身的機(jī)關(guān)馬上被啟動，一大蓬銀針登時讓其他追兵放聲慘叫，「不要停！」曉安拉住想繼續(xù)佇足應(yīng)戰(zhàn)的逸飛，逸飛也明白停下腳步只會讓更多蕭家的護(hù)衛(wèi)追來，所以只好繼續(xù)往一樓衝去。

    這對姐弟從第二十層逃出后，就被蕭魍的爪牙追著跑，這棟大樓四處都是蕭魍收買來的人才，不，恐怕不只這棟大樓，天知道哪里沒有蕭魍的爪牙？

    他們要一路衝下二十層樓，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只是在他們狂奔到七樓時——

    鞭影阻斷了他們的去路。

    「少擋路！」逸飛二話不說，雙錐直接招呼過去，但這回卻是逸飛的雙錐被鞭影給捲住，見到自己的武器被鞭影捲入，逸飛臨危不亂，他雙臂發(fā)勁一扯，立刻又發(fā)動雙錐上的機(jī)關(guān)！

    雙錐的錐身倏地彈出一圈刀刃，企圖斬斷捲住錐身的鞭影。

    可是逸飛失敗了。捲住雙錐的黑色長鞭遠(yuǎn)比想像中堅韌。

    「沒用的沒用的，我可不是雜魚哦。」使鞭的那人故意松開雙錐，語氣輕浮，「對了，你的武器風(fēng)格，怎么看都是出自我們家族所設(shè)計，質(zhì)量挺不錯的呢。」他戴著墨鏡，有著一頭紅艷似火的刺蝟頭。

    「你是『創(chuàng)字招牌』的人？」收回鎖鏈雙錐的逸飛心中一凜，據(jù)他所知，創(chuàng)字招牌的人武功都不怎么樣，除了一人。

    「請你讓我們走。」曉安知道來者并非尋常角色。

    「不不不，再怎么說我也是殺手啊，你們對我的雇主無禮，我怎能坐視不管呢？殺掉你們的話，雇主肯定會很高興的。」對方緩緩甩動長鞭。

    手持長鞭的創(chuàng)字招牌殺手？

    「你是『封形無盡鞭』創(chuàng)天開？」逸飛試探性的發(fā)問。

    「不錯不錯，真有眼光啊，雖然你馬上就要變成死人了！」

    創(chuàng)天開大吼，鞭影重新捲起，據(jù)說「封形無盡鞭」創(chuàng)天開施展的那片鞭影連蒼蠅都飛不過，每道鞭影都堪比斷頭刀般鋒利又沉重，要硬闖過去實在不太可能。

    然而。

    「——再不讓路，要變成死人的就是你。」

    卻有人對著創(chuàng)天開如此冷聲警告。

    這句話不是逸飛或曉安說的，而是恰好逃到這層樓的蒼凌說的。

    他和米可從樓梯間飛奔過來，他和她也是殺出了一條血路才來到這層。

    「可笑！」創(chuàng)天開懶得多講，襲去的鞭影代替了回答！

    米可輕嘆一聲，接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走馬燈時間！』」

    米可飛身掠入鞭影之中，那團(tuán)漆黑的鞭影瞬間被高速的劍光給全數(shù)以點、刺、挑、撥的手法撥開、破除！然后蒼凌甫身衝入散開的鞭影中，同時以精巧的飛刀術(shù)將創(chuàng)天開的左右退路全數(shù)封死！

    下一秒，直衝過去的蒼凌就這樣和創(chuàng)天開錯身而過，他的右手輕輕撫過了創(chuàng)天開的頸部，因此創(chuàng)天開的咽喉中頓時被嵌入一把飛刀。蒼凌發(fā)動了復(fù)製的妖法，沒給對方半點機(jī)會就下了殺招。

    「封形無盡鞭」創(chuàng)天開就這樣瞪大雙眼，死在須臾之間。

    逸飛和曉安都看呆了。

    蒼凌和米可配合起來，竟然能如此俐落地解決掉身為第一流殺手的創(chuàng)天開？

    「發(fā)什么愣，繼續(xù)跑啦！」經(jīng)過米可提醒，逸飛和曉安才從訝異中回神。

    「可惡，怎么會惹上這種爛事！」蒼凌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

    他和她和先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經(jīng)歷過北峰事件的他們明顯在不知不覺間超越了某個瓶頸。

    只可惜無論他們再怎么逃都晚了。

    惹怒蕭魍的人，通常都逃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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