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自由。

    她現在都敢背著他聯系他找來的律師，咨詢和他的離婚事宜了。

    裴晟真覺著給了她太多自由。

    疏冷一笑，他轉身離開包廂。

    不明所以，孟芙最近腦子不靈光，下意識追上裴晟的腳步，就怕他把她丟在這里。附近不好打車，她還得搭他的順風車回公司，免得被他抓住把柄扣錢。

    ……

    晚上下班回家，孟芙坐在副駕駛，頭靠著車窗玻璃。明知道會暈車，她還堅持著不轉頭，眼睛盯著窗外匆匆閃過的五光十色的街景。但最終，車子進入別墅區，路邊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

    眼前落空，孟芙想起昨晚醉酒一事。

    主動給他口過，那他們之間的性事肯定也是她自愿的，那她會不會……口無遮攔。

    猛地轉過頭，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眼前熟練開車的男人，唇瓣張開又合上，最終又忍不住好奇，紅著耳朵小聲問道，“我昨晚……沒說什么難聽的話吧？”

    “沒有。”

    裴晟冷淡開口。

    車廂瞬間又陷入死寂，孟芙暗自吸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捶打后腦。她努力回想的樣子讓裴晟覺得好笑，他發自內心評價：“喝醉的你，可比往日的你可愛。”

    “……”

    完了。

    估計是酒后出了大洋相。

    緊緊縮成一團，孟芙現在是既好奇昨晚發生了什么，又害怕他說出的真相讓她難以接受。

    糾結著，她決定不問了。

    到家后，孟芙剛下車手機就響了。見裴晟走在后面還有一段距離，她坦然接聽電話：“mama？”

    “芙芙，你和Maggie回來了嗎？”方明蓮語氣關心，“周日你爸爸過生日，你能回家吃飯嗎？”

    其實吃飯事小，她和孟自成就是擔心孟芙在外面心情不好，怕她有危險。

    聞言，孟芙猛然想起爸爸的生日，口吻懊惱：“不好意思mama，我差點忘了，回家……我當然要回家給爸爸過生日。”

    “好好。”方明蓮笑聲透過話筒傳來，“那Maggie有時間嗎？你們一起回家吃飯。”

    “不行。”孟芙實話實說，“她最近家里有事，很忙，我自己回家。”

    “好，那我們后天家里見。”

    掛了電話，孟芙發現裴晟不知何時走到了和她并列的位置，嚇一跳，猛地往旁邊躲了一步。

    就這一步之差，裴晟嘲弄的視線直直落在她身上，其中的譏諷不言而喻，冷淡道，“孟芙，你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有多sao，有多上趕著。”

    “——啊！”

    瞬間就崩潰了，孟芙捂著耳朵尖叫，加快了步伐，最后甚至小跑著往前面趕。

    就知道發生了這樣難堪的事，孟芙毫無防備地聽到，無法接受。

    她恨酒精，也狠管控不了意識的自己。

    一路跑回房間，孟芙把自己關在浴室，房門反鎖。聽到裴晟進門的聲音，她也不出來，臉皮薄得只想物理躲閃。

    浴室沒有水聲，裴晟知道她沒在洗澡，來到門外，象征性敲了兩下門。

    “出來。”他語氣可沒有禮貌。

    孟芙不好意思出去，也不想聽他說話，抱著膝蓋蹲在里面，一點聲音不出。

    “出來。”裴晟又說了一遍，嗓音森然，“我不想砸門，那并不好看。”

    “……”

    不信他能做出砸門的行為，孟芙繼續默不作聲。

    可當浴室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門框恍惚在隱隱顫動時，她害怕了，連忙起身，過去給他開門。

    “干嘛……”她怯怯抬頭，眼神無辜又躲閃。

    裴晟眉頭微攏，緊跟著就發出一聲輕笑，“現在已經聽不懂我說話了，是嗎？”

    他臉上還有笑容，但眼神沒有溫度，看得人身上莫名一顫。

    孟芙霎時噤聲，連小聲嘟噥都不敢。現在正是她最羞恥的階段，她只想默不作聲搪塞過去，把昨晚上那件事翻篇。

    偏偏，裴晟不會饒過她，拉著她手腕，把她帶到面前。

    靠近他英俊立體的五官，目光被迫纏繞，孟芙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在彼此的眸子里倒映著對方深刻的面容，裴晟拇指輕柔地摩著她的肌膚，薄唇抿緊的下一秒緩慢俯身。

    孟芙下意識躲開，別過臉，白皙的臉蛋染上酡紅，如絢麗的玫瑰，嬌艷絕麗。

    她身體的反應是喜歡的，但她的決定是抗拒。她不想在明知裴晟報復她的情況下，還彌足深陷，沉迷于他的溫柔把戲。

    他只是玩弄她，但她會丟失自己的心。

    “洗洗手……下樓吃飯吧。”

    孟芙的心跳聲無比劇烈，吵得像是要從胸口蹦出。

    自從那天被強迫的晚上，她無時無刻不再躲他，昨晚醉酒是意外，不然她肯定不會理他。裴晟什么都知道，薄唇頑劣勾起，捏住她下巴，逼她轉頭與他對視。

    目光再次糾纏，他眸里閃著凜冽的光，帶著笑意開腔：“想和我離婚？”

    “……”

    孟芙才察覺他生氣的源頭，大概是周舷野和他通過氣了。

    見她像縮頭烏龜一樣埋頭，裴晟勾起她下顎，對上她慌亂的眸，低緩地笑了，“想離婚不如想死，會更容易。”

    “——我幫Maggie問的。”

    為了自保，孟芙撒謊，心虛得指尖攤在裙擺上暗搓搓地摳起掌心，言不由衷：“你誤會了……”

    “誤會什么？”

    裴晟攥著她下巴的手勁兒不知不覺加大。

    孟芙微微蹙眉，墨黑如玉的大眼睛慌亂眨動，“我沒想……離婚。”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日后再重新問其他律師。

    滿意的答案是虛假的，但裴晟不在乎，薄唇掀起淺淡弧度，伸手扯開她一直摳弄掌心的手指，緩緩揉搓，嗓音柔下來：“不想離婚，為什么不理我？”

    “……”

    他為什么說得很在乎似的。

    孟芙垂眼，下巴尖尖的，帶著一絲羸弱的美，軟著嗓子開口：“沒有不理……”

    “是嗎。”

    裴晟突然俯身壓在她上方，手臂虛攏落在她腰間，屬于他淡淡的煙草氣息，鋪天蓋地傾覆而來，讓她十分緊張。

    下一秒，他薄唇微啟，guntang的氣息裹挾在她耳畔，帶著玩味輕笑：“昨晚我很開心。”

    指腹停在她腰窩一頂，一股酥麻戰栗咻然竄上。

    “啊……”

    孟芙紅著臉縮到他懷里。

    而后，裴晟微微后撤，淡淡垂眼睨她，斂起笑意，漫不經心地開口：“因為你說愛我。”

    被他揉著腰窩，孟芙壓抑地悶哼一聲，不敢大聲叫出來，十指無意識地掐住了他強有力的臂膀，心里害怕，但偏偏又有幾分喜悅。

    她是先心動的人，她很難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