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芙正在靠門的文件柜取文件，門敞著，就聽到鄭總的聲音：“孟芙什么來頭？小裴總的女人？”

    顏清嘖一聲：“少管別人私事，你挨說沒夠吧。”

    八卦聲把孟芙嚇到，她趕緊踮著腳坐回座位。沒一會兒，顏清的高跟鞋聲越來越近，走了進來。

    見孟芙伏案看資料，顏清關心道，“昨晚沒事吧？”

    抬頭看她，孟芙緩緩搖頭，心有點虛，“沒事，我回家了……”

    點點頭，顏清笑了下，坐回自己的位置。

    辦公室安靜下來，孟芙看不下去手上的文件，轉頭問顏清：“你平時去應酬，也要喝那么多酒嗎？”

    “嗯，習慣了。”顏清低聲說著，“剛開始工作那會兒和你一樣，后來發現不行，他們挺欺負人的，不喝真不和你談工作。”

    “……”孟芙心里別扭，但又幫不了她什么。

    沉默下來，她又繼續看她的文件，忙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

    昨晚喝醉，早上沒時間，孟芙今天沒帶飯，中午想出去吃，在走廊遇上裴晟。

    她轉頭就躲，裴晟喊住她。

    被迫走到他面前，她不說話，低垂著眸子一副聽之任之的老實模樣。

    “中午和我出去。”

    “不想去。”

    孟芙弱弱拒絕。

    聞言，裴晟輕呵一聲，點點頭，“OK，算我白給你約律師。”

    見他轉身離開，孟芙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拉住他胳膊，語氣激動，“律師？是幫Maggie約的周舷野律師嗎？”

    裴晟掙脫開她的手，冷漠地整理袖口，淡淡道，“不然呢，我拿阿貓阿狗騙你。”

    “……”

    驚喜來得太突然，孟芙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那我們……中午是和他一起吃飯嗎？”

    “不是。”

    裴晟笑得玩味，“去喝酒，喝白的。”

    “……”

    孟芙語塞，耳根霎時guntang起來，知道他在暗指自己昨晚喝醉的事。

    “我以后不喝了……”

    她低著頭，雙手緊緊搓弄著，為自己想不起來的記憶感到尷尬。

    靜靜看著，裴晟突然走過來，大庭廣眾之下，俯身到她耳邊，熱氣噴灑：“你昨晚主動給我口了，還記得嗎？”

    “！”

    孟芙猛地抬頭，纖長眼睫震顫不止，又在撞上他明晃晃的壞笑后低下頭，心跳怦怦亂來，呼吸急速。

    怪不得，她早上起來嘴里有股怪味，他肯定射進來了。

    見她臉頰越來越紅，很快像天邊艷霞，裴晟輕笑一聲，悠哉地回辦公室取車鑰匙。

    走廊只有孟芙一人，但她還是羞恥得想撞墻。她發誓，以后再也不喝白酒，清醒后被人幫忙回憶忘記的事情簡直是災難。

    ……

    去餐廳的路上，孟芙在得到裴晟的應允后聯系Maggie，讓她到指定位置見律師。

    周舷野的律所在京北，但現在交通方便，他律所的產業已經不只限于當地，開始延伸到涇海，開了分部。他作為總部知名律師，兼律所創始人，來京北見委托人，純屬是看裴晟的面子。

    裴氏每年幾千萬的法務代理費用，就是其中的門路。

    律師還沒到，孟芙跟著裴晟在門口先遇上Maggie。她明顯有點不好意思，沖裴晟笑了下，面容僵硬。

    孟芙直接走到她身邊，挽上她胳膊，低聲安撫：“沒事，別怕他。”

    也不是怕，就是尷尬。要是害怕，她當年就不會毅然決然報警。就因為以前有恩怨，現在有求于他，很是難受。但為了維護自己在這場婚姻中該有的權益，她只能托他幫忙。

    “不用客氣，你朋友為了幫你，下了血本的。”

    裴晟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才低頭看手機。

    Maggie一臉迷茫，看向這句話中的當事人。

    孟芙耳根悄然紅起，羞赧地搖搖頭，“沒事。”

    她可不想讓Maggie熟知自己和裴晟床上那點事。

    同樣是很尷尬的。

    ……

    沒多久，周舷野律師出現，裴晟過去打招呼。

    遠遠看著，孟芙發現他也不是什么好接觸的人，長相俊美，氣場疏離淡漠。作為一個律師，他顯得缺乏人味，讓人不敢接近，如何相信。偏偏，他業務能力很強，是國內享負盛名的年輕一代律師。

    離婚案并不是他的特長，但每每接任，都是勝訴。

    孟芙和Maggie都很信任她。

    主要交談的人是Maggie和周舷野，孟芙坐在一邊，充當著背景板。期間，裴晟去外面接電話，Maggie的話題也告一段落，孟芙主動問周舷野，“周律師，我……丈夫沒出軌，但如果我想離婚，要做什么準備？”

    周舷野目光一愣，“無意冒犯，請問你的離婚理由是？”

    不時盯著門口方向，孟芙猶豫著開口：“他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但我提離婚他可能不同意，所以……有沒有什么辦法能離？”

    “有啊。”周舷野口吻職業，“讓他成為婚姻過錯方，你起訴，和他打官司。”

    “……”

    偏偏，孟芙抓不到裴晟背叛婚姻的把柄。從明面上看，他比她更在意這段婚姻的存在。

    “好，謝謝你。”

    她只能先作罷。

    ……

    席間，周舷野答應幫Maggie打官司，回去就整理相關資料。

    吃了飯，孟芙到門口送Maggie，周舷野看著她們的背影，私心提醒：“你老婆要和你離婚，勸你早做打算。”

    裴晟抽煙動作一頓，“請你做律師了？”

    周舷野笑笑，“現在處于前期咨詢階段，放心，我不會接她這份生意。”

    “那我謝謝你。”

    裴晟嘴角勾起，笑意漫不經心。

    送走Maggie，孟芙回來發現周舷野已經離開，只有裴晟坐在包廂，指間夾著一根正在燃燒的煙，白霧裊裊散著。

    “走嗎？”她問裴晟。

    后者把煙捻滅在煙灰缸中，緩緩起身。走過孟芙身邊時，他故意俯身，散著清冽煙草味的唇湊近她頸窩，極為色情地吸了一口。

    孟芙被他嚇得抬手阻擋，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驚恐地看著他。

    裴晟笑了，“有股奇怪的味道。”

    有異味？

    孟芙很尷尬，扯起衣領聞了聞，發現只有早上噴的香水味，很淡，除此以外沒有別的。

    “什么味？”她局促地問道。

    仰頭嘆息一聲，裴晟緊緊盯著她，黑眸冷沉：“過度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