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除非你求我
裴建華當初讓裴晟在獄中自省,是因為他有錯在先,別管強jian事件其中的具體細節(jié),誰對誰錯,既成事實就是事實,結(jié)果已是結(jié)果。 況且,四年的刑期他只讓裴晟受了不到兩年,就提早把他從獄中弄出來,被送回國。 他要是恨他這個決定,這幾年就該說出來,而不是幼稚的用自己的婚姻做反抗。 “我不懂你在想什么。”裴建華看著他,眼神復(fù)雜,“你是真喜歡她嗎,還是只想給我們找不痛快。” 裴晟牽著孟芙的手,輕輕摩挲,口吻平淡,“兒子結(jié)婚,理應(yīng)帶妻子回家給你們看看,我不知道還要有什么其他的含義。” “……” 聽了全程,方錦瑜并不相信裴晟的說辭。 在她眼中,娶了孟芙,就是他的反抗。 “那你是心甘情愿的了?”她緊緊盯著從小到大從未頂撞過他們的裴晟。 后者點頭,“當然情愿,不然誰能逼我。” “別管他。”裴建華轉(zhuǎn)身上樓,嗓音愈發(fā)冷冽,“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嫌丟人都隨他。” 看著離開的丈夫,再看看頑固堅持的兒子,方錦瑜嘆息一聲,無奈地搖搖頭。 很快,客廳安靜下來,碎裂一地的瓷片被傭人小心翼翼地清掃干凈。 孟芙緩過神來,顫了顫被裴晟握得發(fā)麻的手,緊張地偷看著他。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但帶她回家肯定會惹怒家人,這點是她事先都能想到的。 “我……我們回去嗎?”孟芙緊著嗓子問道。 松開她的手,裴晟繞過茶幾,坐在沙發(fā)上,長腿懶漫交迭。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眼神含著意味不明的笑意,“過來坐。” “……” 孟芙?jīng)]有拒絕的權(quán)力,緩緩走去,坐下。 其實也是幸好,好在他爸媽都生氣了,她現(xiàn)在才可以不用直面應(yīng)對。 還沒說話,孟芙就聽到開門聲音,以及傭人招呼客人的聲音。裴晟也注意到,懶洋洋的目光睨過去。 來人應(yīng)該是一家三口,女兒年紀二十左右,父母和裴家長輩年紀相仿。 見到生人,孟芙下意識依賴裴晟,往他身邊躲了一下。 裴晟察覺到,沒在意,站起身,禮貌問候:“侯叔叔,陳阿姨,好久不見。” 跟著他,孟芙也一同站起,但因為不認識,沒有打招呼。 “是好久沒見了。”那男人笑笑,“你爸媽沒在家?” “在家。”裴晟察覺到場面的微妙,拉住孟芙的手,強行把她帶到眾人面前,臉上笑意溫潤:“叔叔阿姨,這是我太太,孟芙。” 孟芙下意識想躲,縮著手,卻被裴晟一把攬住肩膀,緊緊按住。 “妻子?” 那一家人愣住,看著從未見過的孟芙,眼神疑惑,問裴晟:“你什么時候結(jié)的婚?” 笑意加深,裴晟一字一頓,“上午領(lǐng)的證,這不,帶回家給我爸媽看看兒媳婦。” 言外之意,把不停給他介紹對象的父母責(zé)任摘干凈。 對方一時語塞,說不上話。 但裴晟沒有適可而止,繼續(xù)道,“我爸媽馬上下樓,你們聊吧,我們先回去了。” 他對他們溫潤一笑,摟著身子僵硬的孟芙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回到車上,外面突然下起霧蒙蒙的小雨,細膩雨珠打在車玻璃上,讓孟芙本就混亂的心更加迷茫。 裴晟沒走,手腕搭在窗口,點了根煙。 孟芙記得,他當年是不抽煙的,身上永遠只有淡淡的香水氣,不是脂粉味,很清爽的木質(zhì)調(diào)。 她暗自提起一口氣,沒有催促,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側(cè)窗外。她大概明白他帶她回家的用意,用她搪塞推開那些他不喜歡的姻緣。 指間松松夾著那根煙,裴晟并沒有抽幾口,只是任憑它往上燃著。但窗外的雨絲勢頭越來越猛,很快就打滅了煙頭的火星。 裴晟看了兩秒,直接松手,任熄滅的煙掉落在地。 手背被雨珠潤濕,他想拿紙擦干凈,轉(zhuǎn)頭就看到孟芙遞過來的紙巾,帶著女人才有的干凈香氣。 孟芙?jīng)]說話,也沒看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過度施展好意時,想反悔已經(jīng)來不及。 裴晟擦了擦手,沉默著踩動油門,車子緩緩駛離這座富麗堂皇的小洋樓。 回到別墅,孟芙快步回房間,一點要等裴晟的意思都沒有。 遠遠看著逃離的背影,裴晟沒追,嘴角輕勾,喉間溢出一聲輕呵。 …… 晚間,裴晟沒在家吃飯,去應(yīng)朋友的聚會。 孟芙自己在家,心情難得輕松,在書房用電腦做找工作的簡歷。 她之前狀態(tài)不好,爸媽沒讓她急著找工作,在家好好修養(yǎng)身體。但現(xiàn)在情況變了,她需要安身立命,不然天天待在裴晟家里肯定會抑郁。可她沒有一點工作經(jīng)驗,在填寫簡歷時,想潤色又找不到下手的方向,猶豫起來。 裴晟回家,就看到書房的燈亮著,推開門,見孟芙蹙著眉在電腦前刪刪改改,好像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問題。 聽到開門聲音,孟芙和裴晟對上目光,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連忙解釋:“這是我的電腦,我就是……在你書房坐一下……” 沒說話,裴晟進門,走到她身邊,輕而易舉就看出這是簡歷模板。 他靠近,孟芙才聞到空氣中漂浮的酒氣,下意識皺起眉,心里對他更加防備。 看了兩眼那空蕩蕩的簡歷,裴晟低沉開口:“找工作?” 難得能正常對話,孟芙悄悄握起拳頭,鼓起勇氣嗯聲,“想找。” 下一秒,裴晟懶懶笑了聲,透著濃重的鄙夷。大掌按在她肩頭,他薄唇壓在她耳側(cè),輕聲說道,“知道什么是白日做夢嗎,Lareina,你以后的活動范圍只能在這棟別墅了。” “……” 這當然是最壞的結(jié)果,但孟芙不想屈從,她想反抗。 “我只是去工作,下班……會回來。”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是她推不倒的壓在她身上的大山。 裴晟又冷笑了聲,指腹摩挲著她細膩軟嫩的臉蛋,直起腰,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拉開距離,但他帶來的壓迫感沒有減少,尤像風(fēng)雨欲來前的黑云壓境,讓她無法喘息。 被她小心翼翼又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裴晟慈悲心起,挑了下眉,“除非……你求我。” “……” 捕捉到她逃避的表情,裴晟笑意倏地發(fā)狠,“像小狗一樣,搖搖尾巴,我就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