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珍惜珍愛(5)
和學生會的旅行結束過了幾天,吳雨璇看眼放在桌墊下的月歷,目光盯著今天的日期和下面的標註,套上一件短袖帽t和黑色短褲,拿好錢包和還在睡夢中迷糊的戚奕瑋隨koujiao代幾句,她關上門往韓妮萱說的咖啡廳跨步。 吳雨璇瞟眼高掛在上頭搖晃的招牌寫著「寧靜」,店內黃褐混著藍綠的色調,三三兩兩的顧客坐在沙發椅上,不像一般的餐廳被音樂和聊天聲擠塞,所有人來這都是慢悠悠地喝著飲料,打電腦、看書、享受令人放松的氛圍,十分符合店名。 她看到韓妮萱旁邊坐著柳飛雪稍稍愣住,向店員點了一杯可可亞,往她倆所在的座位走去。 「你怎么會在這里?」柳飛雪的反應和以前一樣沒有變,仍是自然的夸大,激動地站起身,兩顆眼珠子睜的似金魚大大的。 「我邀請她來的。」韓妮萱鎮定的喝著拿鐵,左手往下扯著柳飛雪的衣襬示意她坐下。 吳雨璇拉開椅子坐到兩人對面,正前方是柳飛雪,她垂頭用吸管攪拌手中的果汁,柳橙果粒在杯中旋轉如一個龍捲風。 「你找我們兩個有什么事嗎?」 「也沒什么,就只是想來解開誤會,說清楚講明白,看著你們兩個兜圈子我都嫌累了。」韓妮萱喝完杯中的咖啡,轉頭和服務生續杯。 「什么誤會?」柳飛雪呆滯的目光還停在韓妮萱跟店員的對話上,轉不過來。 「國二的事情還記得吧?」 「嗯,我出國。」柳飛雪答道,不明白這和誤會有什么關係。 吳雨璇捏緊馬克杯的握柄,她聽得出韓妮萱話中有話,像是在指引她們。 韓妮萱瞧向斜對面的吳雨璇,「也是在那一年,吳雨璇被你間接傷的體無完膚,歆涵這個人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啊,我記得她很討厭……」柳飛雪蹙眉,義正嚴詞的說道,句末看了眼吳雨璇,想起她們的關係便不再說下去。 「當時你離開的時候,是不是有要寫一封信給吳雨璇請你爸爸轉交?」韓妮萱找出癥結點,接過店員續杯的拿鐵喝了幾口,「被你爸掉包了。」 「其實我和你們是同一個國中,我想學校應該沒幾個人知道我國中的日子吧,畢竟以前在一起混的那些廢渣根本考不上這里,搞不好都輟學了吧哈哈。」 韓妮萱嘴里的嫌棄讓吳雨璇以及柳飛雪僵住,和上一分鐘的她判若兩人,不可置信。 「呵呵,別露出這種眼神,我本來就不是大家眼中什么乖乖的好學生,我以前就是和歆涵混在一起的,不過現在洗手不干了。」她修長的手指在咖啡杯輕點,不難想像她夾住菸吞云吐霧。 「霸凌的組合要素分成三類,加害者、被害者和冷眼旁觀的人,而我以前國中是屬于跟在加害者旁邊的共犯,不這么做的話,我會淪落成被害者。」韓妮萱瞅著面色難看的吳雨璇,緩緩地說出她的過去。 「國中三年我都和歆涵同班,她這個人長得一副見不得別人比她好的跩樣子,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當她的座右銘,家中有人幫她撐腰,從小嬌生慣養要什么有什么,就缺了一顆腦袋只剩下腦漿,自以為是公主有權有勢有美色囂張的很,誰比她出風頭,誰比她的名號更大,不得好死,我呢,就是全班那個幸運到爆,第一個被她看上的人,手段比對你還殘忍。」 韓妮萱意有所指的對著吳雨璇挑眉,繼續說著。 「啊反正我發生什么事不重要,歆涵討厭的人具備的條件,不外乎就是師長眼中模范生好寶寶那一型,最后巴結討好她一下,把那些她討厭我的因素全部消除改成相反的,再表現出我的悔過之心,自然而然我成了她身邊的左右手,而且那個大白癡還很信任我,什么話都說得出口,我只問她這東西哪來的,歆涵連是柳飛雪她爸偽造打的信都一五一十對我說了,還像個智障自豪地笑著。」 韓妮萱冷哼一聲,「你那天應該不記得我吧,老實說我還被她們強迫得拿粉筆灰從你頭上淋下去,當時真是對不起了,我還沒有能力反抗她,不過原本的份量是滿滿的一桶,我有預先倒掉三分之二桶。」 柳飛雪聽得迷迷糊糊,喝著柳橙汁從韓妮萱對著吳雨璇的對話中奮力聽出一些線索,卻只得到更大的問號,百思不得其解。 「國中最后的幾個月,聽說歆涵那了不起的老爸因為金融海嘯面臨財政困難,畢業那天大家再也沒了包袱還是什么要命鬼的顧慮,我暗自聯合全年級和一些交情好的學弟妹,將她曾經施加在我們身上的全部十倍還給她,這就是她活該啊,我們全班竟然難得全數到齊,你說諷不諷刺,可見她做人究竟有多惡劣,我這里還拍了好多照片呢,珍貴回憶啊!」 韓妮萱微笑的從包里拿出一疊相片,里頭歆涵狼狽的衣衫不整頭發凌亂,全身上下佈滿層層臟污洗滌過的痕跡,雪白的水手服上衣染上斑斑血紅,嘴角及眼窩各可看見她掛彩的紫黑色瘀青,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她被強過。 「我想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回想起來那時還真便宜她了,應該折磨她到晚上再綁在學校,隨緣看有沒有人經過救她,不過我想依她的人品,被綁著幾百年都不會有人想救吧哈哈。」 韓妮萱喝光咖啡,霸氣的將杯子置回桌面,放了一張紅色鈔票壓在底下,對著坐在位置上的兩人露齒一笑。 「韓妮萱你還好嗎?」吳雨璇看著她與在校時回然不同的變化,故作鎮定地問,得到她的一聲苦笑。 「我好的不得了,簡直不能再好了,一切也都過去了,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傷心傷身又傷情,你也該振作了吧,」韓妮萱眼神指了會柳飛雪,「好好說清楚講明白,我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可別回頭啊。」 「你為什么要這樣幫我?」 「也許對你而言每件事都必須要有動機,可對我來說,這都是不需要理由的,真要說一個,就當是給當年的你和她一個交代吧。」她笑,推開玻璃門那剎間的釋懷和憂傷,溢滿吳雨璇的眼眶。 就算眼眶泛著淚還是說自己很好,這就是韓妮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