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八)
顧秀笑道,“從前得葉家主相贈弱水,總要有投桃報李之心。何況——”她說了半句,也不知是想起什么,一笑收住。葉渺追問道,“何況什么?” 顧秀側頭在她耳邊笑道,“何況我曾聽聞……民間男女相戀,都要有一二定情信物。今日我便以此劍為定,阿渺既然收了定禮,以后可是不許反悔了。” 葉渺低聲笑道,“一禮二名,首相大人好成算。”她將驚蟄劍收入虛空之中,見客帳簡薄,炭火又太過干燥,便捏訣同往帥帳中去。葉渺素居此處,她本性不慕奢華,四壁滌然,唯有桌案前掛著的數架甲胄槍戟,冷夜里散發出淡淡的寒氣。當中屏風后一張高腳木榻,扶手隆起,上有數張虎皮連綴鋪成,一側迭放著薄被。先吩咐了人準備衣衫熱水,又道,“平日里我在這里都不怎么睡的,你先去沐浴,我稍后令他們收拾一二。” 顧秀笑著應了,便往簾后去。葉渺略略調制過帳中陣法,驅寒取暖,又從柜中換了一床軍中配發的冬被來,如此一一安置過,聽聞里面水聲淅瀝,便在桌案前坐下,就著燈燭,隨手批閱起軍中常務來。 既看了一會兒,聽聞里面水聲停了稍頃,只是不見動靜。她想起顧秀無人服侍,獨自在內,連忙起身去看,不曾想一掀隔簾,就見顧秀長身立在水中,身形曼妙,卻是一絲不掛,正側頭掬著頭發里的水,朝她這邊瞟過來一眼,目光中似有笑意,“阿渺有事?” 她面上一熱,就想要回前面去,顧秀卻已擰干了頭發,從水中起身,沿著木桶旁的踏步赤足走了下來,帶出一片淋漓的水漬。她手足無措地怔在了原地,只見顧秀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方才緩過神來,一把打掉了,半是嗔道,“你做什么?” 顧秀卻也不惱,只是微笑道,“水很熱呢,阿渺要不要也去洗?” 葉渺本為修士,易筋伐髓,除卻持齋之時,自然無需再日常沐浴。顧秀這一問原就多余,只是許因夜深人多情,這簾后又水汽氤氳,香霧旖旎,聽在她耳中,不知為何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匆忙將旁邊的浴衣胡亂塞到顧秀手里,轉頭就要逃跑。卻被顧秀一把撈住,握著手拉到懷里,低頭四顧,剛好瞥見那人鎖骨上三粒殷紅如血的小痣。 她和顧秀第一次在那條船上時,就曾經好奇地探究過此處,甚至還按顧秀教的在上面吮吸出吻痕,淡淡的紅色暈在小痣上,仿佛是胭脂散開了一般,恰似此刻那人肌膚上被熱氣燙出的緋紅。她還記得吻上去時的觸感,像采擷春日里最柔軟絲滑的花瓣,那時候顧秀看她的眼神,就好像現在一樣溫柔似水,顧秀身上的香氣,似乎也如今日一樣如蘭似麝,沉幽迷醉。 她不由得在這香氣里覺得暈眩起來。顧秀已然擁著她走到榻邊,隔著那層堅硬的元帥制服開始撫摸她胸前的衣扣,再用指尖靈巧地一點點挑開,那層制服如同花萼一樣被剝脫下去了,阿渺的面頰上也隨之顯露出鮮嫩如初荷的緋紅,如玉白皙的身體被她以一種危險的姿勢壓在榻上,那平日睡慣了的虎皮此時卻格外扎人起來。葉渺覺得脊背有些不適,輕輕挪動了一下身體,赤裸的雙腿間就碰到了那樣粗硬灼熱的東西,一時連肌膚都生出顫栗。 她并非是第一次和顧秀做這些事,以往在相府,在顧家,那一個個的深夜她都被顧秀壓在身下享有喘息。更不要說從幽涉歸航,同行同止的一路上,幾乎也是日日夜夜都與顧秀耳鬢廝磨在一處,每晚都在她身下被折磨到幾乎失去一切,又在那人的引導下升入前所未有的愉悅與饜足。 明明更親密的事情也做過,可為什么每次那個人一看過來,她的心卻還是忍不住要怦然驚動? 顧秀的食指在她體內輕輕攪弄,接近指根處是滑膩的、柔軟的,愈往里而愈發有彈力,內壁上遍布的褶皺都被她一寸寸抻開,探究著深入到更隱秘的地帶去。她忍不住在顧秀手中呻吟起來,招致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吻,顧秀吸吮了一下她的唇瓣,那近在耳邊的聲音也聽不真切似的,如同迷蒙中的私語。她的理智還沒有來得及分辨出顧秀究竟說了什么,那兩根將她身下玩弄得汁水四溢的手指就忽而抽了出去,下一刻,雙腿被迫分開,有什么東西驟然捅了進去,隨之而來的,是近乎滅頂的快感。她將顧秀抱得更緊,下身不自覺地吞吐起來,方才吐出的蜜液此時被蹭得到處都是,連同顧秀的性器一同打濕,隨著交合的動作順暢地進到更深處去。 葉渺只覺自己完全陷入了一場迷亂的情潮之中,顧秀的性器深埋在她的體內,隨著喘息的頻率微微抽動。異常敏感的肌膚被直接壓在粗礪的虎皮上,隨著每一次沖撞在上面摩擦,在交合的快感之余刺激著她的神經。而分開的雙腿唯有緊緊夾在顧秀腰上,葉渺只覺得自己被完全打開,連體內最敏感嬌嫩的地方都被反復沖撞,在高潮之中幾乎痙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