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殺(七)
顧籍道,“只要豐山老師肯將顧秀弒父之事昭告本家,為我在執法堂作證,顧某自然愿意一力幫您尋回愛徒。” 顧秀聽著這些話在耳中,開始默默調和起內息來。右腕封住后,那種神秘的咒術暫時沒有上移,只是完全無法用力,經脈被封,如果擅動靈力,恐怕又會將右腕的封印崩開。她將微明劍交到左手,默默蓄力。顧籍悠然道,“豐山老師,人證物證俱在,來日三堂會審,只要處死顧秀。學生必然厚待老師。” 不能讓他答應!顧秀正要撩開簾子出去,就聽見葉豐山凜然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當老夫是什么人?明臺尸骨未寒,你就要在他身前陷害他的獨生女兒?” 顧籍聲音帶笑,“老師仁義,只不過朋友之義,比起父子之情當如何?學生聽聞您與家主不過三年同窗,通通師弟養在您的膝下,可是勝似親子。” 葉豐山斷然道,“你若敢動通兒一下,我必然你血債血償!” 顧秀悄悄走到了簾后,紗簾半透,她隱匿氣息,剛好能看見屏風外相對而立的兩人。顧籍聽完后面色已變,擊了擊掌,“豐山老師如此看重先家主,不如就在此隨他去吧!” 他話音剛落,四周就驟然落下數個黑衣修士,黑紗蒙面,看裝束都是執法堂中的高手。一落地便動起手來,葉豐山修為雖高,卻難以抵擋眾人圍攻,不多時肩頭中劍,登時血流如注。眼看老師就要被絞入劍陣之中,顧秀猛然拽下簾子,“住手!” 顧籍意料之中地笑起來,“不疑師妹,你果然在此。” 眾人訓練有素,聞聲即收勢靠墻,成扇狀散立,兩人押著葉豐山制住腕關要處,兩人守在門口。顧秀走上前去,左手執劍,語聲平靜,“你要怎樣?” 顧籍道,“自然是要你束手認罪。” “不可能。” 顧秀很干脆地道,“你大可一劍殺了我,試試看你會有什么下場。” 顧籍面色微變,他知道顧秀說的是什么。顧家早先是玄門根底,后來逐漸世俗化,和南面帝國的大部分世家已經無甚區別。但原本掌握在家主手里的那一支地下勢力還是保存了下來,化名暗河。顧舒只此一女,自然是早早把秘密都說給了她。來日他若名正言順登上家主之位,不愁暗河的人不來效忠,但顧秀若真的不明不白死于他手中,那家族里的某些人可就不好辦了,如果讓有心人先他一步掌握暗河,再稍加挑撥,里面只要有一成想要為舊主復仇的蠢貨,對他都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顧籍緩緩道,“我可以不殺你,你的右手已經沾上了陰陽咒印,你自己不知道么?你原先的確是顧家劍法第一人,但廢了一只手,你以為你還出得去云跡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