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這世上哪有妖怪?(前排圍觀小狐貍現真身
歲歲尚在思索,盆栽先沉不住氣:“姑娘,這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我還能攔著二爺不成?” 何況陳姑娘還是宮里娘娘賜下的貴妾,她有什么資格攔著不讓二爺去? “二爺是一回來就去的?去時面色如何?” 小柱子撓了撓頭,“哦!聽園子里的小章子說,二爺回來時確實臉色不太好……是黑著臉去的流螢閣。” 黑著臉去寵幸新歡嗎? 二爺這次可真讓人捉摸不透。 “算了,這也不是什么壞事,二爺對我夠好的了,若是恩寵太盛,只怕將來有了王妃娘娘會容不下我。” 其實歲歲看得很清,以二爺的身份地位,后院里妻妾怎么會少?幸好她守得住自己的心。 只要不愛上二爺,她就永遠都不會受傷。 “只是可惜了這兩壇梅子酒,既然二爺不來,咱們就獨享吧,喝了酒也好睡覺。” “姑娘酒烈傷身,還是別喝了吧。”盆栽見她神色平淡,似無波瀾,只以為她是自己悶在心里難受,故而擔憂。 歲歲坦然一笑:“好盆栽,我真沒事,陳姑娘、趙姑娘的性子都那么溫和,二爺寵幸她總比寵幸別人要好呀,若是別的不知底細的人,得了寵只怕要來算計我呢。” 盆栽聽她這樣冷靜地分析利害,只覺得哪里不對,恍惚一想,竟是不可思議。 二爺要去寵幸別人,姑娘沒有吃醋傷心,僅僅只是考慮了對方能否和平相處? 盆栽似乎明白了寫什么,姑娘心里對二爺沒有男女之情 歲歲當真悠閑自在地對月小酌起來,梅子酒清冽醇香,兼容了梅果的酸甜和米酒的甘潤,淺嘗一口,齒頰留香。 她抬頭望著天上懸掛的圓月,心想今日可是她的生辰,怎么能不開心呢?這般美酒,二爺不來是他沒有口福 “姑娘,你喝了好些了,小心身子。”盆栽眼見臥榻上的美人雙頰紅潤,醉意朦朧,悄悄地將酒杯收走,回頭往壇子里一瞧,一半都沒了。 歲歲咯咯地笑出了聲,傻盆栽,還當她沒有看見呢。 “我又不是酒鬼,又不要買醉,再說這還沒醉呢!” 盆栽默默地扶她起身,心想那喝醉了的人都說自己沒醉的。 歲歲沐浴過后清醒了些,只是身子莫名開始發燙,也不知是不是那酒的后勁大,只覺得腦袋熱熱的,有點發昏。 屏退左右,她獨自坐在鏡前梳發,卻看鏡中之人當真臉紅如霞,她詫異的伸手摸了摸額頭。 好燙! 是要生病了嗎?可也沒覺得身子有什么不適,只是發熱,這熱還有些奇怪,連帶著胸口也是漲漲的,兩腿之間似有癢意 歲歲扶額,整個身子都燥得很,她靠在鏡臺前難受地哼哼,“啪嗒一聲”,手里的木梳子沒拿穩掉在了地上,她彎身去撿,難免又是一陣眩暈。 忽然何處吹來一陣妖風,搔得她耳根癢癢,歲歲歪著腦袋去蹭蹭,卻不得緩解,她伸手去撓,卻摸到了頭上有一毛毛的、軟軟的、暖乎乎的東西。 何物? 歲歲往鏡子里瞧,頓然驚駭,她頭上怎么長出了兩簇白毛? 尖尖的三角形狀,中間有掏洞,無需她有甚反應,它就會自己利落地抖兩下,白色的茸毛在空中顫動。 她當即驚得說不出話來,呆呆地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用手捏了捏那兩團白毛,是熱的,用力了會疼…… 歲歲后知后覺,這是兩只耳朵嗎? 她頭上長耳朵了? 正愣神,手背上又讓什么東西掃了一下,酥酥地癢,她瞪大了眼睛,親眼看見鏡中、她的身后,倏然冒出一根白色的雞毛撣子似的東西! 這!這是一根尾巴! “啊——” 內室里傳來一聲尖叫,守夜正打盹的盆景當即驚醒,沖進房里。 “姑娘怎么了!” 盆景四下張望,卻發現姑娘抱著腦袋,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里。 “姑娘你怎么了?” 盆景連忙過去扶她起來,卻被緊緊地抓住了手臂,姑娘烏發凌亂,嘴里絮絮地念著什么:“盆景!有耳朵、有尾巴……” “什么耳朵?什么尾巴?姑娘你在說什么?” 歲歲著急地給她指著頭頂,又煩躁地跺腳,小臉驚得煞白,已經哭出來了:“我頭上長耳朵了,你快看!還有尾巴!” 盆景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沒有啊姑娘,您頭上什么都沒有,您的耳朵也好好的呀。” “你怎么就看不見呢?不是這個耳朵,是我腦袋上……” 歲歲急急地把盆景拉到鏡子前,往里一指,“你看啊……” 卻是她自己先愣住了。 鏡中兩個人,盆景一臉茫然,她一臉焦躁,可都是正正經經的兩個人,什么耳朵、尾巴都不見了。 歲歲不可置信地看著鏡子摸了摸腦袋,又轉了個身看了看背后,果真是什么都沒有。 “真的沒有了?”歲歲錯愕。 盆景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出了聲:“姑娘,您是不是還想著今日聽的書?您別怕,這世上哪有妖怪呀!那都是說書的編出來的,是假的!” 歲歲臉上一燙,心跳還有些快,甩了甩袖子,嘟囔著:“都怪二爺!都賴他!成日家說什么狐貍妖精的,都把我說出幻覺了!” 盆景也羞澀地捂了捂臉,想起上回在屋里伺候,隱約看見屏風里影影綽綽交迭的兩個身影。 二爺抱著姑娘坐在自己腿上,不知做了什么,姑娘發出了貓兒似的輕叫,二爺就壓著嗓子,用低醇的聲音喚了一聲:“小狐貍精……” 這本不是什么好詞,是罵女子狐媚的,可二爺話里分明滿是寵溺,是喜愛姑娘嫵媚嬌美才這樣喚的,和那什么“心肝”、“寶貝”之類的甜蜜話是一樣的。 這些話連王爺自己都不忌諱,底下人又有什么好議論的呢? 盆景扶著歲歲上榻:“姑娘早些歇息吧,別多想,奴婢就在外頭守著您。” 鬧了這一回,歲歲也是真的累了,疲憊地縮進被窩里,可心里仍有不安,她剛才真真地摸到了耳朵的,茸毛的觸感那么真實…… 害怕的時候就想有個人陪著,可她又想到此刻二爺或許正在溫柔鄉里醉著呢。 臭男人! 歲歲煩悶地把頭埋進被子里,睡意很快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