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是二爺的人
歲歲有些心酸,兩行熱淚滾落。 “好不容易等到二爺回來,以為終于可以洗清冤屈了,可沒想到二爺也是這般想我的......” 她越哭越傷心,這時候也不自稱奴婢了,含淚的雙眸這般哀怨地看著他。 “二爺不知道我從前過的是什么日子,吃不飽穿不暖,不知道哪天就被桃枝jiejie折磨死了,小柱子是唯一會幫我的人,那不是男女之情,更不齷齪,是兩個冰天雪地里的人互相依偎著取暖......”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眼中凄婉哀傷,凝著他:“我是二爺的人啊,怎么會......怎么會......” 實在是編不下去了,歲歲干脆一臉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 當然,在這之前還要幽怨地看二爺一眼,委屈巴巴地說一句:“算了,二爺是不會懂的......” 然后便是梗著小臉,一副“二爺你就掐死我吧”的表情。 李禎心上就像被小爪子撓了一樣,又癢又酥,指腹摩挲著小婢女頸上光滑的皮膚,那是花骨朵兒最嫩最韌的枝干,折斷了就枯萎了。 怎么舍得? 手掌一松,歲歲感到頸上的力道輕了,身子軟軟的站不穩,順勢就倒在二爺懷里。 本想靠在二爺肩上喘口氣的,但二爺太高了,她只到二爺胸前,不過能埋進二爺胸口,遮一遮她得勝的喜悅也好。 免得叫二爺看出她方才做戲的成分居多。 歲歲小口小口地順著氣,捏著二爺的衣襟,似乎生怕他推開自己,小心翼翼地問:“二爺不掐奴婢了嗎?” 李禎握住她貼上來的腰肢,揉啊揉,只覺得又細又軟,手感很好。 他不答反問:“方才你說什么?” “啊......”歲歲呆住,這會兒又膽子小的,磕巴起來。 “奴婢說、說二爺不懂......” 腰上力道一重,歲歲哎呦一聲,怕癢,身子更軟了,沒骨頭的菟絲花一般貼著二爺,小手也藤蔓似的勾住了二爺的脖子。 “奴婢是二爺的人......” 李禎嘴角一勾,有心逗弄她,“你怎么就成了我的人了?我什么時候要你了?” 歲歲一聽,小手抱著二爺又緊了緊,“二爺沒有要奴婢的身子,可是奴婢已經、已經......” 她小臉通紅,說不下去了,“二爺不能始亂終棄。” 李禎眉梢一挑。 始亂終棄? 這話也就這小婢女敢說。 不過他并不生氣就是了,甚至心里還有些別樣的感覺。 像是他很被人需要,她離不得他,他是她的所有依仗,所以他必須負起對這小婢女的責任。 李禎從沒有過這種感覺,無論是生他的皇帝還是養他的徐貴妃,他從來都不是他們的所有、唯一。 二爺表示,這感覺雖然陌生,但卻意外的良好。 于是,心情舒暢了的二爺,便有耐心要理了她這亂七八糟的官司。 “你說你一直吃不飽穿不暖?王府里何曾這般虧待過下人?” 歲歲哀哀地嘆了口氣,“二爺是主子,每日公事繁重,怎么會知道底下奴才們的事情呢?那些人作惡多了,更是互相包庇掩護,怎會讓二爺知曉?” 她看了二爺一眼,那小眼神,在李禎看來,就是怨他何不食rou糜的意思。 李禎捏了捏她的手腕,上頭有鞭痕、有瘀傷,看著也不全是最近才得的。 由此看來,她說的不是過分夸大,討他可憐的話,確實是一直都被人欺壓著。 他竟不知這府里是這般烏煙瘴氣,下人們都結成黨羽、互相勾結了? “誰打的你?前院的人?” “沒有,二爺前院里的人受二爺管教自然不會如此,是......是洗衣房的掌事姑姑和桃枝jiejie......” 歲歲知道是到她清算的時候了。 這會兒二爺對她有點喜歡,不抓緊著要二爺給她撐腰報仇那就是個窩囊的傻子! “奴婢冬日里最冷的時候雙手也要泡在冰水里洗衣裳,這本是奴婢該做的事情,奴婢不敢有怨言,可是旁人有按分例的膏藥可用,奴婢卻沒有,桃枝jiejie也動輒打罵......” 歲歲說著,卷起袖子,讓二爺把她的傷口看得更加真切些。 “桃枝jiejie還曾兩日不讓奴婢吃飯,奴婢險些要昏過去了,是小柱子救了我,二爺,若沒有小柱子,恐怕二爺今日都見不到奴婢了......” 歲歲攪著小手哭:“鞭子打在身上好疼啊二爺……” 李禎聽得臉色越發沉了,聽她描述,腦海里竟浮現出她被打罵、被關在暗房的樣子。 像只被人捕了,囚在籠中,遭人虐待的小獸。 想著就有幾份不忍,她看著這般嬌嫩香軟的,恐怕沒幾日就給折磨壞了。 越想越不妥。 “尹來福!”二爺一聲招喚,就有人推門進來了。 歲歲忙離了二爺的懷抱,小手還被二爺牽著,躲到二爺寬闊的身后去。 她衣衫不整的,不想被人瞧見。 李禎只以為她膽小害羞,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果然,另一只小手也乖乖地纏到他腰上了。 尹來福進來,低著頭不敢多看,只怕房中是怎樣香艷的畫面呢? 其實沒有,他余光一瞧,只看見了二爺腰上有一條白白的女人手臂。 “尹來福,查清楚這府上有多少暗中勾結的奴才,全部處置干凈,這事若辦不好,你和全大德也不用再在這府里了,洗衣房掌事和桃枝各四十鞭......” 李禎話沒說完,腰上的小手忽然拉著他的衣衫動了動。 歲歲趴在二爺耳邊,小聲地說著什么。 尹來福豎直了耳朵都沒聽清。 李禎聽了,回頭看她一眼。 這小婢女也像是知道自己逾矩了,腦袋低低的,不敢看他,只是拉著他衣衫的手仍不放松。 倒很倔。 她方才說什么,她不要那兩人死,只要她們受罰后日日打水漿洗,嘗嘗她從前的艱辛。 李禎倒不會覺得她狠毒,只覺得這小婢女有脾氣、記仇,身子抱著很軟,但性子可半點不軟。 只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哪里不對呢? 忽然又想明白了。 哪個女人在他面前不是表現得溫柔似水,善解人意的呢? 怎么她就敢將自己這記仇的一面展露出來,就不怕他不喜?雖然他并未這樣覺得,甚至感到有些稀奇,這小婢女,怎么是這樣的呢…… 二爺皺了皺眉,想不明白,便暫且歸因為她不懂的這些吧。 “洗衣房掌事和桃枝各六十鞭,之后仍回洗衣房做事,替她原來的差事。” 這她,指的自然是歲歲了。 “叫人進來,給她換衣上藥,往后住浣花居,撥兩個人伺候,那個小柱子,找人醫好傷,也不必在前院了,給她的小院子里看門吧。” 尹來福忙應了,這就出去辦事了,心里想著,這歲歲姑娘別瞧著柔弱,卻是個厲害的。 這才進二爺房里多久?不僅把人哄好了,還能讓二爺賜下住處,讓人伺候著。 浣花居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后院一處極美的小院子,挨著湖邊,背后是梅園,夏日賞荷,冬日看梅,是二爺從前一貫愛去小坐的地方。 尹來福嘖嘖兩聲,他看人果真不錯,這歲歲姑娘是個能得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