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 y uwang kongjian.c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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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陰的房間是早就備下的,是一個單獨的中式合院。 透而漏的太湖石配著稀樹,堆砌成了三四座小山,分割了一方池水,山上有亭,池上有橋,池畔的羅漢松修剪得清爽別致。 一開窗,撲面而來的清風更是帶來院角早桂的香味,曠人心脾。 梁陰一整晚都翻來覆去睡不著,早秋季節,她卻去浴室沖了兩次澡。 臨近天明,才堪堪閉眼。 誰知這一覺卻睡過了頭,醒來時已是快十點了,梁陰看了眼時間,慌了神,換了衣服后,匆匆忙忙地下樓。 昨天梁玥還和她說過,梁家一般在七點吃早飯,現在卻已經晚了三個小時。 這座宅子占地面積很大,或許有上百畝,卻又不是一覽無余的大,是一重院子接著一重,中間或隔花園,或隔水池,總之彼此互不干擾。 梁陰心里著急,沿著長長的回廊東走西轉,很快迷失了方向,因為她昨天心神恍惚,沒記路,眼下根本不知道怎么走了。 走了半天,好像越來越偏,連傭人的人影都不見一個。霍清和之前還說要讓一個傭人跟著她住,但梁陰覺得不習慣,推脫了,現在才感覺到了麻煩。s exiaosh u. 后續章節請到首發站閱讀 腳步急促地走著,轉過一道垂花門,忽然到了一個之前沒來過的陌生而肅靜的院子里,樹影那邊,隱隱約約有黑色衣服的人在走動,不像傭人。 梁陰心里一驚,隱隱有所猜測,更不敢向擅自進去,連忙掉頭往回走,這下倒是迎面撞上了人。 還是最不想碰到的人。 “迷路了?” 聽到他的聲音,梁陰神色慌張地后退一步,又不想示弱,定了定神, “沒有,就是……隨便走走。” 荷花池上刮來的微風吹起了她的裙擺,兩條纖瘦修長的腿在白色的裙擺下若隱若現。 梁陰出來的倉促,只穿了一條單薄的襯衫裙。 白色的絲裙讓她顯得分外乖巧,完全看不出酒吧舞女的風塵氣。 梁煜靜靜地看著她,審視的目光從她捏著裙擺的無措的手,到她細瘦的束腰位置,誘人的曲線一直延展到她綴了花邊的胸前。 凌亂的發絲勾著蕾絲裝飾,擋住了很多惹人遐想的旖旎風光。 不過兩側削肩下的袖口卻只遮住了窄窄的一段上臂。 還不夠。 他眼眸微深,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想披到她的身上,卻被梁陰躲了開去。 她向后退了一步,背靠在朱漆的廊柱上,指尖輕輕劃過柱壁, “不用了,我不冷。” 一雙蝴蝶般的長睫微顫,固執地推拒著來自長兄的關懷。 空氣仿佛凝滯住了。 “昨天,是我做的不對。” 沉默了很久后,梁陰突然開口。 “我不該說那些話的,還有……那個巴掌。” 她冷靜地想了一整晚,這件事她也有錯。 不管他怎么說,一直在主動的那個人畢竟是她,逼著他上床的人也是她。 “對不起。” 她鼓足勇氣,抬起眼看向他。 在男人的眼里,此刻的她像是繃緊的弦,看似無堅不摧,又像輕輕一碰就會斷裂。 可憐,又可愛。 “你是我的大哥,以后也會是,那些過去,我也有錯,我會忘記的,我想哥哥也會忘記的。” 這話昨天她說過一遍,是氣性上頭的, 此刻卻是冷靜的,慎重的,眸光如凝玉。 靜默半晌,梁煜淡淡地問:“忘得掉?” 背在身后的手指好似掐出了尖利的摩擦聲,梁陰閉了閉眼:“忘得掉。” 簡單的三個字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 怎么可能不難,從昨晚幾乎擦槍走火的對視中她就意識到了。 但必須忘。 她不敢想,如果霍清和知道他們之間有那樣的茍且,會多么傷心憤怒,還有梁霽,梁尋,梁玥,還有梁家那么多人……他們會怎么看她…… 就算這些她都可以不管。 那他呢,他是一個龐大家族的主心骨,那么多眼睛都盯著他,和自己的親meimeiluanlun,是多大的丑聞。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不如就從現在,斷得干干凈凈。 四周寂靜,日光照下,只余青石板上婆娑的樹影。 隔了一會,她聽到梁煜說, “先吃飯吧。” “吃飯?” 梁陰驚愣地看他。 男人的神色還是那樣淡,氣定神閑的,好像昨天那個不掩欲色的人是梁陰的幻覺一般。 “梁家的飯食都是按點準備的,我叫人留了一份,你在我這里吃。” 他說著,語氣平靜的,卻不容抗拒。 說完,向她伸出了手。 梁陰的視線如水波一般晃了晃,注視著面前的手掌。 按她想重新做回的正常兄妹關系,這樣的親昵是必須習慣的。 梁陰屏住了呼吸,慢慢地將手放在了他的手中,然而白皙細嫩的指尖還未放松,肌膚接觸的化學反應便傳過她的周身,驚起一片顫栗。 剛搭上去的小手忽然急速地收回。 不,還不行。 她對他的身體接觸,太敏感了。 然而收回手的她才發現這個退縮的舉動就好似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將她剛才費勁心力作出的偽裝都擊碎得一塌糊涂。 羞憤至極的梁陰只能笨拙地給自己找理由, “我……我還不餓,我等mama一起吃午飯。” 下一刻,梁煜便看著她像個沒長大的小丫頭似,扭頭蹬蹬地跑了。 倉皇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長廊盡頭。 掌心還留著她的溫度,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他慢慢收攏了手掌,幽深的目光注視著梁陰離開的方向,彎唇笑了笑。 —— 對不起大家,明天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