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聲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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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晨會,郁昌照例驅車前往負責的三甲醫院。 他做了兩年的普藥,好資源輪不到他,競品多,壓力大,每月完成的指標高不到哪去——不幸中的萬幸,可能是對接客戶時夠舔,掛著張笑臉請安時,叫人挑不出多少毛病,不會像許多同行一樣,被亂棒打出科室。 當然,這種自身條件,只是因素的一種,最大的功勞,還得頒給那幾個主任:拿東西真辦事,雖然貪了點,已經是打著燈籠難求的服務對象了。 早上被meimei溫言軟語地哄了一道,郁昌容光煥發,疲倦一掃而空,拜訪時的假笑都添了幾分真實,就連地區經理連比帶劃的一番焦慮轉移,也沒在他的心里激起半點兒不忿的水花。 上午醫生都忙,解決問題的效率不大。他干脆出門買了幾斤水果,等中午給客戶送過去。 前段時間好不容易費盡心思提了量,步步緊逼招人厭煩,他懶得投入太多野心,鞏固鞏固關系,磨磨洋工就準備打道回府。 兩年來,他周而復始地做著這種重復性勞作,升遷沒有自己的份兒,跑腿倒是第一個頂上,積極性早已被磨滅,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對工作沒有半點感情,只把它當做糊口的工具。 可替代性太強,積累的所謂人脈關系都像個笑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利益交換,他在客戶眼里只是個人型錢袋子,寫上誰的名字都無所謂。 其實,之前的郁昌,也曾有過往上爬的機會。 畢竟是一線銷售崗位,他算不上舌燦蓮花,但外形盤靚條順,高瘦漂亮,氣質上就壓過別人一頭;年紀輕輕的,在酒局上竟然完全不掉鏈子,無論紅的白的,能云淡風輕地一杯一杯往下灌,酒品也好,給足了客戶面子。 當時的這個機會,給了他和另一個同事;但有一個前提,需要在開始時自行墊錢。 可想而知,一窮二白的郁昌根本拿不出來,他的全部身家,除了一輛二手的大眾,就是自家那套幾十平的老房子了。至于儲蓄卡里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十萬塊錢,作為養meimei的最后保障,更是一點風險都經不得。 而對方則向親戚朋友借了一圈,咬咬牙投了進去,年終時就翻了幾番,現在升了區域經理,好不快活。 不怪郁昌在面對同事時,經常表現得像個陰郁的紅眼病患者。看著別人一個個地爬上通天路,鯉魚跨龍門了,反觀他還是條泥坑里打轉的泥鰍,個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曉。 雖然這種毫無上升通道的工作,無法激起人的主觀能動性,但臨近季度匯報,郁昌也不能劃水得太過明顯。 回到公司以后,好不容易等到散會,郁昌整理完明日的計劃,就準備下班了。 他捧著保溫杯,慢條斯理地啜完一杯泡發到第四遍的鐵觀音——相當于沾了點茶味的白開水,視線略略往旁邊一掃,敏銳地發現原來巴不得腳踩風火輪開溜的同事,此時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正竊竊私語著什么。 原本這種八卦活動,是完全沒有郁昌的份的。 一天賠笑下來,他面對同事時就像被榨干油水的渣滓,干巴巴的,從不主動社交,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多多少少帶著點倦怠和蔑視的味道——久而久之,同性覺得這小子特能裝相,異性認為他空有一副好皮囊,性格卻陰惻惻的,繡花枕頭一包草,不是好相處的人。 但是,上天在關上正常社交能力的這扇門時,又給他開了一扇竊聽的窗:郁昌耳力極佳,就算不用心聽,那些字眼也能拼個八九不離十。 “……聽說這次匯報,張總監也會來……” “……我去,那種大牛怎么回總部了……不會是真的吧……新藥這一塊兒……” 張總監?張澤仁?那個據說在十年前就身家過億的高管? 對這些遠在天端的人,郁昌除了肚里冒出酸水,并不感興趣。比起別人遙遠又無參考價值的成功事跡,眼下他更惦念的,是清早散發出和好信號的郁燕。 想到這里,他心頭更是火急火燎,不愿再被公司蹉跎一秒——他不再繼續聽下去,利索地收拾完東西,就開車去meimei學校,高高興興地蹲守郁燕放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