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之五-房內與房外
已經過幾天了? 趴在木桶邊,羅冬羯望著自己滿是青紫的身軀。 這赴每日每夜承受性愛的身子,到底是倍受寵愛還是倍受凌辱呢?吃疼的輕碰自己被吸咬到紅腫破皮的乳首,羅冬羯現在是疲憊不堪。 聽說熱水可以消除疲勞,但此刻浸泡在熱水里,羅冬羯卻只覺得累到快睜不開眼。 寶兒走后,就沒有人可以時時叮嚀他該好好讓身子放松。羅冬羯有一個壞習慣,一旦緊張不安的時候,他的身子就會緊繃著,長久下來就會導致身子各處痠痛,為此,寶兒都會幫羅冬羯按摩紓緩那緊繃的痠痛。 現在寶兒離開了,沒有人知道羅冬羯的這個習慣,加上這幾日李拓言對羅冬羯粗暴的對待,更是使羅冬羯的身子雪上加霜,這樣下去,遲早會倒下的。 羅冬羯一想到寶兒,他垂下眼簾,神情抑鬱。他早該知道寶兒的感情,可是他卻無法給予她回應…… 接著又想到李拓言那日問他愛不愛的問題,羅冬羯覺得頭又更痛了。李拓言為什么要逼問自己愛不愛他呢?不管回答哪個總覺得李拓言都不會滿意,所以羅冬羯才選擇不開口的。 可是,李拓言對待他的方式,卻讓他難以忍受。他不是賺皮rou錢的妓,但他這幾日來的生活糜爛到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變相的成為了妓。 水聲依然,羅冬羯的嘆氣聲被水聲給蓋過。 好累……這樣的人生,實在讓人難以消受。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玢小七探了探頭,他確定里頭的人是羅冬羯后,這才走進屋來。 衣袂輕掃地面,玢小七刻意放輕腳步。 「寶兒?」聽見門被推開和關上的聲音,羅冬羯以為是寶兒回來了,他又驚又喜的回頭一望,看清是玢小七時,雙眼難掩失望。「是你。」 「我不是寶兒,很失望?」玢小七把剛剛羅冬羯的失落表情看在眼底。「也是,她常伴你左右,我跟你立場微妙,說什么也不該是我出現在這里。」 「我沒有那意思。」毫無猶豫的否認,羅冬羯低下頭。「我只是想向寶兒道歉。」那晚的印象真的很模糊。他唯一有深刻記憶的,就是李拓言憤怒的面孔以及寶兒臨走前的那句「不要傷害冬羯」。「我一直很在意,也很疑惑,為什么寶兒要做出那樣的事……她對我,是不是真的那么……」說不下去,羅冬羯眉心緊皺。 事實上,他很明白寶兒對他下藥這件事,可是他卻無法責怪甚至是生氣她這樣的行為。「寶兒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想知道答案。」羅冬羯有氣無力的,很顯然寶兒這樣的離開方式太令他難以接受了。「就算寶兒知道我和她已經不可能了,可是我不相信她會對我做出那樣的事。」一直以來寶兒都是乖巧聰明的女孩,若情非得已,她是不可能這樣對待自己的。 抱著自己的頭,羅冬羯總覺得明明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但偏偏想破頭就是沒有任何答案。 許是身子疲憊吧?羅冬羯這樣解釋。「總而言之,我都想向寶兒說聲抱歉。」不管是那晚發生的事還是他無法回應她的感情這件事。 「你又何必向她道歉?她情愿獻上自己,那是她心甘情愿。」玢小七平日待人算不錯,可是此刻他卻對寶兒感到反感。「我不清楚她的為人,可現在避不見面,留下你承受痛苦,我對她這種作為可喜歡不了。」不管寶兒是基于甚么理由要讓羅冬羯rou體上背叛李拓言,玢小七就是無法忍受她一走了之的態度──即便她似乎另有隱情。 「可是……」 「別再可是了!我問你,你愛過寶兒嗎?」玢小七見羅冬羯緩慢起身似乎打算出浴,他連忙遞上一旁乾凈純白的毛巾。 「我……」用毛巾擦乾身上的水珠,羅冬羯支支吾吾了起來。 「說不出話來,是害羞不敢說愛?」李拓言推門而入,他的臉色鐵青,不知道已經在外面偷聽多久了。「還是你只想當面對她說?」 「你怎么會在這里?」羅冬羯的雙瞳呈現死寂,他的語調既冷淡又毫無起伏。 若非心死,就是無措。面對轉變之大的羅冬羯,玢小七如此猜測。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李拓言邪笑。他認定羅冬羯背叛自己,因此他也絕不會對他溫柔。「玢小七你出去。」 「可是……」玢小七有所猶豫。「我就算在鳳川閣身經百戰,也覺得你這樣對待床伴,遲早會把對方玩壞的。」李拓言對羅冬羯的粗魯,剛剛玢小七已經從羅冬羯身上的青紫看得一清二楚了。 「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滾!」李拓言大吼。 「做什么這么兇?滾就滾!」玢小七皺著眉,他嬌嗔道。隨后便自討無趣離開了。 驚覺此刻只剩下自己與李拓言,羅冬羯雖然心里緊張,但他表面上卻佯裝冷靜。自從與寶兒發生關係后,他就不知道該如何正視李拓言,更何況李拓言還什么都不說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自己──雖然和寶兒發生關係卻也是事實。 「你沒有話想要對我說?」李拓言輕挑起眉,他很不高興這三個月來羅冬羯對自己異常的冷漠,但對待別人時卻又滿臉笑容。 他只有面對自己時,才會像個沒有感情的人偶。意識到這點,更是讓李拓言怒火中燒。 「我無話可說。」羅冬羯撇過頭。 「你在生我的氣?」李拓言走近羅冬羯,他逼他看著自己。「你氣我不聽你解釋寶兒的事?」 「即便你想聽,我也不想說……事實上,就像你看到的那樣。」羅冬羯一臉疲憊,他顯然不想多談自己與寶兒之間的事。「我早說了,如果你真看我不順眼,我可以馬上走。」說走就走,羅冬羯即便身子近乎一絲不掛,他也毫不在意。 丟臉,總比忍受李拓言的惡言惡語好多了。 看到羅冬羯這樣的一面,李拓言不經訝異他比自己所知道的更有脾氣,但是,李拓言也有自己的脾氣,他見羅冬羯三番兩次對自己不理不睬,終于也忍無可忍。「站住!」他叫住他。 聽話的停下腳步,羅冬羯回過頭。「還有何指教?少、爺!」 對于羅冬羯這樣的態度感到非常憤怒,李拓言怒目而視。「你不能這樣對我!」 「那么我該如何對待少爺,還請少爺教導。」羅冬羯冷笑。 「張開你的腿……讓我看看……」 「什──!?」 「我說什么你做什么!」李拓言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不是說要我教導?那么還不快聽話?」 「我、我……」羅冬羯紅了臉,他可從沒那樣主動張開腿給人看過。 看羅冬羯終于對自己的言語有了反應,不再冷冰冰的表情,李拓言就覺得興奮。 羅冬羯動作緩慢而尷尬的把腿打開,他現在身上只有一條大小只夠稍微遮住他大腿部的毛巾。李拓言嫌那毛巾礙眼,悶不吭聲的就把毛巾抽走。 毛巾突然被抽走,羅冬羯自然是大吃一驚。「你……還我!」 「要這毛巾做什么?反正這三個月來你哪一夜不是這樣對我敞開大腿?」說的好像羅冬羯本就很輕浮的樣子,但李拓言說歸說,他卻還是清楚羅冬羯是怎樣的一個人。 至少在性愛這方面,他知道羅冬羯都是被動而羞赧的。 「腿再張大一點,我看不清楚。」李拓言瞇起眼來,他發現羅冬羯的xiaoxue還是紅腫的。「畢竟這里稍早前還被我好好疼愛呢!」言語刺激似乎還不夠,李拓言把手探入。「瞧!我的手一埋入,你的這里就死咬著不放呢!」 熱水還沒冷卻,室內的霧氣還有些重,加上流汗的關係,羅冬羯本來已經擦乾的身子又變得溼黏了起來。 「怎么?我什么都還沒做就開始想要邀請我了?」輕觸羅冬羯的高挺,李拓言滿意他對自己的反應。「你的身子,豈非對我十分敏感了?怎么我才碰那么幾下,你就這樣了?」 「才、才不是……」羅冬羯否認。 「是這樣嗎?」低下頭,用舌尖輕舔羅冬羯yinjing的頂端,李拓言聽見了滿意的呻吟聲。「那這聲音又做何解釋?」 「你不要管我……」羅冬羯沒想到李拓言會這樣對待自己,他死咬著下唇。 「你都變這樣了,我能不管嗎?」讓自己的手指埋的更深后又猛然抽出,李拓言看著羅冬羯。「不過,也別說我不尊重你。你要我不管,我自然不管。」 手指抽出后的空虛迅速遍布羅冬羯的全身,這種感覺羅冬羯不是很喜歡,但那渴求感卻是人類最原始的需求。 下意識的開始撫摸自己的高挺,羅冬羯泛著淚光,帶著懇求的眼神望向李拓言。好幾次,他都想告訴自己,他可以拒絕他,但是每一次,他都臣服于那原始的欲望,不斷的向李拓言索取。 這樣的自己……好難堪。 見羅冬羯變得如此可愛如此難以抗拒,李拓言抱住他,他用手開始替他taonong那高挺的欲望。「你知道嗎?寶兒喜歡你,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用唇輕吻著羅冬羯的耳垂,李拓言喃喃道:「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在氣什么?我是在氣你否認愛我!」 驚慌無措的張大雙眼,羅冬羯的語氣滿是痛苦。「……我連愛你的資格都沒有。」 「倘若我無所謂呢?」李拓言試探性的問道。 「我……我想離開了。」羅冬羯紅了眼眶。「我該叫你聲姊夫。」 「不!你該叫我相公。」讓羅冬羯就在自己手里釋放,李拓言把毛巾鋪在地板上,然后讓羅冬羯躺在上頭。他摟住羅冬羯光裸的身子,臉色沉重。「你是我的,就算是一根頭發還是一片指甲,你都是屬于我的。」讓自己的慾望抵在羅冬羯的xue口,李拓言嘶聲道:「我要你,不只是這個身體,我要你連心都是我的。」他要他愛他,身心都是。 喜怒哀樂在此刻全混雜在一起,羅冬羯眼眶泛淚,他只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不要這樣報復我……」倘若一切都只是欺騙,那他該情何以堪? 「我不想讓你走。」讓自己緩慢而不粗魯的進入,李拓言的刺入讓羅冬羯屏息,但李拓言隨之而來的深吻讓羅冬羯不好好呼吸都不行。「你是我的人。不論你是冬盈還是冬羯。」 「雖然我和jiejie長相相似,可我終究不是她。」羅冬羯避開里拓言的吻,埋首在李拓言的胸膛,他的發絲輕蓋住雙眼。「我的身子你早已擁有千百回,可是這顆心……我并不想給你。」如果他連心都淪陷了,那么等到李拓言對自己厭倦時,他又該怎么全身而退呢? 唯獨心,還不可以失守。那份抑鬱,被他巧妙地掩住。 「你愛我嗎?」見羅冬羯已經適應自己的進入,李拓言壓住羅冬羯的雙手,他開始大幅的抽插。「我要聽實話。」 「你為什么要一直追問我愛不愛你?」喘著氣,羅冬羯問道:「那你呢?你愛我嗎?」 臉微紅了起來,李拓言別過臉。「算是在意吧……」他很在意李靖堯想去追求羅冬羯的舉動。 羅冬羯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他苦笑道:「你為什么可以溫柔的像烈酒,讓人飄飄然,又可以殘忍的像劊子手,扼殺一切希望?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 看羅冬羯痛哭失聲,李拓言輕放開壓住他的手,他俯身輕舔羅冬羯的淚水。「你為什么要哭?」 因為心痛嗎?因為一種激烈的情感化成利刃攻擊自身嗎?李拓言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心跳的聲音大到彷彿全世界都聽的見。「我想要聽你對我說愛。」 心情起伏不定,羅冬羯望著李拓言,他堅定道:「……我愛你,可是你不愛我。」這是他一直以來所在意的,因為他很明白,李拓言情鐘的對像是有著和自己一樣面孔的羅冬盈。 「當你流淚時,我想替你拭淚;當你快樂時,我的心情也會不由的好起來……我想,除了在意,我也的的確確的喜歡上你了。」讓自己的一部分沒入羅冬羯的體內,李拓言感受著羅冬羯的溫暖,他又情不自禁的吻他。 「從新開始,好嗎?」李拓言的眼里滿是柔情,這三個月里,他想了很多,他發覺,腦中不再是當年羅冬盈的身影,而是羅冬羯的一顰一笑,他會在意他,想對他好,想要他快樂…… 這難道就是愛情? 李拓言不清楚。是逃避也好是真的不懂也罷,他現下只想好好疼愛羅冬羯。 情濃滿室,兩心相觸。 偷聽著房里傳出的聲音,李靖堯坐在門口,他1臉不甘。「什么嘛,自己說不要,最后還不是吃掉了……」 見李靖堯坐在李拓言的房門前,因為擔心羅冬羯而又繞回來的玢小七帶著若水好奇的湊近。「瞧你憤怒非常,莫非是發生了什么事了嗎?」 「小七真壞的性子,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卻非要從別人的嘴里聽到不可。」若水抿嘴而笑,她知道玢小七實際上是非常風趣的。 那些旁人說的不茍言笑,不過是玢小七在鳳川閣的一種面具。 「哎呀!再壞也沒有你壞呢!明知道我在明知故問,還要點破我。」玢小七回以若水一個頑皮的笑容,他和若水相識不及和冬盈久,可是他特別喜歡和若水作伴。這一個丫頭單純可愛,卻也有心機的時候,這樣一個不全然「純粹」的人,和自己正相配。 「嘻嘻!若非小七帶壞我,不然依我心思單純,又怎會學會這招呢?」若水眨了眨眼,她俏皮起來可真和寶兒有幾分相似。 「哈哈哈!有其主子必有其丫頭,這句話倒是驗證了不少。」玢小七應道。 「噓!」示意玢小七和若水要控制音量,李靖堯比比房門,要他們自己去搞清楚狀況。「你們難道就不能再安靜一點嗎?」 被李靖堯這么一說,玢小七倒是真安分了下來,他和若水側耳聽著房內那令人心跳加速的呻吟。 「……慢……啊──慢、慢一點兒!」 「我只想更深入你的體內……」 若水聽得面紅耳赤,她摀著滿臉通紅的臉龐,害羞的不能自己。倒是玢小七一副老神在在,絲毫也不害羞。「真是的,我都跟李拓言那傻蛋說過了,像我這樣在鳳川閣身經百戰的人,都覺得他那樣對待床伴,遲早會把對方玩壞的。結果他只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兒都沒有好好克制一下,這樣下去,冬羯真的會下不了床。」 玢小七倒還真的有過那么一段荒唐歲月,但是人生有一次下不了床的經驗就夠了,像玢小七這樣的人,最怕身子不適了,因此說什么他也不肯再縱欲過度,不然到時候又要把青春浪費在休養身子上,那他可就虧大了。 見若水害羞的不能自己,而玢小七倒是聽得十分專心,嘴里還念念有詞嘖嘖有聲,李靖堯覺得這情景反而十分奇特,他怪異道:「怎么你們主僕倆面對同一件事的反應差那么多?」一個淡定自然,另一個則羞赧到只差臉上的熱度還不夠煎蛋罷了。 「那是自然,依我在紅塵的資歷,面對這種事當然是聞風不動,說不定等等讓我偷窺一下,我可以幫李拓言那傢伙和我在鳳川閣的那些恩客比較一下,看誰是歡愛一級棒排行榜中的榜首。」也不知道在嘲諷自己還是李拓言,又或者只是單純炫耀自己床上功夫了得,玢小七輕聲哼笑著,但他仍在注意聽著房里的動靜。「若水不過是我的貼身侍女,又不是賣身賣藝的伶人,對這情愛之事怎可能會熟悉?」 對于玢小七的輕描淡寫,李靖堯聽了都不忍心起來了。「現下你嫁給拓言,也算是解脫了。」未來,就不需要以出賣自己身體維生了。 無奈的聳肩,玢小七可不這么想。「我遲早會回去鳳川閣的。」 一臉驚訝,李靖堯沒料想到玢小七會這樣回答。 「怎么了?」不懂李靖堯為什么要驚愕的看著自己,玢小七問道。 「你明明并不是自愿到鳳川閣的,怎么現在卻把那里當家了?」對于玢小七,李靖堯是了解的,他是如何被兄長賣去鳳川閣,又是如何與慕容黑相識相愛,最后慘遭拋棄,這些李靖堯全都打聽得一清二楚,這因如此,他才驚訝玢小七竟然還肯待在鳳川閣。 「我一向認命。」自豪一笑,玢小七拉著若水的手,他似乎也無心再去偷聽房內的一舉一動了。「真要說的話,認命,或許是我的優點之一。」 「好一個玢小七。」露出復雜的眼神,李靖堯意味深長的苦笑著。「又是怎么樣的過去,才會造就如今的玢小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