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前朝禍
曝點頭,「太后的身分地位乃至權勢都高不可望,或許更有其它野綠想得而不可得的理由,所以她才會不惜交出自身與太后契成制約。太后亦是,否則??」他的表情倏地凝重,「當初便不會力保野綠一條性命?!?/br> 前朝禍事,天下改朝換代到了獻家手中,卻獨獨留下野綠這個燙手山芋,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朝臣皆強烈要求處死野綠,偏偏當時的皇后跳了出來力保她不死,只建了一座天刑牢將其關押便作了事。 「太后還是皇后時,確實是干了不少怪事?!棺酉叵肫饋矶加X得甚是奇妙,「尤其是先王病重那時,明明早已立好了傳位詔書,得天宇王繼位那是板上釘釘、天下盡知的事,太后竟一心只想著要把淵王爺推上去。那叫他們母子倆吵得,關係可差了?!?/br> 曝一臉嚴肅地接著道:「后來先王崩逝,陛下憑著詔書繼位,太后此時的態度卻突然又變了。不但將淵王爺送走,還極力修補與陛下和皇后娘娘之間的嫌隙,對他們二人和善不已?!?/br> 「就是!」子宵笑著聽,看戲似地,卻又感到困惑,「可太后若真早得野綠在手,何不將她放出來,直接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得了?」 「并不知道太后和野綠之間究竟協議了什么,制約的形式也未必只有這一種,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蛊卣f得清淡,內心實則不安。 自上回獻淵差點被白鹿所傷,淵王府的戒備就比起往日森嚴了數倍,連著小貓小狗亦嗅出了不尋常,靠都不愿靠近一步。話雖如此,府邸外圍倒也不是真的重兵重重,大多時候就是一個守門的僕從都看不見,據說這是太后的意思呢。 白鹿心心念念著獻淵,自然是得親自到淵王府拜訪一遭的。大門緊閉深鎖,看著是不察動靜,但屋墻內外早已埋著暗兵,里頭想來更是步步機關、深藏不露,不過就這些個小把戲,白鹿一點都不放在眼里。 邁步,白鹿欲從大門直接進入,手一伸都還沒碰到門板,一柄長劍便自門縫竄出,硬生生地插進了他的胸口。他本還不以為意,可一副軀體卻隱隱透著古怪,而后大門敞開,見到了佇立在眼前的娣山榮欽,他愣住了。 「??你是娣山家的人?」預料之外,難得見白鹿面露驚恐。 「久仰了野綠,我是娣山榮欽?!规飞綐s欽的眼神堅定,手里的大劍握得緊實,絲毫不敢懈怠。 「你是??子歌的弟弟?」白鹿慌得連氣息都變得紊亂,那被劍刺出一個大洞的胸口,竟也開始流出了鮮血。他不敢置信,「子歌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娣山榮欽聽不懂白鹿的問話,但也沒被迷惑,仍舊不為所動,「她告訴我,要是見到你,一定要殺了你。」 白鹿睜大眼,在瘋狂的笑聲中隨著身軀逐漸地碎裂,緩緩地消散而去。 這消息傳得飛快,一下子就直奔彩瑞宮,遞到了太后跟前。只是來報的小侍腳步踩得踉踉蹌蹌,整個人慌慌張張地,嚇得魂都丟了似地,一見到太后還立刻跪在地上,「太、太后娘娘??」 合晉蹙起眉頭,很是不高興,斥著:「有話就好好說,什么樣子一點規矩都沒有!」 小侍嚇得俯身磕頭,聲音都抖著,「太、太后娘娘,榮、榮欽大人死了。」 聞訊,寢殿內的氣氛瞬間凍結,太后垂下頭,似是震驚悲傷得無法言語。 合晉見狀,喝聲:「你驚擾了太后娘娘,還不快跟我出去!」 將小侍拖出了寢殿,合晉走前還關上了門,留下太后獨自一人。待外頭的腳步聲走遠,再不聞任何聲響時,她竟笑了出來,放肆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