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逐王座(二)
獻允國不理,僅是直勾勾地盯著站在王座前的獻允柱。 「允國,我知道北雁南有那個心,也知道他想要擁護的新王必定是你??」獻允柱難掩心痛,口氣說得重,「可我沒想到你竟親自參與其中。」 「我想要什么就非得等著別人給我嗎?」獻允國一言,道盡他僅是因為出生得晚,便多年不得不處于獻允柱之下,那諸多的可與不可、難與不難的種種。 獻允柱大抵也不夠明白,只覺得該勸的還是得勸,「回頭吧,父皇會明白你是受北雁氏脅迫的。」 「回什么頭,自我降生于世,成了天宇的二皇子,我就再沒有能回頭的時候了。」獻允國嗤笑,盡是對自己的嘲諷。他目光冷漠地盯著獻允柱,「我輸給誰都可以,就不想輸給你獻允柱。」 現場對峙,虞克遷令以一劍挾持獻允國,使得雙方不得不陷入膠著,只是這殿內緊張,不想殿外卻是戰得熱鬧。 適水堂滿屋子盡是被槐東打趴的小兵,獨獨就一個北雁南怎么也拿不下。北雁南也不傻,這頭沒了幫手,往另一頭去找還不成嘛,打著領著就把槐東拐到了大殿前,如此一來便不再是一對一,而是將獻允柱一行逼入絕境了。 所有人正觀望著風向和動靜,一個個才準備出手時,殿內猛地一陣動盪,獻漓和虞克善竟忽地從天而降,兩人雙雙摔落在地,一只拾光奩更是砸了個粉碎,再不成模樣了。 儘管那衣著怪異,但明擺著是自己的親爹,獻允柱哪有認不出來的道理。他又驚又喜地,「父皇!」 聽得了熟悉的聲音,獻漓一瞧倒是詫異,「允柱?」 另一頭虞克遷令則是喚聲:「皇后娘娘!」 「哥哥?」虞克善亦是一臉懵,沒能緩過來。 獻漓和虞克善兩兩對望,下一秒抓住了彼此的手站了起來,樂得直躍著腳步轉圈圈,還不停嚷嚷:「是晝都、是晝都啊!我們回來了——」 不過此刻大殿的氛圍實在尷尬,虞克善停下,愣愣地眨眨眼,不明所以地問了句:「是說??這是在干嘛啊?」 帝后在此,想來在場是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情況的。 到手的鴨子就要飛了,北雁南可嚥不下這口氣,他一刀撂開了槐東,刀尖直指獻漓就衝了過去,那氣勢之大簡直嚇壞了眾人。情勢危急,就在獻漓咫尺之前,虞克遷令一劍劈開了北雁南的刀,即時解除了危機。 傾刻,一支人馬又突然襲擊大殿,瞬間一片混亂。不光北雁府的私兵分不出敵我,就連虞克遷令和槐東對于這支闖入的隊伍也毫無頭緒,僅能提高警覺、靜觀其變。 事態崩壞已至無法挽救的地步了。獻允國沉著一張臉,悄悄地撿起地上的刀,一雙眼睛充紅了血,似是失去理智一般,揚刀欲砍之人居然是獻漓—— 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周圍的人都來不及反應,便是虞克遷令也早被北雁南分了心,緩不過神。正當眾人束手無策時,有個人自亂軍中竄了出來,唰唰兩劍俐落無比,一劍斷了獻允國的頸脈,一劍則直貫獻允國的心臟,瞬間鮮血噴濺,沾濕了獻漓的衣裳。 獻允國在自己的面前被斬殺而后氣絕倒下,獻漓震驚不已,可在其身后現出的執劍之人,更是令他倒抽了一口氣。 井相與一流派大臣匆匆趕至,個個跪在獻漓跟前呼天喊地,「臣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 大殿內的私軍已全數降伏,那人亦恭敬地給獻漓半跪行禮,其聲音冷得毫無半分情感,「逆賊已伏誅,幸得陛下安好,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佔據殿內的士兵紛紛跪下并附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獻漓咬著牙,瞪著眼直盯著眼前的人,「??獻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