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絢溯殿
絢溯殿得了新任皇后入主,打掃裝修一改氣象,再也沒有往日的荒蕪凄涼了。只是無月之時,過少的燭光還是不夠將宮殿照得明亮,就連伺候的人似乎也不見安排,里里外外鴉雀無聲,毫無后宮之首的氣勢。 這回行動完全是衝著蝕月來的,那風險之大,惹得虞克善渾身緊繃,只管著躡手躡腳,步步皆是小心謹慎。獻漓守在她身邊看前顧后,就怕一時不察,得了什么閃失。 一陣清風撫過,緊接著襲來的是巨大的旋風,蝕月身在其中,忽地就撲向虞克善。 那情況太過突然,虞克善沒能即時反應,僅憑一雙手下意識地抵擋,驚恐得大叫:「媽啊——」 獻漓拔劍一揮,保住虞克善同時也截斷了蝕月的前路,叫得蝕月猛地打住,一個旋身便避開了獻漓的劍,也和虞克善多出了距離。 聽虞克善還嚇得嗚聲,獻漓擋在她身前,還不忘碎唸了一句:「這時候叫媽還不如叫老公呢。」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要能保命,我就多叫幾聲。」虞克善揪著獻漓的衣服,好好地躲著,一顆膽都不知道有沒有被嚇破。 明明與自己對峙的人是獻漓,蝕月卻刻意忽略,一心只放在后頭的虞克善身上。她笑言:「小姑娘,知道那拾光奩是我的,就該還給我啊。」 虞克善這時自獻漓身后探出頭,興許是有老公坦著吧,她說話可大聲了,「我要有喜歡的就搶,搶了還就不松手了,你能拿我怎么辦!」 「你喜歡就送你吧。」蝕月似將虞克善當作玩物,儘管逗弄著。不過憑她是蝕月也是有不明白的地方,「白鹿不都說了要你留下來嘛,既然都來了,何必急著走啊?」 其實這話說得前后不搭,虞克善也沒聽懂蝕月是什么意思,就是想什么回什么了,「不急著走,難道留下來等著你把我們變得跟延慶王和太子一樣啊?」 蝕月輕輕搖頭,說到:「延慶王和玨玟氣數已盡,燕真王本就該上位。」 大抵是認定蝕月狡辯,虞克善越說越氣,「天宇王來日也必定上位,可我看你就是想在這里殺掉他!」 「怎么會,我可是十分欣賞天宇王的。」蝕月直到這時才看了獻漓一眼,那眼神中透露的情緒實在曖昧。她再將視線放回到虞克善身上,「若真要說,我想在這里就殺掉的人,是你才對。」 語落,蝕月再次撲向虞克善,這次出手雖亦并非全力,但也能看出認真許多,證明了她是真的有心想取虞克善性命的。獻漓挺身,一劍劃分蝕月和虞克善,更多的是主動擊退,決不讓蝕月再靠近虞克善半分。 怪了,與對上虞克善的積極不同,一但獻漓出手,蝕月就頻頻回避,并無心與他交戰,就更別擔心會如曝所說的和蝕月觸碰的危險之事了。 數顆星子拖著長長的尾巴掃過天際,其中一顆擦出了火光,劃破了黑夜。曝佇立于星屑樓旁的水池,伸手憑空輕撫,攪混了一池明水,而后風起,蟲鳴驚恐,將現異動—— 獻漓逮到了時機,揮劍斬向蝕月的腰間,漆黑的夜空宛若被一道抓痕撕裂,亮出了口子。 劍刃自腰間將一副身軀斬成兩半,蝕月不覺痛苦,僅僅一臉惋惜,「可惜了,還想和你們再玩一會兒的。」 月光從裂縫中滲出,天空越漸明亮。 獻漓大喊:「善!」 虞克善立刻打開拾光奩,頓時光芒強勢,天地動盪。 眼看兩人就要從日安脫身,蝕月竟也不見慌張,反倒一雙眼睛盯著獻漓,笑得詭異,「再見了,天宇王。」 接著,獻漓和虞克善隨著光波消散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