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雖是舊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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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王留,她怎么還醒不來?”阿日斯蘭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許臨清旁急切的來回打轉。王留凝眉冷漠道:“與其在這添亂,你不如去查查那白音是誰,還有齊爾,你當時在場怎么讓他們二人共處一室。” 齊爾蒼白著臉,立在旁邊像個失魂落魄的傀儡,他道:“我不知,小姐說是那人是她應允的...” 王留不客氣道:“應允?!你何時見過她流連聲色?哪怕當時她不提防,你也耳聾目瞎了嗎?”他的身份幾與齊爾相同,平日他不與人深交,但也未曾有逾矩無禮之時。可此刻當他看到女子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時,他一切都顧不得。 陳謀望向阿日斯蘭,壓著嗓音道:“去找,掘地叁尺也要把他找到。” 白音不過是低階的侍從,根本算不上是男寵。平日里沉默寡言,除了一張貌若好女的面龐,安靜低調的很。 白音被帶到眾人面前時還不知發生了什么,惶惶磕頭道:“不知各位,大人,尋奴,什么事?” 阿日斯蘭厲聲道:“你昨夜為何來這!” 白音聞言連忙磕頭請罪,道:“奴知錯,奴知錯。奴,沒有惡意,奴只想來瞧瞧許大人。” “你是什么東西!膽敢驚擾她?誰給你的膽子?”阿日斯蘭疾言厲色,手捏著白音的下巴,緊緊扣住,卡的他骨頭生疼。 白音面露恐懼卻不后悔,他斷斷續續道:“之前許大人,幫過奴,奴只是想來,當面致謝...” 陳謀凝眉,出聲道:“除此之外,什么都沒做?” “沒,沒有。” “那你向帷帳后看。” 白音這才敢抬頭,驚覺床上躺著的不省人事的女子竟就是他口中的許大人。 “怎么,怎么會。”他驚訝又疑惑,緊張道,“大人這是怎么了?我離開時大人還...” 女子面色蒼白,白的透明,唇間毫無血色。白音終于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懷疑了,他顫顫巍巍但堅定道:“奴,奴絕沒有做對不起許大人的事,奴沒有傷害...沒有的,真的沒有....”他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急切的懇求道。 阿日斯蘭還想說什么便聽王留道:“我查不出毒,主公昏迷應當不是下毒所致。” “你昨夜可發覺什么異樣。”王留抬眸詢問齊爾,男子努力回想,可想起的都是小姐疏離、淡漠的話語,他當時情緒過于激動,并沒有留意小姐的辭色、行為。只記得小姐讓他出去... 王留見他說不出個頭緒,轉身問道白音:“你呢,半夜到訪驚擾她,可知些緣故。” 白音仍跪著不敢起身,回憶道:“原本,自那位公子走后,大人似乎不太舒服,讓奴坐在榻上過會再出去。然后還不到幾息,大人便睡著了。奴走時,大人還深眠著。” 王留靜靜聽著,又將手指搭到她的腕間,他的眉頭逐漸緊促。依他來看,絕不是中毒。不論是女探子惡意投毒還是她日常用膳,他都留意了十分。絕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對她下手,如果真如昨晚那白音所言,她極有可能是身體內里出問題。 上次他為她施針后,就像為她漫溢的病痛拆出一道口子。隨著日月年歲,她的頭疾會消失殆盡。可她卻出現了昏迷的癥狀,他沒有想到病根竟會這樣嚴重,她平日一點不顯。但若自己不施針,她有可能下一瞬、下一月便暴斃。 治療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目前只能...等她自己醒來。 月掛半空,室內一盞燭火螢螢,聽著床上之人清淺的呼吸聲,王留板著臉,他一直在思忖那天自己施針是否出錯,他向來自信,甚至自負,雖然她總喊自己庸醫,但她從未質疑過他的醫術。難道真是他錯了?他無情無義慣了,若是真把她害死... 如今他掀開眼中的偏見,不得不承認她是他的恩人,是伯樂,是他的,主公。思及此,他心里竟有慌亂,那天他絕沒有失誤,他仔細的診斷并且核對她平日的表現,不應當,不應當如此啊,怎會... 他那日扎入的xue位全都在自己身上試過,爾后她也沒有任何不良反應。藥湯也盡數喝下,里頭并沒有相克之物。他一面執著的想絕不可能有問題,一面又時時刻刻的懷疑、憂慮。幾乎要被恐懼的情緒吞沒,他坐在床邊,望著女子出神。到底哪里出錯?還是她的病太過兇猛?可她剛回臨城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么,似乎是被他醫治后她才逐漸跡象明顯... 他的心跳的太快,面露苦澀。若,若真是他害死的,他定會傾盡全力醫治,若是治不好,他,以死謝之。 王留一向是理智、刻薄的,但他此時已將自己鞭笞、辱罵上萬次。若他再觀察,不那么心急的要治好她。是不是...她不會像現在這般。 “你這一副哭喪的這樣,給誰抬棺呢。”懶洋洋的帶著沙啞的女聲響起。 他確實是快哭出來,王留聞言抬眸與女子的視線相撞,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喉嚨里像堵著硬塊,硌的他胸膛好疼。他沒像往常一般與她唇槍舌戰,而是顫顫道:“你感覺如何?哪里痛么?” 女子奇怪的望著他,勉強笑道:“你怎么了?怎的這副模樣。去給我倒杯水,好渴。” 他應聲去,不一會便拿了長壺來,里面灌滿溫熱的水。 許臨清打趣道:“你怎知我渴極,還貼心的拿這給我。” 王留不言,等她灌下去半壺水后,才隱藏悲切道:“你昏迷兩日了。” 女子聞言笑容僵在臉上,她嘗試啟唇,卻只是舔舐唇瓣。二人之間陷入如墨的死寂,王留的愧疚幾乎寫在臉上,與他平日驕傲冷面大相徑庭。 許臨清只能先開口道:“別露出這么脆弱的表情,我挺不習慣。” 王留聞言再也忍不住,俯下身抱住她,下巴臥在她的鎖骨處,控制不住的貼近她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許臨清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與歉疚,無奈笑著伸出手拍著他的僵直的脊背,悠悠寬慰道:“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可是神醫,怎會有你錯診的呢?” 她安慰的話像一根根刺插進他的身體,王留搖頭,執意道:“是我錯,害你受苦。我的法子不管用,才會讓你...” 許臨清好笑的推搡他道:“你這是寧愿懷疑自己的醫術都不愿意相信我這是絕癥?” 王留不搭腔,半晌才恨聲道:“不是絕癥。” “你沒錯,為我診治的也無錯。這些年我傷過幾次頭部,為了躲避追殺我掉下懸崖,被抓住后更是折磨,好不容易逃出去也無處可醫。”她覺得稀松平常道。 “早些年嗎,為什么不讓我醫。” “沒有,比那還早。后來你來我也沒讓你治過,不是懷疑你,而是真的沒有空。停不下來,事情真的太多了,去眾興鎮那次尋顧老是我休息最長的。” “所以不怪你。”她正色道,“身體早已給我暗示,只是我不得不忽略罷了。” “我屢次尋醫壓制,也是不得已為之。況且,哪怕精心治療,也不一定能痊愈。” “你的法子管用,但絕不適合現在。等事畢,我再來神醫處,妙手回春。如何?” 明明是關乎她的生死,她卻一派泰然,甚至還有心思逗弄、開解他。 “不怎么樣。”他冷冷的丟下這句。 女子不氣不惱,好笑道:“不過你今夜的表情著實很精彩,好似我是多重要的人。” 她說完不甚在意的接著要去喝水,誰知總是嘲諷、無視她的男子竟沒有否認,動作自然的為她遞水,語氣硬邦邦的說:“什么時候事畢,明日那皇帝就死不行嗎。” 她被逗笑,見他還是一副色若死灰般苦悶,伸出手指不客氣的捏了捏他的臉頰,道:“你是不是在想撿起你的老本行?” 王留悶聲不響,只是眼神錯開她投注的視線。 “這是我的事,當初那人不也是你親自殺的嗎。”王留聞言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