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黑夢壓城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升邪、來自平行宇宙的霸總(高h,1v1)、蝴蝶與貓 - 孟宴臣同人
阿日斯蘭睡的正熟,外頭吵吵嚷嚷的也沒將她鬧醒。還是紀蕓進來叩門喚她:“斯蘭,斯蘭。該起了。”她才迷糊的睜開眼。 “誰?起,什么。”她腦子還不甚清醒,嘀咕敷衍了句。 “主公的馬隊要出發了,你再不起就要錯過回家。”紀蕓好笑的提醒道。 “回家?”她一個激靈翻身下床,睜開眼睛問道,“回草原嗎?主公答應回去的?” 紀蕓笑著點頭,她道:“主公一清早便著人準備,如今人馬備齊,就等你了。” 阿日斯蘭喜笑顏開的連連點頭,反身穿好鞋子便往外走。 她甫見外頭,瞧上的便是許臨清高坐馬上身穿長袍、腰系環帶,足蹬長靴,漫不經心的跟身旁的陳謀說著話。見是她,許臨清斜睨了眼,皺眉道:“還不快來。” 阿日斯蘭脆聲應了,趕忙去準備。 她和眾人匯合,發覺他們都已經換上草原服飾,此次出行許臨清沒帶多少人,加上隨從不過才不余十位。眾人編成一小股馬隊,策馬揚鞭出了邊城。阿日斯蘭見就她一人身穿異服,趁著休整立即去換了自個原本的衣裳。袍服修長、刺繡精美,顯示出她端莊的儀態。她湊到許臨清身邊,此時天色已經黯淡下來,再往北看便能隱隱約約的看見遼闊無邊的草原。風呼呼的凜冽著,阿日斯蘭回頭看許臨清,撇嘴道:“不是說不跟我回草原嗎?背地里衣服都備好了。” 許臨清靠在枯黃干燥的草垛上,笑如春山道:“這衣裳還是兩叁年前穿的,時間過的真快啊。” 阿日斯蘭贊同道:“不知是不是被你傳染,近來我也感覺精力不如當年。” “被我傳染什么?” “低沉沉的,根本不像個年輕人。” 許臨清環胸,不緊不慢的回道:“說天不行,說地不行,就不是你不行。你也該當心點身子。” 阿日斯蘭略有尷尬,連忙揭過這個話題。又問道:“你與齊爾弟弟怎的了,他一直跟在隊伍最后面,離你好遠。” “不知,或許掛念著誰吧。” “怎么可能?齊爾弟弟早就知道,這幾日也是配合著我探了不少事,怎可能會真的喜歡上敵人?” “不知,我昨夜問的,但他似乎很神傷,未與我說幾句便回了。” “這便受不了了?齊爾弟弟可是經受這般撓人心頭的日子好久了。” “哎,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自是無法開解。” 阿日斯蘭也跟著嘆了口氣,她說:“以往我還能打著保票說他的心全系在你身上,但如今...”她望著遠處齊爾安營扎寨的動作,慨然搖頭,“誰知道呢,正如你說,我不是齊爾,自然不能替他說話。” “或許他終于看清內心,發覺我不過是他情感的一葉障目。”許臨清下了結論,起身要走。阿日斯蘭不再言語,只是眸色暮暮的循著他們二人之間流轉。 阿日斯蘭的地域離臨城很近,快馬不過兩日多,在日落前眾人到達。趁著別人歇腳、拴馬,阿日斯蘭拉過許臨清就往氈帳中鉆。 她像獻寶似的掏出一件又一件東西,激動道:“我早想讓你這個土包子見識見識了,玉寶蓮花,看看,這手藝精妙絕倫。諾,鎏金面具,我戴上后迷死一片。還有這把匕首,上面鑲嵌的寶石有七種顏色。” “嗯...”許臨清敷衍應和道,身子已經自覺的靠在她的床榻上,歪在那看著阿日斯蘭興致勃勃的東翻西找。 許臨清支著下巴,有些困乏道:“我晚上住哪。” 阿日斯蘭頭也不抬道:“我旁邊。” “能不能離遠點,我怕擾了你的興致。” “不能!你以為我是什么人,你好生待著,絕不會讓你聽見不該聽的。” “嗯...”女子的聲音像隔了一層霧氣,模糊輕輕。阿日斯蘭回頭望去,才發現許臨清似乎已經臥睡安眠了。 她不禁笑道:平日還說我懶散,如今頭剛沾著枕頭便睡著。 草原的夜晚漆黑一片,除了腳下被風吹的打轉的野草,什么也看不見。靜謐的夜空下氈帳散落,外頭的風聲響很大,許臨清睡夢中感覺到手臂上有濡濕的感覺,甚至還有柔潤的肌膚相碰。她冷不丁的睜開眼,下意識的收回觸覺異常的手臂,那黑暗中的人似乎沒想到她的抗拒,怔愣著與她對視。 不過一息,許臨清便明白自己可能倚在阿日斯蘭的帳中睡著,此人也許是她的“男妃”趁著夜色摸到她帳中要玩情趣,卻沒想到搞錯了人。 她撫額無奈出聲:“你是何人?” 對方顯然聽出她的聲音不是阿日斯蘭,慌忙跪倒道:“我,我是白,白音。” 靠在床頭的女子聞言笑道:“白音不是女子名嗎?” “是..是,我長,得像女。”他的族音很重,需要仔細辨別才能明白他說的話。 許臨清抬手讓他出去,順帶好心解釋道:“今日我宿在斯蘭的帳中,你弄錯也是情有可原,莫聲張,速速去罷。” 白音低垂著頭,帳內又昏暗,許臨清不知他在猶豫什么,帳外就露出聲響:“小姐,怎么了?”原是齊爾守在外頭聽到里間有聲響,害怕她睡不安穩,特來詢問。 里頭的女子并未立即回復,帳內有個不知所謂的白音,帳外還站著齊爾。這要如何才能將這人不動聲色的運走? “小姐,您沒事罷?”齊爾的聲音更近了,伸手要揭開帳門,處于莫名的目的,她沒有止住。齊爾便進來望見男女相對之幕,他目光一凜,啟唇猶豫道:“這...怎會有,會有男人在這。” 他望向許臨清,眸子閃爍,接著問道:“是小姐讓他進來的么?”他方才不過站的遠些,竟讓他溜了進去。許臨清剛想解釋,腦海中浮現起他前些日的游玩無虞、抒意暢快,又想起他近日的疏離與掙扎。干脆道:“嗯。夜深了,回去睡吧。” 齊爾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要不然他怎能聽到小姐親口說此男子是在她應允之下入帳,甚至在這晦暗的氈帳之中,他們會做什么,做了些什么。 他狼狽的別開目光,嘴角發白似乎要被咬出血來,他聽見胸腔中抽動的疼痛,呼吸不知覺的急促幾分。小姐的語氣仍舊溫柔,說出的話卻像匕首一般插進他的血rou中。要他回去,是嫌他礙事嗎?夜色如墨,他連地上這個贏了自己的人的樣貌都沒有看清。他心如刀絞,強作無事的掙扎道:“小姐,您喜歡他么?”或是不喜歡也可以放縱的欲望... 許臨清聞言怔愣,錯開黑夜中他幽深的目光,旁觀冷眼道:“這與你無關,齊爾。”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便要踐行,不對嗎。扔掉的荷包,疏離的態度,他不是做的很好嗎?她疲憊的想從泥濘中抽身,她能感覺齊爾對自己的影響,能感受她對齊爾的縱容、放任,但既然他已經放下,她又何苦作惡人拘迫。干脆一點,要斷便斷。 只是齊爾走后,她內心悄然塌陷了小塊。 “我是不是做錯事了?”白音猶豫道,他聲音低柔,是讓人無法討厭的順從。 “不管你事,出去罷。”許臨清下了逐客令,白音也只好咽下他并非認錯人的話,一步叁回頭的走了。 “等等。”女子突然又止住他,疲憊淺淡道,“去旁邊榻上做會,等會再出去。” 齊爾前腳剛走,他后腳便跟上,如何叫人信服。她見那人依言照做,一抹人影乖巧的坐好,她的腦袋昏沉,本想等他走了再睡,可抵不住黑沉的夢魘,墜入睡眠。 聽著女子輕淺、規律的呼吸聲,白音局促的揪著衣角,落寞的坐在榻上,待到外間漸漸有晝光,他便起身借著外頭的光線最后瞧了眼女子,隨后離去。 與他同樣一夜未眠的,還有站在帳外遠處的齊爾。他真宿在她房中,一整夜。 齊爾雙腿灌鉛,麻木的望向女子所在的氈帳。他不敢上前,不敢觸碰那個答案。這一刻,他很想親自問小姐有無喜歡過自己,哪怕只有一點點。他故作堅強,故意疏離得到的不是解脫,而是愈深的痛苦。他心里無比的渴求一個她親口說出的答案,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死心,才能解脫。 不過上天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意外陡然發生。 許臨清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