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血磨盤]第二章神威登場:你是妓女
有一瞬間,神威感受到了殺意。 并非是普通的仇恨,而是極為黑暗、極為惡意、極為骯臟的那種感情。 自己只是踢了一腳那個刺客而已,有做那么傷天害理的事嗎?對方才是做了壞事的家伙吧,居然掀了他的炒飯!他大概是覺得沒吃飽的夜兔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可惜現(xiàn)實剛好相反。 常年窮到吃不飽的夜兔一族相當討厭浪費糧食,即使神威現(xiàn)在已是【宇宙海賊·春雨】的提督,也并不例外。腎上腺素游走全身,很好地讓他把饑餓感忘得一干二凈,滿腦都想著要怎么殺死那個搗亂的家伙。 沒想到,一次踢擊就把餐廳的墻壁踢穿,刺客吐血昏迷,旁邊還有個嚇得不輕的妓女。阿伏兔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苦著胡渣臉叨叨“提督求你稍微安分一點吧,我們春雨最近的資金真的很緊張”…… 哎,妓女? 那個殺意,是在追擊出餐廳的剎那,才感覺到的吧? 脖子上微紅的牙印,廣納親朋狀態(tài)的rufang,大腿間滑下的白濁液體…… 二十二歲的神威并不是傻瓜。 吉原,好像有一支由原妓女組成的武裝部隊吧?兩年前,他還是春雨的師團長時,貌似在與吉原前領主、他的師傅【夜王·鳳仙】交鋒的過程中,順手殺了不少他的屬下。 但是,那雙機警的眼睛、那白到發(fā)光的皮膚、那個實戰(zhàn)用的肌rou線條…… 雄性的本能在耳側低語。 這是一只,夜兔的、雌性。 ━━━━ 有一瞬間,阿迦葉見到了亡靈的復活。 突入的雄性夜兔,擁有與弟弟極為相似的容貌。那條蝎辯一甩一跳,仿佛活生生從弟弟的腦后摘下來一般,只有發(fā)色不同而已。 十二年了,若是她的弟弟還活著,長大了,也該是這副模樣…… 僅僅是想到【弟弟還活著】,阿迦葉就無法再抑制那強烈的感情了。 恨意如泥石流,怒吼著沖下山谷。而愛意又從恨意中生長出來,在臟污的泥沼之上,開出一朵血紅的玫瑰。 愛恨此起彼伏,阿迦葉被感情拉來扯去,根本無法思考,直到青年的聲音將她驚醒。 清朗、沉靜,像月亮,雖散發(fā)著光芒,卻十分寒涼。 弟弟死掉時,才六歲。 感謝雄性夜兔的變聲期。阿迦葉無法把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和眼前的青年聯(lián)系到一起。 這很好。她可以和他正常交談。 ━━━━ “抱歉,打擾你接客了。”雄性夜兔微笑著,“賬單,還請全記到那家伙頭上。” “……我并不是妓女哦。” 這是阿迦葉和神威的第一句對話。 神威足尖一點,輕盈地躍到墻邊,像挖化石一樣,把嵌進去的刺客摳了出來,扔在地上。 揭開面罩,是一張灰狼的獸臉,年輕到成年與否都極為可疑。 神威拍拍那團毛茸茸,又試了下鼻息,刺客毫無反應。 “不是妓女,那就是野合?”他隨口問道。 阿迦葉把內(nèi)褲從腳踝提起,再依次整理自己西褲、皮帶、蕾絲胸罩、和白襯衫。 “……從場所來說,是吧?” 這是他們的第二句對話。 綠色的掃描光自神威的腕表射出,嘀嘀嘀的三聲后,一張鼻青眼腫的投影,慢慢在手腕上方旋轉。 他摁掉投影,背對阿迦葉,翻找刺客身上的信物。 “你拍檔眼光不錯。”他隨意道。 “哎?啊。”阿迦葉感受著乳溝間的異樣感,惱怒地皺起眉,“那個混賬,離拍檔可比太陽系到M78星云還遠哦。” 這是第三句對話。 傳言,雄性和雌性,初見只需三句對話,基因便能判斷對方是否是適宜自己的伴侶。 雖然聊天的內(nèi)容亂七八糟,但是,在如此強烈的性與暴力的刺激下,還能無動于衷,對方一定是,千年一遇的—— 【性無能】/【暴力無能】。 阿迦葉在十六歲后,遇到的夜兔沒有一只不想上她。 神威在十六歲后,遇到的夜兔沒有一只不想挑戰(zhàn)他。 誤會的產(chǎn)生,只因樣本偏差。 阿迦葉和神威瞥向?qū)Ψ降难凵瘢紟狭藥追謶z憫。 原來是殘障人士。 丁零當啷,神威從刺客的錢包里勾出一串鐵牌,阿迦葉的視線黏在他靈巧的手指上。 “找到了。”神威舉起貼牌,手指摩挲著刻印,仔細端詳,“果然啊,如他所說。還想著會晚點找來,沒想到急到飯都不肯讓我吃完……妓女,你對吉原很熟嗎?” “都說了不是妓女了。不過,在這里住了兩年,也算是了解。啊對了,你可以不可以、哇!” 丟過來的鐵牌,打斷了阿迦葉的話語。 “對這個東西,有印象嗎?” 【血磨盤】:143次。 于旁人毫無意義的名詞和數(shù)字,阿迦葉不僅知道,還相當熟悉。 “那么——” “等等。想要得到什么的話,不付出什么可絕對不行哦。” 神威瞇起的雙眼睜開了。那瞳色澈藍,看得阿迦葉一陣眩暈,宛如掉進一片永無止境的天空。 “你,想要什么呢?”清朗的聲音,拉回了她的心神。 如果答的不好的話,會被殺掉吧? 阿迦葉的本能對她如此警示。 她的喉嚨咕嘟一聲。 那個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但是—— “手指。我想要你的手指。”阿迦葉說。 面前的夜兔看似無動于衷,他仍是微笑著,阿迦葉卻聽到數(shù)千道肌rou纖維繃緊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殺意。 “這是,想要切下來的意思嗎?” “沒錯、哎?不不不你誤會了,你的手指肯定是你來cao作比較好——” 雄性夜兔那刀鋒般的、繃緊的指尖,離她左胸的rufang,只有半公分。 “解釋。” “嗯,解釋啊……”阿迦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雄性夜兔的神色。 她柔軟的手一點一點搭上那殺人利器,極為謹慎、緩慢地將他的手稍稍右移,試圖將他的指尖插入自己的乳溝。 “這是新型性sao擾嗎?妓女,小心我去告你哦。” “不、我不是妓女,這也不是性sao擾。”阿迦葉有些窘迫,“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但是、那個,有人往我胸口塞了東西,我自己取不出來。剛剛看你探囊取物,手指很靈巧的樣子,能請你幫忙嗎?” ━━━━ 妓女的兩乳之間,又軟又熱,仿佛剛出鍋的熱豆腐,滑滑嫩嫩。 神威的手指夾出一枚系著細繩的名片,還有一枚塔拉。 “你的客人真是熱情。”神威說。 “才不是!那只是一個喜歡把東西塞人家乳溝的變態(tài)!” 阿迦葉磨牙盯著那個名片,像是想把它拽下來,不過,最終還是任由它掛在脖子上。 神威湊近她的胸脯,辨認名片上的文字:“鯤……?那個大叔喜歡這樣的啊。他是你的熟客嗎?” “怎么可能?!今天可是第一次見。我只是和平時一樣,打架、輸?shù)簟⒔慌洌瑳]想到碰到了少有的變態(tài),可惡、怎么有那樣的家伙!” 阿迦葉自顧自地抱怨著,沒注意到神威困惑的神情,繼續(xù)說:“你倒是,是他的常客吧?【情報屋·白傘】,聽說由宣誓和平主義的夜兔組成,以前印象還不錯的,真是的!” “我對他們一直喜歡不起來。與本能作對的家伙,一個兩個都是笨蛋。”神威撇著嘴,眉眼卻并不厭惡,只是有些不滿,像回憶起了陳年往事。 “不過,你不要誤會哦。我和【白傘】打過交道,但那個大叔,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然后,用這個,從他那里買到了好東西。” 神威的指尖豎立著一枚溫熱的塔拉,從他的角度看去,圓圓的硬幣恰好擋住了阿迦葉的面龐。 “真可怕啊,大叔的世界。辛苦工作得來的錢,居然轉頭就花在了妓女身上。” “說了多少遍,我不是妓女!” “那么,你是誰呢?” “我是——”喉嚨的聲音戛然而止,嗓子仿佛被捏住一樣,喘不過氣來。 【夜兔之恥】在被冠名的那天,同時也被同胞剝奪了她的本名。 面前,站著的是夜兔。 無論阿迦葉有多么想說出任何別的什么,都只可以有一個回答。但是…… 阿迦葉望著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無論身軀怎樣被凌辱,只要弟弟死掉了就好。無論精神怎樣被踐踏,只要弟弟死掉了就好。 對誰都可以說自己是【夜兔之恥】,唯有那家伙、唯有弟弟,不想以這幅姿態(tài)站在他的面前…… “脖子后面,刺刺的呢。”神威嘴角勾著,澈藍眼里卻沒有笑意,“真是熟悉的感覺,好久都沒有體會過了,那種濃烈到燃燒的殺意——我從餐廳里跳出來的時候,渾身都興奮得顫抖哦。那個刺客,總覺得對我恨得沒有那么深呢……” 神威笑瞇瞇的。 “是你,沒錯吧?” 月亮般寒涼的聲線,再次拽回阿迦葉的神智。 “……是我。”阿迦葉說,她因在形似弟弟的男人前承認罪行,而恥辱地戰(zhàn)栗起來,“我是【夜兔之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