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葛
“阿鶯,阿鶯?” 一道道女聲好似在天邊,讓白鶯一下子從云邊墜落下去。 “我怎么睡著了?”白鶯扶額,眼里的風景飄進帶著碎花的布料,往上瞄見明雪擔憂的眼神。 “我還要問你,你怎么睡著了?”明雪嘟起小嘴,坐在她的對面。 明雪生的嬌俏,從小父母去世,是她家里的叔叔照顧,而她在家里受寵,性格也多了一份驕縱,就連眉目間都有一種嬌憨的清純。 “我喝了咖啡,然后……”白鶯想起自己昏昏沉沉的時候,做的夢,特別是當她剛要挪動身體,往前一步,卻感覺身下的花xue有異樣的感覺。 宛如被人揉捏過。 一移動,里面止不住的流出汁水。 白鶯蹙眉,腦海里想起昏迷聽到的熟悉聲音,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腦海里響起。 明雪見她沉默不語,揮揮手在她面前晃動,“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許嶼,明雪,他出來了。” 對于明雪,她明沒有隱藏。 明雪聽到這個名字差點將臺面上已經冷掉的咖啡打翻在毛毯上。 “怎么可能?”明雪不敢相信地站起身,旋即緊張地打量白鶯全身上下,擔憂地說,“他怎么這么快出來,你沒事吧?” 許嶼是她們心底的禁忌,特別是明雪。 因為她害怕許嶼出獄后要報復白鶯。 畢竟許嶼這個瘋子,當年做了那么多對不起白鶯的事情 ,好不容易被白鶯送進去,結果現在人竟然出來了。 明雪深怕他出來就要找白鶯報仇。 她一想到這里,再也坐不住,眼神焦慮地轉來轉去,“不行,要不我去求我叔叔。” 白鶯搖搖頭,“你忘記,我現在已經結婚。” “可是商家能護得住你嗎?”明雪不確定地問她。 白鶯起初是不敢確定,可現在想想商津對她現在的反應,她抿著唇說,“我覺得可以,再說——” 她遲鈍一下,神色堅毅地說,“我不怕再送他進去。” 明雪見她這幅姿態,懸著的心,忽然放下。 腦海里想起,在枝繁葉茂的夏日,原以為跟許嶼是一對恩愛的情侶的明雪,永遠都不會想到,白鶯私底下找上她。 對她說了一句話。 “我要讓他進監獄。” 如此的神態,還有現在白鶯表明的態度。 明雪有一瞬的恍惚。 - 白鶯跟明雪見面后,她就讓明雪出國待一會,她怕這次有牽扯到明雪身上,但明雪很生氣地說,“你到底把我當不當朋友,上次我能幫你買,這次你覺得我還能置身事外嗎?” 面對明雪的保證。 白鶯最終說,“如果你出事,我會結束我的生命贖罪。” 明雪的意義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因為少年時期的許嶼是所有人都仰慕的學長,所有人都不會相信,家世顯赫的許學長私底下是個瘋子,而且當年的她家道中落,跟許嶼在一起,所有人都說是她有手段,大家都看不起她,瞧不起她,一旦透露許嶼的性格。 大家都會露出厭惡的表情。 “許學長對你這么好,幫你交清今年的學費,知道你家里困難,還幫你還債,你竟然還私底下說他壞話。” 自此以后,白鶯不再相信任何人,唯獨在她再也受不了,帶著絕望找到明雪的時候。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活著的感覺。 也是第一次被人相信。 許嶼是學校里所有人仰慕,沒有任何污點的學長。 但他們可知道,他們是怎么知道許嶼幫他還債,還幫她交清學費。 而許嶼永遠都像是個站在巨山上,懷揣著惡意欣賞她的狼狽,將她困在其中。 ——如何豢養一個美麗,任你把玩的鶯。你只需要折斷她的翅膀,讓她痛苦的瑟瑟發抖,只能躲在你的羽翼之下。 許嶼將所有的珍寶獻給她,讓她產生金錢的欲望;用山珍海味,誘發她的口腹之欲;用金絲打造筑巢,引導她的馴化。 可他不會幫白鶯交清債務,他會永遠地讓白鶯患得患失,然后將白鶯變成他籠子里,只需要他有要求,就可以脫衣下跪,任他cao弄的婊子。 這些,白鶯早就知曉,所以她學會了表演,學會了裝柔弱,以及當個真正的婊子。 后來,好不容易將許嶼送進監獄,徹底了斷他們之間的糾葛,卻沒想到。 他竟然這么快就出來了。 而且。 白鶯回去后還檢查了自己的花xue,糜爛的痕跡,還有輕輕一碰,如花瓣的花xue顫顫巍巍,流出透明的汁水。 包括大腿根部的淤青。 【許嶼來過。】 白鶯想到這里,眼神終極冷下來,剛巧商津從公司回來,看到發呆的妻子,他借開袖口,扯掉束縛在脖頸處的領帶,脫下外套,露出內里的墨藍色馬甲,還有手腕凌厲的骨骼線條。 “出了什么事情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讓白鶯迅速回過神,她一抬頭,見到商津回來,眼神的情緒不明,不到幾秒,她親自迎上前,幫他解開手腕的價值不菲的石英表。 表身通體是黑色,內部鑲嵌大小不一的鉆石。 白鶯記得之前在雜志上看到過價格科普,好像是上個世紀某個家族的收藏品,價格幾千萬。 “你喜歡?”商津見她的思緒不寧,眼神落在他的手表上,于是他摘下手表遞給她。 原本想要說的話一下子被堵在喉嚨里。 白鶯回絕他的手表,只是輕聲說,“我今天去見了明雪。” “嗯。” “你今天怎么有空回來。” “公司不忙。” 兩人的對話像是聊家常,商津卻在中途中想起什么,擰著眉頭說。 “商野主動跟我道歉,父親那邊幫他求情,所以這段時間他要回老宅里待著。” “不過,你跟商野認識嗎?” 白鶯心里跳動一下,不動聲色地說,“不怎么很熟悉。” 商津想起商野一貫吊兒郎當,卻主動找他道歉說錯了,還跟他說之前對白鶯說過一些混賬話,也想要跟她道歉。 上次想送白鶯回家也是因為要道歉,結果沒道歉成。 商津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話,雖然家里的孩子都不是他親生,但好歹是在他眼皮底下看大,特別是商野,竟然會道歉,這一看就古怪。 但商津見白鶯沒有任何異樣,他也只能壓下心底的怪異。 白鶯見他沒反應,心里放松下來。 到了入睡的時間,白鶯沒想到商津會躺在她的側邊,兩人從結婚到現在,這算是第二次,商津躺在自己的身邊,白鶯原本是一開始借著商津,想要讓他幫忙,不過她望著男人深邃闔眼,而眉宇間止不住的疲倦。 讓白鶯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還是靠自己。 白鶯不知不覺中就睡了過去,等她次日醒來,發現男人早已經回公司,她早上用完餐,去花園曬太陽,沒想到管家送了一份禮物,說是商津送的,白鶯覺得奇怪,打開禮盒,發現是昨夜商津戴的手表。 不過這款是白色。 白鶯指腹摩挲著冰冷的表面,心里有一陣陣的漣漪,她沒料到商津這么貼心,剛要讓管家將禮物收起來,卻聽到身后有不速之客的聲音。 “一點禮物就能讓你歡喜。” 尖酸刻薄的話,讓白鶯蹙眉,一轉身,商緒不知何時站在走廊上,半個身影藏匿在陰影中,但唇角的譏諷分外明顯。 白鶯按壓額頭跳動的青筋,讓管家送到她的臥室,而商緒仰著頭的姿態,跟少年時期的人完全不一樣。 “怎么心虛了。” 少年的商緒青澀的一咬,就像個橙子,酸澀的讓人歡喜。 現在的商緒,刻薄的像個老頭子。 白鶯想到這里,心里倒也沒那么生氣,而管家已經拿著禮物盒走了,這是主人的家事,他不好摻和。 很快花園內只剩下她們。 白鶯穿著白裙,大片的金穗光芒撒在她飄起的衣擺,風聲四起,連同唇角的笑意被吹散。 “我懶得跟你爭論。” “是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不敢的人不是你嗎?你瞧你,還跟以前一樣喜歡偷偷摸摸地看我。” 白鶯這句話實在戳他心窩,臉色陰沉地說,“是我以前不懂事。” “不懂事?不懂事會爬好朋友的戀人床,脫光衣服,求著我說,“看看我”。” “住嘴——”商緒一想到少年時期蠢笨的他,像個蠢貨一樣討好她,小心翼翼地為她做那么多事情,可最后竟然只是利用。 商緒的眼底充滿怨恨。 白鶯是視若無睹,而花園再次闖入不速之客,來人聲音洋溢,一下子打破現在針鋒相對的局面。 “大哥你怎么來了。”商野伸出手,耷拉在商緒的肩膀上,然后視線落在前方的白鶯身上。 但白鶯卻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商野看不懂,他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找白鶯,結果撞見這一幕,他覺得怪異,胳膊肘頂了一下商緒的胸膛,好奇地說,“你們認識?” 尚在憤怒中的商緒微瞇著眼,“你喜歡她?” “什么?你在說什么,我才不喜歡那個女人。”商野就像是被踩著尾巴的幼狼,一點就炸。 商緒氣息紊亂:“我沒有指她。” 商野看不出他的不對勁,冷哼地說,“關你什么事情。” “你可知,她就是個騙子,你喜歡她沒有好下場。”商緒眼睛都紅了,眼前雙手抱胸的商野仿佛像當年的他,被人騙的團團轉。 但商野不信。 商緒瘦削的臉上浮現陰鷙 ,“你不相信,我告訴你,她就是個婊子,只要能達成目的,她什么都可以做。” 少年再也忍不住一拳擊在商緒的腦袋上,而商緒反手握住他,眼神的陰冷拔涼拔涼,“你對她果然有意思。” “你管我。”少年見手被禁錮住,干脆用腳一踹。 商緒聲音如寒冰:“你生氣?怎么你不知道我跟她有過一段,她曾經引誘過我,她全身都很白,很喜歡接吻,我們每次都會躲在廢棄的教室接吻。” “我會解開她胸罩的扣子,然后將她抵在演講臺上……” “滾——” 少年雙眼通紅,氣的直接掄起拳頭,砸向自己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