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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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桃親手給謝椿量過尺寸,又跟老奶委說幾句讓幫忙先做著,待尋到了棉花再送過來。 回桃院后,凈瓶鬼嗚呀呀跑回桃樹上休息,厲桃坐在院里搖椅上看謝椿在桃樹周圍忙活,亡女形影不離跪坐在旁,厲桃看著伏在膝蓋上的紅蓋頭,尋思著該怎么解決這件事。 她伸手解下亡女腰間那塊白玉佩,心里想起謝椿說的話。 定情信物... 厲桃騰地坐起抬起右腕,想起紅繩上這塊桃木也是定情信物,謝椿給她的定情信物。 “如果雙方依舊深愛著彼此,不管在哪,都能找到對方。” 既這樣,如果哪天謝椿離開了這里,她也能尋到他嗎... 厲桃嘆了口氣,心想不過是謠言罷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亡女在鬼城呆了那么久,不也是沒能找到她夫君嗎。 更何況,沒有鬼知道離開這的法子。 她很慶幸這一點,卻又無比糾結。 謝椿在鬼城里生存過于艱難,連最基本的生存物資都難以找到,背地里又有不少鬼眼睛盯在身上,如若有一天自己再陷入長期沉睡,他該如何活下去。 或者,自己歷經百年再醒來時,謝椿已老死。 想到這,厲桃又暗自憂傷起來,她發覺自己越來越多愁善感,情緒波動也大,心口總感覺有東西在動,但每次一摸,那顆心臟依舊死寂沉沉。 謝椿繞桃樹檢查了幾遍釘下的木樁,發現這個方法可行性還是挺高,待到來年春,天氣好的話,桃樹便能復蘇。 他知道這棵樹在厲桃心里的重要性,她也解釋過,自己原本無名無姓,后因鬼力厲害,打架從未落敗,生活的院子里又有唯一棵鮮活的生命扎根在,所以給自己取了簡單粗暴的名叫厲桃,外號厲鬼。 起初謝椿不明白厲桃為何會有呼吸、心臟與完整形體,后一聽她解釋,才明白此“厲鬼”并非是自己常識中所知道的“厲鬼”。 他在道觀接受課業時了解到不少玄學,那時只當是一種新奇,并未當真。 而現在一想,或許厲桃是獨立于這座城之外的某樣東西,只因某種原因被困于此,所以才能做到不斷消散又聚形。 夜深人靜時,謝椿會不斷嘗試去回憶到這座城前的所有記憶,偏偏就是缺失了一角難以補全,以至于對找尋離開路徑十分束手無策。 在之前,他是一定要離開的,但現在... 自己雖不屬于這座城,可心已經留在了厲桃那。 他心疼這個不斷經受孤獨與死寂的女子,心疼他未來的妻。 她不該飽受任何苦難變得灰蒙蒙地,而是該擁有健康快樂與幸福,背后有靠山,有避風港,有精神支柱,有陪伴,有他。 他分不清自己何時愛上厲桃,或許是每個夜晚她執著地向自己靠近,又或者是她刀子嘴豆腐心一次又一次救自己于生死。 又或者是一直愛著、從未變過,不管相隔何地,他的心始終牽引著自己去尋她。 一人一鬼,在這鬼城里都孤獨至極,所幸后來在一起了,他愿意,她也愿意。 孤獨與孤獨融合,成了“我們”。 謝椿從樹后探頭望去,見厲桃躺在搖椅上昏昏欲睡,兀自搖了搖頭,繼續檢查剩下的幾個木樁。 這棵老桃樹甚是巨大,需十人合圍才能抱完,謝椿繞著桃樹走動,伸手摸了摸主軀干,發現里面已經完全枯死,樹皮脆脆地,可能哪天一道雷劈下來便會成一堆木屑。 從來到這座城那一天起,天上的雨便很少停過,按理來說上了百年的老樹不該在短瞬間極快枯死,起碼也會有一兩年的緩沖過程。 實在是蹊蹺。 謝椿望著這棵樹,隱約覺得能找出一絲線索,但院門口的一聲砰響打斷思緒,像某種飛行鳥類撞擊屏障聲音。 往門口望去,并未發現異常,而厲桃與其他兩只鬼也毫無反應,想來是自己聽岔了。 謝椿趕走腦子里的疑神疑鬼向厲桃走去,灶房里還存有不少菜,得抓緊時間吃,不然在陰雨天氣下本就腐壞的菜會更加腐壞,他打算問問她今晚想吃啥。 還有,想吻她。 溫熱的唇蓋上來時,厲桃便醒了。 亡女還伏在膝蓋上,她捏了個決用黑霧把鬼暫時束縛住請進屋,少了打擾,跟謝椿在躺椅間吻得纏纏綿綿、不分彼此。 謝椿唇舌帶溫,不斷含著冰冷唇瓣探進去攪弄甜津,厲桃雙手壓拽在臉側,被動承受謝椿逐漸深入的吻。 青天白日,一人一鬼也不敢胡來,一吻饜足結束,她聽到謝椿性沉的嗓音,“今晚想吃什么。” 厲桃抬腿夾上男人的腰,以挪動身子為遮掩假裝蹭了一下某部位。有點硬。 “你餓嗎。” 問得有點多余且心不在焉。 “嗯。” 厲桃有點失落放下腿,心里期待落空。 謝椿吻了吻她嘴角,答非所問卻意有所指。 “天還早,不合適。” 原來他知道自己剛才所想,厲桃有點不好意思別過臉,裝糊涂:“不合適什么...” 謝椿直接用半勃的yinjing隔褲頂了一下她小腹,嘴里簡單明了兩個字蹦出。 “cao你。” “......” 晚飯做的紅燒rou,謝椿看著搶rou吃的一人一鬼,偏心把自己那份給了厲桃,凈瓶鬼頭上兩根草豎得比尺子還直,哭嚷嚷著不公平。 每次做飯都有它凈化食材,功勞堪比過天。 厲桃把rou夾過去,剛放到碗里,謝椿又夾了回來。 “它吃了不少,不能慣著。” “...好像是我吃的比較多。” “無妨,多吃點提前補一補,不然怕你晚上受不住。” 凈瓶鬼頭上兩顆草垂下來,好奇發問:”什么受不住,我也受不住,我也要補。” 厲桃迅速把rou塞進凈瓶鬼嘴里,一揮手把它送回桃樹上,然后鎮若有詞肯定地說,“受得住。” 謝椿收拾碗筷不經意哦一聲,打水去洗了。 厲桃白天找過燈芯鬼,可對方說近來一直下雨,天氣潮濕產不出夠格的燈油,于是晚上只能用鬼火將就。 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深,屋外分不清是小鬼嚎叫還是陰風卷席,屋內青幽幽一片,鬼火忽隱忽現,明滅不定,謝椿伸手攏了攏身上衣服擋風,一旁是苦思冥想的厲桃,腿上趴著拿傘擋光的亡女。 原想著用火樹銀花的光鎮住亡女,卻不曾想謝椿做的那把傘成了破綻,一人一鬼想行房事未遂。 “要不,”厲桃清理一下嗓子,“還是把鬼送回對面巷吧。” 謝椿敞開腿坐,望了望頂著擎天柱的褲中央,毫不猶豫點頭表示贊成。 “順帶把她的傘收了。” 話落,卻不想亡女腰間玉佩先叮當響了一聲,隨即她茫然抬頭喊了一聲“夫君。” 與此同時,謝椿又一次聽到了院外某種東西撞擊屏障的聲音,他下意識往那個方向看去,話脫口而出,“什么東西...” 厲桃沒反應過來,巡望過去,入眼一片死黑,別無他物。 “我似乎聽到了院外有東西在撞擊結界。” 厲桃不以為然,“錯覺。” 結界一旦有波動,主人定是第一個知曉。 厲桃以為人又病了,伸手去摸他額頭,確認一切正常后,又以為是這兩天沒燈油導致他不習慣所以產生緊張,便安撫性親了親他嘴角,憋笑打趣道:“莫怕莫怕,今晚你同我睡便是...” 那聲音過于清晰頻繁,仿佛無數鳥類在扇動翅膀用利爪發出攻擊,謝椿一臉嚴肅,十分肯定院外有東西試圖破壞結界,因為那已經形成了十分清晰的聲音入耳。 厲桃剛想伸手去收亡女的傘,睡在桃樹上的凈瓶鬼火速飛竄進屋,一臉驚恐未定磕磕巴巴說著,“襲擊,結界遭受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