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校園番外6
第一次帶江伊林去公司露面后,梁寬差點被那幾個狐朋狗友綁起來吊打。 “你真好這一口?你不要臉了?” “不是,她成年了沒有???”“給你介紹那么多對象一個都不要,你泡個還沒發育好的黃毛丫頭?” 誰信他有那么熱心腸,還替朋友照顧meimei?養小情兒還差不多。 圈子里的人向來最鄙視這種和小meimei約會的人。姐弟戀還好,要是老男人泡小姑娘,那真的是千人唾棄萬人嫌。 只有能力不行的男人,在同齡人中找不到存在感,才會對單純的小女生下手。 梁寬因此遭了無數白眼,只要見到熟人就要被噓上幾聲。 那天在游泳池險些擦槍走火后,江伊林就開始躲著他了。 梁寬不想逼得太緊,本來就是他沖動了,哪怕回到原點也好,可這下江伊林連接近的機會不給他了。 那怎么忍得了? 一個星期后,江家在威尼斯酒店舉辦宴會。江卓恒訂婚,女方是環城地產的大小姐陳芮,和江卓恒青梅竹馬。訂婚當天陣勢浩大,政商界精英云集,A市各路媒體早早進駐酒店,強占最佳機位。 宴會上,江卓恒剛敬完酒,看到熟悉的面孔后立刻闊步迎上去、 “你空著手來?” 他面上已顯露出幾分醉意,在看到來人后神色輕快了許多,還能打趣上一句。梁寬則接過酒杯,毫不客氣地冷笑了一聲。 “金灣別墅,澳洲酒莊還有地皮,都喂給狗吃了?” 梁寬身著黑色襯衫,襯衣頂端解了兩顆扣,袖口挽起露出小麥色的手臂。 他身形略高于兩人,倦懶的神色帶著幾分冷嘲,有一股滲人的壓迫感。 可惜一開口,那氣質就變粗俗了。 “誰不知道梁總最大氣啦?!比俗x書時就相熟了,知悉彼此的性格,陳芮勾著江卓恒的手臂粲然一笑。 “光生日宴就能擺上七八次,老子吃席都快吃吐了。還送個屁?!?/br> “這事應該賴你吧。不過生日,又不結婚的,平時連請客的機會也不給。把回禮的路都堵死了?!?/br> 江卓恒和他碰了下酒杯,笑著接道,“我媽喜歡熱鬧,下個月還要在澳門酒店再辦一次訂婚,我說我和陳芮都沒時間,結果她竟然說這次不用我們出席。” “聽說梁晟談了個小女朋友。哈,你說到時我們會不會先喝上你弟的喜酒?”陳芮說著,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事大的八卦表情。 梁寬:“敢早戀就打死他。” “梁哥放心,不管是梁晟結婚還是你出家,我們一定送上大禮?!标愜菙n了攏頭發,露出手上的鉆戒,神色雖有疲憊,眼底卻是顯而易見的愉悅柔和。 梁寬涼涼地睨了她一眼,隨即目光越過兩人。他沒什么耐心,環顧一圈后便直接問江卓恒:“你妹呢?” 面前兩人皆是一愣。 “漂亮的那個?!彼芸煅a充道。 陳芮略有些驚訝地挑眉。她自然知道梁寬問的是誰,只是不明白他為什么特意提起這個人。 “今天人多,她應該和珊珊在一塊?!苯亢阆肓讼氩沤o了個模糊的回答。 梁寬沒那么多彎彎繞繞,拍拍江卓恒的肩膀便匆匆越過兩人往宴廳走去。 像今天這樣公開的場合,江伊林并不能隨意走動。 宴廳里人來人往,江萬天夫婦招待友人,交談甚歡。酒侍端著點心酒水匆忙經過。江伊林坐定在一個相對偏僻安靜的位置。身邊站立一位體格壯碩的保鏢。 江伊林今晚穿著一身剪裁精心的白色禮裙,褐黃色長發及腰,氣質清麗,但面孔生得嬌嫩,顯得裙子略成熟了些。原本只要簡單的妝容就足夠美麗大方,偏偏脖子上多了一條繁瑣的鉆石項鏈,憑添了幾分老氣。 幾分鐘前就在聚光燈下,江卓珊突然拿出了這條項鏈,要給她戴上。 “既然你這么喜歡這條項鏈,我就送給你啦。以后喜歡什么就跟jiejie說呀,別再自己偷偷拿了?!?/br> 她說完飛快地吐了下舌頭,笑得調皮天真,江萬天夫婦坐在一側,臉上溫和又微微無奈的笑意,盡是對掌上明珠的寵愛。 在看不見的角度,江伊林輕輕偏頭,躲開那雙手的觸碰。 這是一場安排好的作秀。但沒有人告訴她,江卓珊會再次借用那條項鏈來羞辱她。 不過應付一下也沒所謂。 過去十幾年,江伊林在江水鎮上的生活一直是平靜的。陳曉琴是土生土長的江水人,跟外籍丈夫去了國外后,給女兒留了足夠大學畢業的生活費。鎮上很多年輕人上了高中沒多久就輟學打工了。 江水鎮的教育比經濟更落后,能靠讀書闖出去的學生毛鱗鳳角。江伊林成績平平,上學的日子從不偷懶,休息日會和朋友坐一個多小時班車到市里買生活用品,買學習材料和一些小女生的玩意。 車子沿著榕江,緩緩走過江水鎮漫長的年歲。流淌了上百年的榕江將每一塊小石被打磨得光滑圓潤。水邊長大的孩子心是清澈的,也像小石子一樣,即使看上去再圓潤,也是獨一無二的形狀。 到了江家以后,江伊林才發現,有錢人的生活也一樣無聊。 等到6月,和江萬天的合同也到期了。這里的生活體驗也就結束了。不該萌發的心思,就要早早掐滅。 她有些困,眼皮跳得快。等到那些記者離開,其他人也不再假意惺惺。江萬天安排一個保鏢單獨看管她。 燈光刺目,耳邊嘈雜的音樂越來越遠,江伊林起身時,身旁的男人立刻跟了上來。 “上廁所也要跟嗎?”江伊林語氣平平。 保鏢看了她一眼,似是警告,接著又轉身回到原處。 她小聲哼了一下,不再理會那人,徑直往前走。只是還沒走出幾步遠,又被人堵了下來。 “又怎么……” 手上屬于另一個人的溫度迅速感染了整只手臂,繼而是肩膀。她心口一陣發麻,不知是嚇的還是被這溫度燙到,眼睛睜得圓鼓鼓,望著眼前這個身形如墻的男人。 兩人的舉動引起了場上一小部分人的目光。 梁寬緊緊捏著她的手腕。他一句話沒說,眸子烏亮,盯著她看了許久。 兩人有一個星期沒見面了。今天見到他并不意外,但江伊林沒想到他會直接上來抓人。 她有種被抓包的心虛,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他的眼神和那天在游泳池里一樣,guntang洶涌,有一股可怕的吸力,隨時要生吞了她一樣。 慌亂的心跳,閃爍的目光,江伊林神色比剛剛戴項鏈時還要狼狽許多。 過了仿佛半個世紀,她聽到頭頂一聲短促的笑聲,接著視線一晃,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拽著往前去。 倉皇經過江卓恒身側,江伊林想到今天是他的訂婚宴,理應打聲招呼再走,可梁寬手勁很大,她掙得手腕子都快脫一層皮還沒擺脫掉,被迫緊跟他的步伐。 “哥哥,我先回去了。我……就是……”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梁寬都沒給她一個解釋呢。 眼下細想不及。 對上江卓恒復雜的目光時,她連忙扯了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眨眨眼。 場上不少目光投注過來。更詭異的是江萬天的保鏢也眼睜睜看著她被拽走,連個屁都不敢放。 下臺階時,江伊林腳步一個踉蹌,突然的頸上的項鏈松了,貼著裙擺直直滑落“啪”一聲滑摔到地上,接著被他一腳重重碾上。 直到車子開上高速,前后座之間的隔板緩緩升起,狹小空間里只剩兩人。 江伊林終于想起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眉頭微擰,瞪著身旁的男人,語氣前所未有的兇:“你要帶我去哪?!” “你想干嘛!” 梁寬正捏著那只軟若無骨的小手專心把玩,月光照拂的側臉線條清晰,薄唇上揚,似是心情十分愉快。 這小手上缺的骨氣,全補到聲音上了。 抓到人了。剩下的賬可以慢慢算。他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低笑著反問,“江水的治安很好嗎?” 江伊林一臉呆怔,聽他聲音悠悠入耳,“不然怎么養出你這么好騙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