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綿霜如常開了店。樓上的裝修聲按時響起，她哼著歌，把一箱年貨從倉庫搬了出來，碰巧來了客人，又忙不迭回到柜臺去。昨天沒開門，有一小筐日期不新鮮的面包，她放上買一送一的標簽。

    陸明偉吃完早餐從里面出來，頂著一雞窩頭準備去上班。剛拿了兩袋面包，轉個身徐巖就出現在面前，他露出驚訝的神情。

    “小徐哥，這么早啊。”

    “嗯，早。”徐巖簡單跟他打了招呼，然后徑直越過他走進了店里。

    徐巖平時很忙，除了日常的保安工作，私底下還接這一片區的家電維修，經常是下班間隙還要上居民家去干活。平時看到他人也是在去工作的路上。陸明偉見他穿著保安制服，手上又沒拎著工具箱，一大早出現在這里實屬罕見。

    陳綿霜正背對著門外在整理煙柜，抱著大煙盒將里面的小包裝一個個擺排上去，沒看到來人。徐巖沒吱聲，接著一瘸一拐繞過柜臺，從身后抱住了她。

    “啊！”一聲驚呼，陳綿霜被抱得死緊，使勁扭過身來拍他。

    徐巖一聲不吭，強硬地箍著人，埋下臉深吸她的頭發，手臂上的力氣絲毫不減。昨晚的乞求沒得到滿足，只換來陳綿霜的一句“下次”，他就被趕了回去。回家后徐巖根本睡不了覺，一整晚回味著她溫熱的唇，還有抱在懷里香軟的身體，甚至是她拳頭砸到胸口的那幾下滋味。

    到了半夜，他又忍不住起床照鏡子，精神奕奕地盯著自己脖子上的吻痕。

    終于熬到了天亮，徐巖渾渾噩噩去上班，然而出門后不自覺就往雜貨店的方向走去。

    “你先等一下，徐巖，起開……”

    店里來了顧客，陳綿霜連忙把男人推開。

    大部分顧客都是鄰里街坊，偶爾有熟客跟她打招呼。徐巖昨晚沒睡好覺臉色本來就差，再被這么一推開，神情更加難看了，等陳綿霜給人結完賬，他慢騰騰從后面貼上來，靠在她肩膀上。

    “綿綿。”他叫得有些委屈。

    陳綿霜“撲哧”笑了，轉過身摸摸他的臉，這才看到他那濃重的黑眼圈。

    “你昨晚回去，沒睡好嗎？”

    “我睡不著。”徐巖頭發有些濕，早晨用冷水潑了下頭，才勉強壓住亂翹的發尾。在清早的冷空氣，涼颼颼的頭發凍得他忍不住打冷顫。

    “我睡得挺好。”陳綿霜勾起唇，對著他眨了眨眼。

    徐巖不奢望她像自己一樣徹夜難眠，只覺得一看到她，缺失了一晚上的心跳又回來了。他拉起陳綿霜的手，囁嚅著：

    “昨晚你說‘下次’給我看，下次是什么時候？”

    “今天中午可以嗎？”

    陳綿霜愣住，下一秒反應過來，立刻就拿手狠狠地抽他的胸口。

    “你、大早上想什么呢！”她一時羞惱，動作大了些，手肘不小心碰到了玻璃柜上的大盒香煙，盒子摔到了地上。

    剛看了眼腳下，徐巖已經將東西撿起來放了回去，然后回到剛剛的姿勢。

    “綿綿你打吧。”

    “打完再告訴我也可以……”他低下頭，眼神飄忽，聲音倒是理直氣壯。

    又有顧客進店了，陳綿霜看了眼時間，一邊推開徐巖，一邊搪塞道：“你先去上班吧，我晚點跟你說……”

    “那就中午，好不好？”他不肯聽敷衍，一再追問。那憔悴又倔強的模樣，看在陳綿霜眼里，又好笑，又讓人心軟。

    誰能想到他這么堅持不懈，就是為了看她內褲……

    “綿綿，好不好？嗯？”

    她在心里嘆了口氣，小手捏著煙盒，很輕地點了下頭。被徐巖捕捉到，他立刻高興起來，湊到陳綿霜耳邊小聲問：“那，那我中午過來找你？”他湊得很近，陳綿霜瞥見他脖頸上那一顆小小的深紅色吻痕。

    “嗯，你來。”她伸手給徐巖拽高了衣領，小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