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我們要死死守好這個秘密,不能讓
那天晚上,爆發了激烈的槍戰。 朗姆不在,只有琴酒、伏特加和貝爾摩德。 琴酒掩護伏特加和貝爾摩德撤退時,被基爾和波本一前一后攔住,五人一陣猛烈的火力交鋒,波本受了重傷。 就在琴酒即將殺死基爾的那一刻,赤井秀一從拐角沖了出來,一槍打中琴酒的手腕。 琴酒又驚又懼,因為一個被他認為早已死去的人又重新活了過來。 就是這一瞬的分神,他沒有闖出包圍圈,被公安和FBI捉住了。 傷員被安排在公安的特殊病房,就在愛子病房的隔壁。赤井秀一也受了傷,但不需要臥床,就叼著煙,坐在走廊里的休息區,和瑪麗打加密電話。 瑪麗說:“你把我和真純瞞得死死的,真正該瞞的人卻不瞞。” “決戰已經近在眼前。”赤井秀一沉聲說道,“不再需要遮遮掩掩,是時候正大光明地站出來了。” 瑪麗冷笑:“多少特工希望隱姓埋名,躲避黑幫的報復,你倒好,死了一次不夠,還想死第二次。你知道,現在黑市里,你人頭的懸賞金額有多高嗎?” 組織恨死赤井秀一了,對赤井秀一下了格殺令,還在暗網里把他的照片和個人信息貼了出去,賞以重金,就連波本和基爾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換來琴酒,很劃算。”赤井秀一說,“等組織覆滅,懸賞沒有資金支持,就會被自動撤下。”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組織那么多人,你們能全部抓到?你樹敵那么多,不需要錢,別人就是想報復你。你不怕,你那么多親人,他們也不怕?” 赤井秀一陷入沉默。 他已經知道了宮野二姐妹和他的血緣關系。 當他和瑪麗、真純、柯南四個人坐下來談話時,這個痛苦的真相,就這樣被揭開了。 “我有權獲得藥物和解藥的配方。”瑪麗說,“這是我meimei研發的藥物。” 這不是宮野志保繼承自她父母的研究嗎? 赤井秀一和柯南面面相覷。 其實,赤井秀一是知道瑪麗有個meimei的,但瑪麗的meimei成年后遠赴日本,而赤井夫婦是MI6特工,為了安全,瑪麗甚少和meimei聯系,在父親失蹤前,赤井秀一只知道,自己有個表妹。但表妹姓甚名誰,他一概不知。 “難道我不傷心嗎?”面對瑪麗,他感到憤怒又痛苦,“如果你告訴我宮野家的存在,如果我知道,我還會……” 瑪麗也很傷心:“我們特工常常利用別人,傷害別人,現在反噬到我們自己身上,這就是報應啊。” 兩人皆說不出話來。 灰原哀拍了拍瑪麗的手臂:“讓我和赤井說話。” 瑪麗把手機遞給灰原哀。 灰原哀說:“愛子還是不想和我說話嗎?” 赤井秀一想到墻上被刮掉的名字,話說得非常艱難:“我還沒有問她。” 之前,赤井秀一就問過愛子,要不要和雪莉說話,被愛子拒絕了。 “你和愛子說,那天給她發完郵件,我就被琴酒控制住了,之后她打電話過來,接電話的是貝爾摩德,不是我。”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美國大使館門口的也是貝爾摩德?” “對。”灰原哀說,“你快去問,我等你回復。” 赤井秀一硬著頭皮,推開愛子病房的門。 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看著墻上電視里播放的動畫片。 “嘿。”他清了清嗓子。 愛子沒有看他。 就像回到六年前,諸星大初見廣田愛子,赤井秀一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他走過去,坐到床邊,問她:“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 愛子不理他。 他又清了清嗓子,感到灰原哀交給他的任務非常艱巨。 “雪莉說,那天她給你發完郵件,就被琴酒控制住了。之后你打電話過去,是貝爾摩德接的電話,她可以偽裝成別人的聲音和樣子。” 愛子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 “貝爾摩德之后偽裝成雪莉,出現在美國大使館門口。你之前也知道,我偽裝成沖矢昴,以沖矢昴的身份活動。而貝爾摩德比我更厲害。” “你說完了嗎?”愛子問。 “最后一句,”赤井秀一飛快地說道,“雪莉想和你通電話。” “我現在不想和雪莉說話。”愛子答道。 赤井秀一張口,剛想說什么,愛子就看向他:“你剛剛說最后一句。” 沒有辦法,赤井秀一只好閉嘴。他悻悻地站起來,走出去,答復灰原哀。 灰原哀有些失望,但內心深處,卻隱隱松了一口氣。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愛子。她一直很愧疚,覺得是自己害了愛子。 赤井秀一安慰灰原哀:“慢慢來吧,她現在和誰都不說話,連心理醫生都沒有辦法。” 但時間一天天流逝,愛子始終不愿和別人交流。甚至,她連公安的問話都不配合了。在心理醫生的授意下,公安假裝再次問詢廣田愛子,但她拒絕再陳述一遍已經陳述過的信息,如果問她其他信息,她就冷冷回答:“去問波本吧,他不是臥底嗎?” 沒有辦法,心理醫生找到赤井秀一,問他同不同意藥物治療改成物理治療。 “什么樣的物理治療?”降谷零插嘴問道。他身體剛剛恢復,就開始工作了,和赤井秀一就一個高官的保護方案爭執不休。這個高官和組織勾結,聽聞琴酒被抓,又了解到上野詩織不日就要來查自己的案底,竟然主動尋求FBI的庇護,想要通過蒸發密令逃到美國。 心理醫生看了一眼降谷零,又看了一眼赤井秀一,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因為藥物治療不見好轉,不語不動現象依舊嚴重,很可能會發展成抑郁性木僵,所以建議使用無抽搐電休克治療……” 降谷零眼睛都瞪大了,忍不住打斷心理醫生:“電休克治療?您是說電擊嗎?有這么嚴重嗎?” 心理醫生早就猜中降谷零會反應強烈,耐心糾正道:“無抽搐電休克治療又叫MECT,不是影視作品里的那種「電擊」,是抑郁癥很常見的治療手段,有很多人使用過,副作用微乎其微,安全性很高,效果也好。” 赤井秀一問:“您覺得MECT會緩解她現在的癥狀,是嗎?” “我不能保證緩解多少,但有所緩解的可能性很大。” 降谷零還是半信半疑,他環起手臂,看了一眼赤井秀一:“反正我是覺得有點夸張了,但做決定的是你。” 赤井秀一走到一邊,給瑪麗打加密電話。他看了一眼就在不遠處的降谷零,低聲說道:“請接宮野志保。” 灰原哀聽完赤井秀一轉述的治療方案,查了查資料,透過蝴蝶結變聲器,用宮野志保的聲音對赤井秀一說:“我覺得可以。” “我也覺得可以。”赤井秀一抽完一根煙,將煙頭摁滅在窗臺上。 降谷零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赤井秀一身邊,忍著赤井秀一的二手煙污染,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雪莉還在日本嗎?” 赤井秀一沒有回答他,而是和心理醫生走到另一邊,交談起來。 降谷零有些惱火,但也沒辦法。赤井秀一嚴防死守,不讓公安有機會打探到雪莉的消息。如果是他,他也會這么做。雖然公安和FBI合作了,一切情報共享,但比情報更有價值的,還是那些已經投誠的組織成員。他其實很想和雪莉通次電話,道個歉,敘個舊,但他不好意思開口,讓赤井秀一安排這通電話。 一個完整的MECT療程需要進行十次電休克治療,第一次治療施行的那天,那個投誠FBI的高官死了,就在保護他的公安換崗的間隙,被一枚狙擊子彈精準地穿過了心臟。 黑田兵衛被警察廳的高層罵得狗血淋頭,降谷零焦頭爛額地帶隊排查現場,只有赤井秀一留在了醫院。 愛子躺在平車上,被推進治療室,醫生先測量了她的血壓,給她戴上呼吸面罩,然后監測她的心電、腦電和血氧飽和度,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后,就上了麻醉。 赤井秀一站在治療室外,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看著里面正在進行的一切。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扒開愛子的眼皮,用手電照了照,確定她陷入沉睡,便拿起針管,向靜脈推射肌rou松弛劑。等肌rou完全放松下來,醫生便將電極貼在她的太陽xue兩側,開始刺激她的大腦。 電流只刺激了短短幾秒,因為是誘發癲癇發作,她的呼吸紊亂起來,心電圖上的波形開始急速波動。 過了幾分鐘,癲癇發作結束,她恢復自主呼吸,心電圖上的波形也趨近穩定。等她蘇醒后,就被推到了留觀室,過了幾個小時,確定一切沒有問題,便被送回了特殊病房。 赤井秀一告知灰原哀一切順利后,就坐到病房門口的休息區,開始抽煙。 自從琴酒被抓后,和組織的交鋒就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一方面,降谷零身份暴露,組織成員接到消息,紛紛從原先的據點、實驗室、住宿區撤退。另一方面,降谷零提供的情報讓公安和各國特工得以迅速抓住沒來得及撤退的組織成員。 但被抓住的,都是連撤退通知都無法第一時間收到的外圍成員,那些處于組織核心的代號成員,除了琴酒,聯合搜查總部還一個都沒有抓到。 至于琴酒,他什么都沒有交代。因為是聯合搜查,沒有哪個國家的情報機構敢第一個提出對琴酒用刑,大家就在心照不宣中把這件事拖了下去,等著牽頭的公安和美國的CIA、FBI先開口,但這三個機構又各有顧慮,遲遲沒有將這件事提上議程。 組織勾結了不少日本政府和警察廳的高官,四十七個都道府縣中,也有大量中層、基層的官員警察和組織有聯系。以那個向FBI投誠的高官之死為序幕,組織展開了大規模的報復行動,狙殺了另一個蠢蠢欲動想要投誠的高官,又隨機燒了幾個地方的警察本部,震驚舉國上下,讓所有做了虧心事的人再也不敢生出小心思,不得不和組織牢牢綁在一艘船上,緊緊捂好自己的狐貍尾巴。 因為降谷零、本堂瑛海和赤井秀一的暴露,一些相關人員都被接走進行專門保護。毛利一家被接到聯合搜查的總部——公安的秘密基地里。鈴木園子和家人被勸說去美國旅游,和京極真待在一起。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和他們的父母,也被FBI以鈴木財團的名義,邀請到了美國。 瑪麗不想讓他人知道APTX-4869的秘密,和工藤夫婦一合計,動用兩方的私人關系,在阿笠博士和真純的掩護下,帶著灰原哀和柯南一起去了國際刑警的基地。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在那里的實驗室里,晝夜不停地研究能讓身體徹底恢復的解藥,只有赤井秀一和工藤夫婦能聯系到他們。 “如果解藥一直研究不出來,你們就一直待在那里嗎?”赤井秀一問。 “不會一直研究不出來的。”灰原哀說,“進度非常喜人。” “能讓人變小的藥物,和長生不老藥只有一步之差,就像潘多拉的魔盒,絕不能被輕易打開。我們要死死守好這個秘密,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瑪麗說。 “等解藥完成,我就會把所有資料銷毀。”灰原哀說,“但我們三個人本身,就是潘多拉的魔盒。”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瑪麗說,“你擔心我們會因為這段特殊經歷,被抓去做活體實驗。” “沒錯,”灰原哀皺起眉,“比起被組織知道這個秘密,我更擔心被政府知道這個秘密。我不相信公安,也不相信FBI,我不相信日本政府,也不相信美國政府。” “哪個國家的政府都不可控,但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相信我的朋友和工藤先生的朋友會盡全力保護我們的。”瑪麗說,“而且,現在基地里,沒有人知道是你在用這間實驗室,就連提供我們實驗室的國際刑警也不知道。等我們恢復身體,小心清理掉證據,就不會留下痕跡。只要我們守口如瓶,不告訴任何其他人,就不會出問題。” 基于守口如瓶,不再告訴任何人的原則,柯南沒有告訴毛利一家和降谷零這個秘密。赤井秀一也保證,一旦抓到貝爾摩德,會確保對方不說出這個秘密。至于其他知情者,也由赤井秀一和柯南一一通知,約定了保密原則。 山雨欲來風滿樓,日本猶如一鍋煮沸的水,只要一滴熱油落下,就會如爆炸般四處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