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一支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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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被籠罩在他懷里,輾轉反側的吻又淺至深,起初是細雨和風般含住她的唇瓣慢慢吮吸,彼此氣息糾纏,進而加深,他用舌頭闖入她的口腔,舌尖相逐,津液互渡。 她似被融化進這個驟風急雨、深深吻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腦袋暈乎乎,一片迷糊,雙手推搡一會便作罷,當真應了他的話,口中硬氣豪言,身體柔軟似水。 他身體的重量傾斜在她身上,舒窈的手臂不知不覺環住他的脖頸,兩人四目相對,她目光閃爍,不知往哪看,李行望著她緋紅的臉,眼睛亮得驚人,氣息沉沉:“怎么辦?好想一直吻你。” 舒窈回過神,雙眼憤然:“你做夢!” “嗯,來年我許愿美夢成真,天天一覺醒來就能見到你。” 舒窈冷哂:“這算美夢?要是我一覺起來看見你,簡直天大噩夢!” 短暫插曲過去,又是平淡一周結束。 下周叁,同一時間,李行載舒窈,舊路重游,取到裙子,一條剪裁分明的短裙,是鮮妍亮麗的玫瑰紅,鑲有細碎點點,遠看瑩瑩光輝,舒窈對Eddie再叁道謝,抱著裙子出門。 李行在撐一柄傘在外等她,隔著煙青色的瀟瀟雨幕,他靜靜看著她。 舒窈像一只靈活的貓,輕巧地鉆進傘底。 李行替她拂去肩上落葉:“上去吧。” 回到圣德,潛進班級,舒窈將裙子放進她的桌子里,走出教室后,心底壓著的石子放下,一切輕松。 久雨初停,夜晚的學校空曠寂寥,寬闊的路上沒有一個行人,李行站在朦朧的燈火盡頭,昏黃的路燈將他頎長的身影拉得很長,他一步步走上來,牽起她的手掌,他的手沾著雨水,溫熱而濕潤,或是因為一時悸動,舒窈沒有將他甩開。 舒窈用腳踢著石子,小石子高高躍起,落進一灣水潭,她看水花飛濺,有一搭沒一搭對李行說:“你說,我邀請一支樂隊來給他們奏樂會不會艷驚四座拿下冠軍?” 李行道:“不如大小姐親自上臺,我帶頭給你鼓掌。” “我才不,他們都不喜…”舒窈脫口而出,卻一下頓住:“他們都不配看我!” “那我配不配?”李行笑一下。 “你更不配!”舒窈瞪他一眼,丟開他的手,獨自跑遠。 李行看著空蕩蕩的手心,心底也空了一下。 說做便做,舒窈求舒龍輾轉幾方關系,請動一支正全世界巡演的著名樂隊,巧好五月有在港日程,花下大價錢請其五月十日來圣德半天時間。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等待著表演開始那天,閃亮登場。 再說回第二日,梅清婉上課前發現課桌里迭得整整齊齊的裙子,驚呼出聲,她是Eddie粉絲,一眼認出這針腳走線,一時心底感激不盡,又不知這裙子從何而來,眾人紛紛艷羨,小聲道:“一定是有富家公子追梅大靚女啦,好大手筆,好驚喜!換誰不會芳心動亂!” 同學道賀,其樂融融,偏偏一個不速之客不長眼,說聲“讓讓”擦肩而過。 抬頭一見,正是舒窈,冷眉冷眼,可謂煞星攔路,大壞氣氛。 回到座位,鐘悅蘭也踮腳抬頭去看,小聲對舒窈說:“梅清婉收到一件好哇塞的裙子,玫瑰色太靚了。” 舒窈對她笑,拉開書包,露出一個禮帶交纏的漂亮錦盒,打開一角,一件更綺麗繁復的洛可可風禮裙亮晶晶,舒窈沖她眨眨眼:“羨慕她干嘛,聽說你生日是校慶后,提前恭喜,記得穿上它我們去 Happy!” “你記得我生日…”鐘悅蘭捂嘴,將尖叫咽下,再是歡喜也回神,一看就知裙子華麗不凡。 她一臉鄭重,連連推脫:“這么貴重,我不能要,有心意我就好開心——” “好啦,收下吧。”舒窈板一張臉說一不二:“你要不收我要生氣啦?” 又是幾聲勸,鐘悅蘭才接下,卻認真看她:“舒窈,你是我來港第一位朋友,我很感謝你,無論從什么方面,不管別人如何講你,你永遠是我好朋友。” “永遠”,聽見這句似曾相識的話,舒窈定定看著鐘悅蘭,恍惚中好似看見一張眉眼淺笑的臉,曾幾何時,她也約定與誰要做一輩子好姐妹。 哪知誓言如沙,風吹即散。 舒窈面上笑容一僵,故作輕松哈哈笑開:“我們太年輕,這么早講永遠好老土,rou麻死了!要講給你心上人講,我才不樂意聽…” 日歷往下翻,時間來到五月初,連綿一月的雨季終于結束,天氣放晴,陰云消散,再次見到陽光明媚,眾人心情雀躍。 誰料圣德校慶前日,發生駭人聽聞、轟動全港的兇殘奇案:空姐溶尸案,電視臺爭相報道,警方連夜成立專案組,一具被溶殘尸,扯出一段叁角孽緣,頭版頭條一紙如風,恩怨情仇娓娓道來,誰是誰非,何人定論? 舒窈聽后不屑,明明男人不忠,腳踩兩條船,傳得沸沸揚揚卻怪女人爭風呷醋,鬧出人命。 鐘悅蘭近來心情不好,她阿爸被她阿媽逮住出入紅燈巷,兩人天天東爭西吵,句句不離離婚。 舒窈不知如何安慰,她爹地從不算好人,殺人放火,吃喝嫖賭樣樣齊全,唯一優點,只對她好,也只能默默陪鐘悅蘭哭一場。 鐘悅蘭來港后“見多識廣”,她講阿爸以前從不是這樣,在老家時,雖說日子清貧,但勝在勤勞踏實,一家人和氣團團,每逢年節,阿爸就會拿省吃儉用存下的余錢,帶她去游樂場開開心心玩一圈,人人都夸他品性好,說阿媽嫁他真有福。 “怎么他就變了……這才一個多月。”她哭得雙眼紅成桃:“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世道如此,家家都有難念的經。 你說這普天之下,任他金玉滿堂,任他窮困潦倒,蕓蕓眾生誰不是掙扎著活,在這塵世里苦苦煎熬? 或有人說,看舒窈命多好,投生好人家,誰又知時局不比從前,大廈將傾,搖搖欲墜,今日生明日死,古惑仔的結束總是如此,橫尸街頭已是好下場。 鐘悅蘭接著哽咽道,我媽說男人就是賤,冇錢食飯,有錢叫雞。殺女人算什么本事,要殺也該齊心砍渣男。 圣德校慶當日,一支西洋樂隊浩浩蕩蕩停在學校門口,舒龍已派人疏通門衛,輕而易舉踏入校門,停在舒窈班級門口,尚在換表演服的人個個目瞪口呆。 有人認出這只樂隊:“這不是XXZ,他們這幾天正好在港演出。” “他們來干嘛……” 班長方誠作為領頭羊上前與其交談,一口流利英文,毫無溝通障礙:“請問有什么事嗎?” 樂隊經紀人是位洋人,高鼻深目,雙眼幽藍,許是為了入鄉隨俗,以一口蹩腳中文:“我們…是舒小姐為你們表演請的樂隊。” 方誠怔住:“舒小姐……” “su…要?”那人不太會發“窈”音,說得磕磕絆絆。 “舒窈?”鐘悅蘭耳聰目明,一下聽出:“是舒窈嗎?” “對對對!”經紀人點頭:“就是她!” 人聲鼎沸的教室倒吸一口涼氣,霎時全場沉默,竟無人發出聲響,只齊刷刷地回頭,望向舒窈空空蕩蕩的椅子,班上哪有舒窈的影子? 那舒窈又在哪呢? 正是日落西山,斜陽西沉,流金日暮時。 她獨自去了已經空空如也的舞蹈練習室,背后夕陽西下,舒窈站在鏡子前,形單影只,她數著拍子,默然跳完沒有舞伴的一支舞。 影子在晚照余暉下搖曳,踮腳、踢腿、躍步、旋轉,像一只展翅翩翩欲飛的蝴蝶。 沒有觀眾喝彩,沒有鮮花禮服,沒有音樂伴奏,僅是顧影自憐,無人欣賞的短短一支舞。 舒窈停下時,擦過額上汗珠,驀地想到一年多前,一人與她相約在此。 她們并肩坐在壓腿的欄桿上,看著玻璃窗外,斜陽落山。 也是今日這樣的天色,薄暮夕照,落日溶金,余霞似綺落她滿面,她聽旁側的人說:“馬上要校慶了,今年又是老土大合唱,我說跳舞都講好難沒人聽,好可惜!對啦,窈窈會跳舞嗎?” 舒窈晃著腿,點頭:“會。” 她嫣然一笑:“好巧,我也會。” 她咳一下,清清嗓子,彎腰鞠躬,朝舒窈伸出手:“美麗的舒窈女士,我能邀請你跳支舞嗎?” 一舞酣暢淋漓,結束之時。 舒窈笑著與她相約:“明年我們一起說動班上同學都選跳舞!年年大合唱,唱到發膩,一點也不Fashion!他們要說難,我們就一起教他們,舒師太與陳師太雙劍合璧,強強聯手,我看誰學不會!” 那時珍妮只是垂下眼,輕輕回之一笑,等許久才說聲:“好。” 現在回憶起來,也許那時珍妮在猶豫之際,就已經猜到各自命運的走向,警察與黑幫,注定不是一條線。 “喂,陳珍妮,你看,在你離開后,大家都不約而同選了跳舞。”舒窈坐在同一位置,看日暮西垂,喃喃自語。 “恭喜啦!愿望真成!”一句道賀說給何人聽。 斜陽年年望相似,一切恍惚如昨,可惜遙遠天邊,新月露頭,已到夜幕時分,隱隱能聽見圣德另一側,歌舞陣陣,鑼鼓喧天,主持人在臺上熱情洋溢:“歡迎各位領導與同學參加一年一度的圣德校慶,今日我們歡聚一堂——” 終歸是月缺烏沉,人難如舊。 日月昭昭,人壽幾何,逝如朝霜,老祖宗詩行早早寫下,勸君惜取眼前人,莫要失去才后悔。 她看著腳下影子,自顧自說:“你要是知道,會不會也很開心?” “也”字一出,泄露太多心事。 難道她沒有在聽見眾人選“跳舞”時,心跳放慢,飽含期待嗎?難道一張高傲驕矜的面貌下,就不能擁有一顆柔軟的心嗎? 注:有一種遺憾是,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下章,跳舞邊親邊脫邊do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