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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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瞻博睡在眾多前人織成的光怪陸離的夢里。他們圍在他的身邊,神情激動地像是在聲討著什么。可能是人生的過客之多,他從未將他們放在心上,所以他始終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他想要掙脫,因為他們似乎想要留住他。不管他如何蹬腿抻手,身體卻越來越沉重。直至一聲動靜宛如天邊圣音傳來,打破封印他的結界。 裘瞻博的意識似乎比身體清醒得要快上一秒,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猛烈地一顫。他緩緩坐起身,瞇著眼睛,瞄到洗手間里亮著燈,一個人影在里面動來動去的——是他的妻子的職業病犯了,洗漱時總會清洗一遍盥洗臺的衛生。他躺回床上,回想起昨天晚上,徐小云居然鬧起別扭來。 事情是這樣的,裘瞻博下班回家,看到客廳的餐桌上放著比平時豐富的菜肴。他知道,這是徐小云表達感謝的一種方式。兩人一起吃晚飯,妻子殷勤地幫丈夫夾菜盛湯,生怕他吃不飽。這時,他們才有一些夫妻的樣子。 “行政那邊,說下個月把欠我的錢放在工資里一起發。” 徐小云說完,又急著夾了青菜,放在裘瞻博的碗里。 “那很好啊。” “我可以知道你是怎么……” “怎么解決的嗎?我只是讓法律部的同事和你的公司的行政經歷溝通了一下。” “溝通?” “是的。” 一個電話就解決了一樁長達倆月的拖泥帶水的麻煩。徐小云忽然有些惘然,只聽裘瞻博繼續說道。 “你現在所在的公司的發展并不是太好。集資金額以中小集體戶較多,股東成員不穩定,而且去年還與人有財務糾紛。避免再與那個人渣發生不愉快的事情,你可以嘗試跳槽。” 跳槽一事從他人口中道出,似乎就不得不被提上了行程。徐小云不禁感到火燒眉毛般地焦灼。 跳槽是從舊地方去到新地方,這改天換地的事情可不是眨眨眼睛那么容易。雖然,她一定會離職,但是目前沒有找到下一家合適的公司,倉促離職未免有一些不妥。因為,一旦離開,就必須承擔在一夜之間失去八年積攢的客戶源的后果。她的眉頭隨著心底的盤算,蹙得越來越緊。 裘瞻博看著妻子那擔憂的神情,藏在心底的某個不好的念頭竟然隱隱躁動起來。有言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外公那兒正好需要一個看護。盡管老人家是一位極難伺候的主兒。 “你不用擔心工作。我這兒,剛有一份適合你的。” 徐小云嚼著嘴里的米飯,漸漸地吃不出味道來。她知道裘瞻博神通廣大,卻也記得婚前約定說過:彼此互不插手各自的生活。工作是她唯一的經濟來源,也是唯一使她有底氣的主要原因。她是一個成年人,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事情。而他已經幫過一次忙了,她不想讓他再費心費力,以顯得她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就在這種復雜的心情之下,徐小云說話的語氣不免有一些粗魯。 “不用麻煩。我可以找到工作。” 裘瞻博心里一頓,知道是踩著妻子的尾巴了。他看到妻子盯著一碟清蒸排骨,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著碗里的米飯。晚上休息之前,丈夫來到妻子的臥室門前,企圖示好一番。 “小云,你睡了嗎?” 不久,門開了,裘瞻博卻無法找到空隙進去,只因徐小云用身體擋在門框與門之間,說道。 “我今天不太舒服。” 又說謊了吧,裘瞻博心想道。他早就發現她說謊時,眼神總是飄忽不定。她根本就不敢直視他。 “哪里不舒服?” 徐小云不能說是痛經,因為裘瞻博知道她來例假的日子。 “頭疼。” “很痛嗎?” “還好。” “這樣啊……” 忽然間,兩人沉默下來。徐小云感覺有些奇怪,于是緩緩抬頭,正好對上裘瞻博那戲謔的眼神。她有點不服氣地摸摸鼻子,還以為自己就像匹諾曹一樣。裘瞻博到底還是進屋里了。這一天晚上,他們第一次在床上,什么都沒有做。 在漆黑的房間里,夫妻兩人同床共枕,丈夫趁著時機,關心起妻子的心事。裘瞻博不是情商低,哪壺不開提哪壺,而是知道徐小云寡言少語,有一些悶在她心底的事兒,若是不開誠布公地談一談,恐怕是在將來的某一日,會變成兩人在合作道路上的絆腳石。 “吃晚飯的時候,我是不是惹你不高興了?” 裘瞻博總是知道如何將自己放在放在下位,以表現他的卑微。此話一出,徐小云急忙翻身,對著身側人的方向,說道。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你想什么了?” “你幫我討回錢,還要幫我找工作。我不想老是麻煩你。” 一時之間,臥室安靜下來。裘瞻博忽然明白,即使他們在床上如何的親密無間,心與心之間仍是天隔兩方。他似有意無意地輕嘆一聲,使徐小云放在被子外的左手摳著右手,忽而忐忑不安起來。她試探地問道。 “你怎么了?” “我有些難過。” “為什么呀?” “你不依賴我。你把我們之間,分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我除了能在床上滿足你之外,別無用處。” 徐小云坐起身,打開壁燈。臥室一下亮堂了,可是她卻沒能看到裘瞻博的神情。他側躺著,只肯給她露出一個寥落的背影。她握住他的胳膊,輕輕地晃了晃,說道。 “你誤會我了。” 丈夫無視妻子的解釋,勢要將脾氣耍個盡興。徐小云無奈,只好翻過身去,鉆進他的懷里,與他擠在一個擁擠的空間里。她和他枕著同一個枕頭,側躺著無言注視對方。她情不自禁地撫摸他的臉,心底所有的雜念都被他那雙受傷的眼神通通湮滅殆盡。 “你總是幫我。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 徐小云從哇哇落地的那一刻,就開始學會自行爬向未來的人生。在她因為無助而失聲痛哭的時候,天上沒有神仙下凡,地上沒有親人到來。有的,只是她獨自茫然地默默忍受。可以這么說,她是在自然母親灌溉之下茁壯成長。她四處行山跨水,無非是出去找吃食,為保下一餐能吃到只有弟弟才能吃到的rou。 mama,你好狠心啊。徐小云時常在院子里,坐在小木凳上,洗著腳邊的衣服,呆呆地看著屋里的母親把弟弟抱在懷里,心中怨恨至極地說道。干活的是她,聽話的是她,吃不飽的還是她。她已經完全按照父母所言去做了,可享受愛的人卻不是她,而是那個一哭鬧就被母親心疼的弟弟。 她哭,她鬧,卻換來了父親的毒打,與母親的敵視。她恨啊,恨得咬牙切齒。她想大聲質問母親,明明她們同為女性,卻無法做到相互關愛呢?后來,她得知母親其實非常痛恨她,就如同她痛恨母親一樣。母親把對家庭的貧窮、丈夫的冷漠、生子的病痛的不滿都發泄在女兒身上。 她只是一個母親臣服于命運的產物,是父親在生活不順時的出氣筒,還是弟弟吃剩后殘羹冷炙的垃圾桶。她早知這世上,沒有人會愛她的啦。她越想越氣憤,隨即隔著睡衣,咬了一口裘瞻博的胸膛。 徐小云從洗手間里出來,便看見裘瞻博望著天花板,摸著右胸膛。她用手抹了幾下鬢邊的水漬,輕輕地坐在床邊,問道。 “先生,要吃早飯嗎?” 今天周六,他們都休息。裘瞻博慢慢坐起身,靠著床頭,伸手摸了一下床頭邊上的按鈕,陽臺的落地窗簾接著緩緩向兩邊敞開。他隨手抓了幾下凌亂的頭發,有些懊喪地說道。 “我做惡夢了。” 徐小云抓過他的手,并將其攤開,然后用她的虎口對著他的虎koujiao叉三下。裘瞻博不明所以,遂然問道。 “這是做什么?” “是我老家那邊的習俗。凡是做噩夢,就用手叉三下,以后就不會做噩夢了。” “靈嗎?” “還行。” “過一段時間,我休年假。我們去度蜜月吧。” “去哪兒度蜜月?” “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