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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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瞻博和莫莉的性格雖然有些不同,但雙方對于處理感情是有著相當的默契。他們在最初分手的期間,將對彼此的濃重思念壓在心底。這種做法也許顯得有些負氣,還有些決絕。但是,他們清楚地知道,越是藕斷絲連,越是難舍難分。 他們會在某個無意識的時刻,突然在腦中浮現對方的面孔,以及許多幸福時光的片段。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仍能把思緒從回憶里抽離開來,然后重新投入到工作中。該說不說,成功的精英人士皆具有如此超強的理智。只是,對待感情過于理智,就會使人喪失勇氣。他們不曾想過,如果在當時,其中一人愿意主動一些,徐小云作為旁觀者,便沒有任何機會得以介入他們的關系。 都說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說得輕松,做起來難。徐小云偶爾會看到裘瞻博站在衣柜前,手里握住一件白色襯衫的衣袖,面上露出惋惜的眼神。那雖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她卻知道衣服一定有什么特殊含義。可能是曾經的情人送的。 看到如此畫面的徐小云作為妻子,難道不會暴跳如雷地吵鬧起來嗎?她?她當然不會。四個月的相處對比起五年的感情,那就是個屁。她有自知之明。她的想法和裘瞻博說的一樣,她的出現不過是恰好能解決他的燃眉之急。即便不是徐小云,也會有趙小云、陳小云、周小云…… 她只是不明白,裘瞻博為什么要把襯衫藏到衣柜的最內層。倘若他是擔心她會嫉妒,那這樣的行為可真是多此一舉了。她住在這個別墅里,哪一處不是莫莉曾留下的痕跡?她何須斤斤計較呢?人心不是黑板,無法一擦就忘。她倒是寧愿他大大方方地緬懷過去。她說的不是氣話,而是實事求是。 所以,她究竟想從這段婚姻里得到什么呢?她不知道。現在的她只是一名探索者,如同走在一片無垠的沙漠里,嗅著飄蕩在空中的甘露氣息,一步一步摸索到那片神秘的綠洲。前路是未知的,她能做只是緊緊跟隨心的去向。 人的感知力雖不抵動物一般敏感,但是,他們卻有著動物沒有的感受力。人類能夠感受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愛之連接。有的情人明明沒有肢體接觸和眼神接觸,卻從他們的協調的步伐,柔和的眼神,以及無意間的對視的瞬間里,讓人一眼看穿——他們正泡在愛的蜜罐里。而反之,有的情人要想裝作心心相印的樣子,無須火眼金睛就能看清他們皮下的白骨。 車子停在路旁,西餐廳在前方的不遠處。一對新婚夫婦并排慢慢走去。他們之間似有一堵隱形的墻壁。它可厚可薄,只在于誰來將其打破。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徐小云是第一次與裘瞻博約會。她微微低著頭,看著路面,神色全然沒有昨夜那般的興致盎然。 其實,要把快樂壓抑心底,也是一種難事兒。昨天晚上,她為了準備隔天的約會,特意花了一些時間挑選衣服。可是,她看來看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所謂漂亮的衣裳。她是一個家政清潔員,工作時所穿的制服的次數比便服要多得多。她唯一能自由穿衣的時機,是在晚上下班了,換上一套廉價且過時的睡服。 是的,她已經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沒有品味的普通女人。她認清現實,并且接受現實。可是,她不想裘瞻博因為自己而受到他人的異樣眼光。她可沒有妄自菲薄。她甚至因為不擅使用刀叉而感到一絲窘迫。手中握緊的銀制的餐刀不再是一把精美的餐具,而是她與一片鮮嫩多汁的牛rou做對決的武器。 “需要幫忙嗎?” 徐小云的雙手遽然頓住,鋒利的刀刃不料在瓷盤上刮出一道痕跡。她看著裘瞻博,似乎在觀察他的臉上有沒有露出嘲諷或是輕蔑的意思。原來,他是真的想要幫忙。她松懈下來。只是,他剛把手碰到盤沿,卻聽她低聲說道。 “你教我,我自己切。” 裘瞻博錯失了展現男人對女人的關愛的好時機。他以為,徐小云和前女友們一樣,都喜歡男人的紳士風度。他在她的面前示范使用餐具的技巧,暗中卻透過桌上的歐式燭臺所散發的星點火光,把大部分的注意力用于窺視她。 徐小云有女人的共性,也有女人沒有個性。她的確有一些特別。這個詞是中性詞。因為裘瞻博不了解她,所以暫且保留一定的意見。在一百多天的同居中,他發現她神態和行為像極了一只麋鹿,靜若處子,動如脫兔。她靜坐著,卻不乏對周遭變化的敏銳度,只要喚她的名字,她便即刻出現;她活動著,卻不缺身上特有的沉淀感,只要眨眼的一瞬,她便悄然消失。 她時常獨自沉思。在酣暢淋漓的歡愛之后,她微微垂著頭,坐在床邊,看著從簾幕縫隙眾中溜出的一縷金光照在腳背上。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誰知為等他觸及她的肩膀,她便回神,裝作無事。 她似一棵樹,過于沉默,從不張揚,因為她有秘密深藏。 大樹之下盤根錯節的秘密,鑄成了一個神秘的女人。難怪他的目光總無意為她而駐足…… 裘瞻博猛然意識到這一點,同時發現外面飄著細雨。他不免有些悵然與困惑。他心想,今日的約會算是泡湯了。他剛想要說些什么,一個陰影從頭頂打了下來。徐小云正直起手,為他撐傘。一米六七的她仰著頭,用著一雙寧靜的眼神望著他,問道。 “去散步嗎?” 他果然猜不出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說什么。 攜風伴雨的涼爽天氣在夏天不多見。人行道上沒有多少路人,恰好為徐小云騰出一條適宜玩水的地方。她走在一列都是暗綠色的地磚上,左腳一塊轉,右腳一塊磚,穩穩當當地越過小水灘,仿佛在興致勃勃地玩著跳房子。她的布鞋濕了,鞋面的前端被雨水這頭吃人的怪物吞噬了半邊。 裘瞻博瞥見身邊的一只手臂仍筆直地立起。他一米九的身高全然成了擺設。他不是沒有想過接過雨傘,只是徐小云搖頭,表示不愿意。他想知道她的意圖,便于一路觀察,卻見她低著頭,只顧著踩磚塊。是他太無趣了嗎?所以她才寧愿玩水,也不愿意抬頭和他說上幾句話?還是她的行為,實則是對約會不滿意的一種表現呢? 正當裘瞻博越來越鉆牛角尖的時候,徐小云從他身前越過,然后把他拉到右邊,相當于與她換了一個位置,而撐傘的手依舊支起。他還未來得及詢問原因,一輛飛馳的轎車呼嘯而過。路邊的積水飛濺起來,弄臟了走在外側的人的褲子。 裘瞻博恍然大悟。這些事兒,從來都是身為男人的他,作為一名對女性充滿保護欲的紳士而為之。他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調轉位置,成為被保護的人。他可以成為紳士,那她也可以成為紳士。被保護的嬌滴滴的淑女絕對不是徐小云喜歡扮演的角色。 兩人回到車里,雨驟然變大,水珠像是一顆顆指頭大的小石頭砸在車上。車子平緩地駛向家的方向。雨刮器在車窗前左右不停地擺動,卻總是心急地跟不上雨水的澆落。徐小云坐在車里,聽到車內發出沉悶低微的噼啪響。這聲響是一曲大自然的催眠曲。她靠在車椅背上,好似感受到車內的空氣漸漸凝滯。它靜止了。 “我今天很開心。謝謝你,先生。” “下一次會更開心。” 車內無聲。徐小云兀自問起一件事情。 “我穿的衣服會不適合嗎?” 裘瞻博并不著急接話,而是想了想,反問道。 “你是想問,你的穿著是否符合我自身的風格嗎?” 徐小云不回答,是因為她沉浸在回憶之中。她想起在餐廳里所見的食客皆是佩戴奪目的珠寶,身穿高級的服飾,散發奢侈的氣息。她和他們格格不入。車內空間就這么大,從她身上溢出的苦惱很快就被她的丈夫察覺到。他覺得那個餐廳是今次約會的最大敗筆。 “你有你的穿衣自由,我無權干涉。說出來,不怕你笑:我認為我所看見的不是你的皮囊,而是你內心的靈魂本色。即便你有再多的變化,只要心靈不變,你還是你。所以,你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想法,更不用擔心我對你的看法。我覺得……你很好。” ——— 下雨,濕氣重,還腰疼。 推薦歌曲:袁婭維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