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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相爺請自重(古代H)女扮男裝在線閱讀 - 番外舊識

番外舊識

    番外

    陽陵城十里紅綢,滿街喜慶,今日乃陽陵城主大喜之日。

    冬夜,漫天飛雪蓋住了長街上的紅綢,窗戶被風吹開,榻上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剛要起身,就聽到了賓客來往的聲音。

    新郎被眾人推入房中,  窗口的風灌入房中,他關上窗戶,踱步至新娘身旁。

    他溫柔地掀開紅蓋頭,四目相對,她額頭印著花印,分外妖嬈,他驀得滯了下、

    她唇角彎彎,唇邊漾出絕美的笑靨。

    想起治理江南水患的路上被土匪劫上山,他們被綁在一起要做那山匪妹子的相公。

    若沒有那春藥,她或是跟他不會有后面的情緣。

    身中瘟疫之毒,是他陪在身側,夜夜呼喚。

    那些點滴畫面如同畫軸般浮現在腦中,以往不敢期盼的事情,如今成了現實,倒有些不真切了。

    漠北城下一戰,她身負重傷,在眾人的眼里消失殆盡。

    從此平定候陸昭然再也不會存在,有的只有陸氏嫡長女陸蓁。

    陽陵城陸氏富甲一方,數之不盡的財富,嫁與陽陵城城主,算的上是一段佳話。

    傳聞陸氏長女能文善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而陽陵城城主更是俊逸非凡,武功了得。

    *

    閣樓上,說書先生說得正是激昂。

    城主忽的握住陸蓁的手,低聲道:“身子剛好,不許喝太多酒。”

    陸蓁素來不喜著胭脂水粉,臉色依舊有些憔悴,手心泛著涼意,她靜靜地看著他,說:“時至今日,我仍覺得像是一場夢。”

    那日他從戰場上將人救了回來,發現尚有氣息,金絲鎧甲救了她一命。

    只是落下了太多后遺癥,她被他送到玉泉山靜養了半年有余,離開京都城安頓好一切,又花費了半年的時間。

    等裴謙之去玉泉山時,陸昭然病懨懨地躺在軟榻上看著師弟們練武。

    不知是藥物作用,還是說大病初愈的后作用,陸昭然忘記了些事情,又想起了很多好似毫無想干的事情。

    在她年幼時,曾貪玩下了山。

    與小少年交好,懲治惡霸,卻被惡霸報復,追至懸崖。

    她功夫學的并不精通,輕功卻是極好,她扯過少年,縱身一躍。

    懸崖下是湖泊,落水被嗆了的少年被她安置在山洞里,少年醒來時她正在烤衣服,彼時尚未發育完全身體,背影淡薄,少年看過去,總覺得她有所不同。

    她把衣服扔到他的身上,起身冷漠地說著:“我要走了。”

    “去哪里?”少年急切地起身,發現身上的衣服都被脫了。

    她看向男孩的身軀,想起給他脫衣服時的樣子,臉紅了起來,她撇過臉說:“與你無關。”

    此番下山,她只是想要吃點豬肘子罷了,沒想到惹出這么些事情。

    她覺得少年眼熟,剛才恍然,他是裴家的小少爺,在帝王宴會上她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她還救過他,只是被母親當場拉走,或是他根本不知道救人的是她吧。

    少年發現她耳尖發紅,發呆的模樣有些嬌俏,倒是想個姑娘。

    被他注視著,陸昭然羞惱起來:“不準看我,穿上你的衣服。”

    少年乖巧地穿上了衣服,看著火架上烤著的兔rou,咽了咽口水。

    陸昭然見他穿好了衣服,把兔rou扔了過去,起身拍了拍屁股,望著洞外的艷陽,她想著,估計師傅都急瘋了吧。

    少年吃兔rou時,慢條斯理,儼如世家公子。

    陸昭然轉念想,裴家本就是世家,裴小公子素來是養尊處優,即便身處逆境,仍是這樣的不卑不亢,慢條斯理。

    她在玉泉山上,被師傅散養著,餓了就去打獵,林子里的飛鳥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母親說她必須要繼承父親的遺志,決不能辜負了陸家的門楣。

    她并不懂信仰,她只知道如果不那么做,母親就會鞭策,就會責罵。

    她不能讓母親失望。

    少年注意到她又在發呆,緩緩走過去,將撕下來的兔rou遞過去,她回過神,癟了癟嘴,這種野味,她早就吃膩了。

    少年唇角微揚,遞到她的唇邊,不得已,她張開了唇,咬下那口兔rou。

    并不算好吃,勉強果腹。

    幾日的暴雨,山澗的路都被樹灌遮掩,她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雨過天晴后,山間的野獸蟲蟻更多,陸昭然從小就怕蛇蟲類的動物,棍子捏在手里,打草驚蛇。

    從草木里竄出的老鼠將她嚇得不輕,少年微微彎腰,說:“我背你吧。”

    陸昭然沒有拒絕,她害怕蛇,盡管母親曾逼著她將手伸入蛇洞,去摸通體冰涼的蛇身,那樣的觸感毛骨悚然。

    目前說,人不能有弱點。

    所以她不能怕蛇。

    師傅說這是天性,怕就是怕,不算弱點。

    *

    少年被毒蛇咬傷,陸昭然深知,若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被咬傷了。

    蛇毒侵入,少年腿變得烏紫,若不及時施救,定會命喪于此。

    她猶豫了會,彎下腰將毒液吸了出來。

    少年在抗拒,他說不要。

    陸昭然頭暈目眩地躺在少年的懷里,懵懂中好似看到了母親的臉,她呢喃著說我錯了,母親。

    少年把陸昭然抱在懷里,揉著她的黑發說:“不要怕,我會帶你出去的。”

    從未感受過溫暖的陸昭然覺得他的懷抱很暖和,疲倦和冷意襲來,她聽著他溫柔的低喃,有些動聽,有些悅耳。

    若是有機會回到玉泉山,她定要把她珍藏了許久的佳釀拿出來與他對飲。

    轉念,或是不行,她可是平遠侯陸昭然。

    母親說裴家主張議和,他們是不同的立場,道不同不相為謀。

    胡思亂想了會,她閉上了眼睛。

    陸昭然躺在農婦的床上,農夫憂心忡忡地說著山野蛇毒若不及時醫治,會損人心智,或是命喪黃泉。

    少年眼底閃過一抹焦慮,在聽到農夫說到家中有祖上遺傳下來的蛇藥時,他眼底明顯喜悅了起來。

    蛇藥味苦,陸昭然一直在昏迷。

    少年凝視著唇色發白的陸昭然,心緒復雜,農婦與農夫今早去了集市看望他們嫁到城里的女兒,家中僅剩下他和陸昭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