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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相爺請自重(古代H)女扮男裝在線閱讀 - 【51】終

【51】終

    陸昭然唇瓣微涼,口中有著清淡的酒香,絲絲沁入肺腑,渾身每處,都在眷戀甜美的氣息。

    記憶里的陸昭然比這更甜,在京都城的日日夜夜里,裴謙之會想如果仗打完了,他的昭然穿著秀蘿云裙,定是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后悔在那之前,竟從未見她女子妝束。

    他以為她見到自己會歡快,會欣悅,這般的冷淡,連在江南時都不如。

    他明知道,這時候的她心里根本沒有兒女情長,還是殷切地渴望著靠近她。

    灼熱炙燙的唇瓣從她唇上移開,陸昭然望著眼前的裴謙之。

    他的眸華里蘊藏著灼灼桃夭,夢魘時的畫面里曾有過這樣的炙烈,分別的許久,她以為早就該淡忘了這份早該斷在京都城的情。

    她的臉上有疤痕,她低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她的手指,些微的麻木,她呆滯了瞬。

    他的嗓音不若在堂廳時的硬冷,反倒有些輕柔:“真不曾想過我嗎?”

    微弱的燭光,他深深地凝著懷里的她。

    陸昭然避開他深凝的眼神,無法做到心靜,他是皇帝派來的使者,是否意味著皇帝已主張議和,如此,她便是無法做到收復漠北。

    他曾說過要幫她完成心愿。

    這一瞬,她心亂如麻。

    不知是因為無法統一,還是因為他連最基本的承諾都沒有完成而感到心亂。

    “為何要議和?”

    他凝著她的眼睛,清楚從她的眼睛里看到質疑,失望,眼底深沉:“皇帝的旨意。”

    *

    漠北之戰,連連戰勝。

    陽陵城之戰后,皇帝旨意便是駐守陽陵,暫緩進攻。

    一旦錯失進攻良機,等到冬天來時,糧草短缺,戰事就更難了。

    入秋時,陸昭然讓人貯備了糧草棉絮,將士們在陽陵城安穩了段日子,百姓在陸昭然的帶領下,秋收成果豐富。

    裴謙之和陸昭然站在城樓上往遠處田野里望去,蕭條的落葉隨風蕩起,她指著遙遠的北方,偏眸看他:“民間傳聞,櫻霜公主在和親的路上為情自殺,裴相知道嗎?”

    沒有戰爭,陸昭然白衣上身,肅靜安逸,膚色白皙了些。

    裴謙之已來陽陵3月有余,她不愿意他碰,他就忍著。

    只是這般調侃,他不大喜歡。

    他緩緩抬手觸到她的臉,輕柔地撫過臉頰,柔滑細膩,比起京都城時更甚。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的越距了,陸昭然耳后逐漸發燙起來。

    先前她想起種種,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情不過是床笫間的歡愉。

    他靠近時她抗拒地躲避,次數久了,他便不再靠近。

    她以為他們之間已經回到了正軌,雖說她并不知什么路才是她該走的。

    “你吃醋了?”他唇角微揚,指腹摩挲著她的唇角。

    陸昭然不想讓他潮紅的臉,他卻是執意扣住她的臉龐,轉向她。

    心跳仿若漏掉了半拍,隨之而來的眩暈感要將她吞噬掉了,溫潤堅毅的額連貼在她的臉頰,輕柔地親吻著她,炙濃的溫柔,她該拒絕卻拒絕不了。

    身體像是被控制住似,城樓下的嘈雜使得她驚醒,她的身子開始閃躲,灼燙的手鉗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唇齒輕巧地舔吮著舌尖,或深或淺。

    “陸兄!!”城樓下喊著她的是王晨陽,他并不能看清她和裴謙之的動作,但她的心跳還是不自覺地加快。

    裴謙之望著她眼底的局促,唇角勾出淺笑,看著她往后退了幾步,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王晨陽慌張地上到城樓,見到裴謙之時,他有些意外,事況緊急,他說著漠北大軍在往陽陵城進攻的消息。

    *

    這一戰,幸得裴謙之帶來的糧草儲備。

    戰爭從初秋打到開春,攻到漠北城下那天,亂箭飛舞。

    將士們親眼看著少年將軍陸昭然被亂箭穿身,裴謙之緊緊抱住他,淚痕滿面。

    收復漠北,返回京都城那日,王晨陽問陸昭然的婢女云溪:“他真說要留在漠北陽陵了?”

    云溪低垂著眼睛,婆娑著拿出木槿盒子:“我家侯爺讓我給你留的,她說沒有什么好的東西送給你做新婚禮物。”

    王晨陽緩緩打開,里面是顆夜明珠。

    那是陸昭然的心愛之物,他說那是她幼時云游歸來,有人送的,至于是誰,她記不得了。

    他當時甚是喜歡,便想要了去。

    她卻說不行。

    是不是她從未想著活著回京都城,才會派婢女給他留了這顆她最中意的夜明珠。

    云蘿郡主盯著夜明珠,無聲地喊了聲昭然哥哥。

    幼時與他相見是在帝王宴會之上,他不茍言笑,卻溫柔體貼。

    那時她膽小怯事,總是畏手畏腳,他會安慰她說他也有很多不足。

    后來他被送到山上歷練,歸來時,他們之間的關系疏離了許多。

    坊間有傳聞他與裴相有斷袖之交,云蘿從前不信,直到看見他看向裴謙之的眼睛才覺得他們之間并非是謠傳的那般不齒。

    *

    “真的死了嗎?”皇帝坐在殿上聽著軍情報事,幽幽恍惚。

    當日在偏殿,他曾那樣的距離靠近她,他有過卑劣的想法,即便是君王,也并非能得到想要的吧。

    皇帝望著院子里的合歡樹,想起那年秋闈狩獵,她一躍而起,姿態挺拔。

    他好似看見了落花下,白衣舞劍....

    他望過去,淺淺一笑,那白衣忽得便做一身紅妝,羞澀地低下螓首,緩緩向他走來,執起桌案上的香茗遞給他。

    指尖相觸,她臉上染上紅暈,唇角輕笑——

    “皇上?”研墨的嬪妃見著毛筆在圣旨上暈開筆墨,失神地望著院外,她小心地提醒著。

    皇帝回神,那一瞬好似過了一世。

    若是有來生,不再是帝王,或是他也可以如同裴謙之那樣的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