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土狗系:冷情母單女老實卑微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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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村里修通了大路,但也僅限主道,去鄰里家串門若不想平白多繞個一兩公里,還是走蜿蜒的黃泥小路比較快捷。 項鴻玉一手控著行李箱,另一只手緊緊抓著榮笙。昨夜下了雨,廢棄的田埂還有些濕滑,他怕她走不穩摔了。 “阿姨不在嗎?”榮笙看著腳下的地面,避開泥坑,一步步走得小心謹慎。她太久沒走過這種崎嶇不平的泥巴小道,一時難以習慣。 項鴻玉視線追隨著她,繃著神經注視著她每一個動作,被問話也只是小幅度地搖搖頭:“她借住在村東頭的一戶人家里,暫時不會回來。” 因為之前那段時間他不在老家,meimei又開了學,怕mama一個人在家沒個關照,于是打點好關系讓她借住在信任的村民那兒,當然紅包也包了不少,她住著也舒坦。 他們回鄉誰都沒通知,所以家里空無一人。 才把行李推進堂屋里,項鴻玉就擼起袖子忙碌了起來,致力于盡快為榮笙打造出一個良好的居住環境。 榮笙本來想幫忙,但她碰什么活,項鴻玉就搶過來干。這畢竟是他的家,男人手腳麻利又熟悉環境,活干得又快又好,她站在那兒反倒成了礙事的,只好放棄給自己找存在感。 她被他安置在一張搖椅上坐著,只需要時不時回答下他的問題。 “你肚子餓沒?晚飯想吃什么?我等下去買菜。” “我還不餓,晚上把外婆給的小菜炒炒就行了,她還放了五花rou和雞蛋,足夠了。” “你累嗎?要不要先歇會兒?這個靠背可以放倒的,我找床毯子給你蓋著。” “這話問問你自己吧,活全讓你干了,我多輕松呀,哪里會累到?” “你想住哪間房?” 因為這段時間家里沒住人,怕床鋪落灰就把褥子被單那些都收了起來,他打開柜子,翻找起對應床品來。 榮笙實在看不下去了,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把那被拽出來一個角的棉被收納袋給重新塞了回去:“你住哪我住哪,咱倆睡一間,別忙活了。” 他的臥房靠近堂屋,打掃衛生時就一起整理好了,可以直接睡上去。 此話一出,嚇得項鴻玉半天沒敢動彈。 “你不愿意?”榮笙見他這樣也沒了底氣,天知道她是下了多大決心才邁出這步的,他要不想和她睡一起,那自己豈不是丟了臉面又給他添了麻煩? “不、不是!”項鴻玉連連搖頭,生怕她誤會,又怕她反悔,努力摒棄掉那點羞意,紅著臉找補,“我、我想和你睡……” 這也太直白了,好在榮笙知道他人品,這話的意思單純就是兩人睡一個被窩里,沒有往其他不雅的方面延伸。 …… 晚上到了該休息的時間,榮笙都等困了也沒見他上來,心里莫名就生出了點脾氣,起身親自把他從躺椅里拽上了床。 榮笙想著這床還挺大,睡了兩個人中間還能再塞一個,又覺得奇怪,翻身朝他看去,發現他這么大一塊頭,正緊繃著身子憋屈地擠在床沿處,搖搖欲墜。 榮笙惱火了,覺得這人不尊重她豁出去的努力。于是一把將他扯進來,側身滾進他懷里,挨著他睡防止他趁自己不注意又偷偷跑掉。 唉,終于舒坦了。 項鴻玉是真的呆住了,維持著這個姿勢好久都不敢動,生怕破壞了氣氛。 等榮笙徹底睡熟了,他才敢一點點細微挪動著,慢慢與她貼得更近。 鄉下的月亮比城里的大,就連灑落月光都更加慷慨些。男人就著透過窗簾縫隙映進來的月色,端詳著懷中佳人沉浸在睡夢中的嬌顏,情不自禁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輪廓,在她的發絲、耳垂、眼尾、面頰處,落下一個又一個輕柔且癡迷的吻。 …… 沒多久榮笙就收到了公安機關那邊的通知,說是抓捕到了嫌疑人。雖然屬于故意傷人,但按照傷殘鑒定標準來說,他的犯罪情節是很輕的,如果好好調解的話可能連牢獄之災都免了。 然而那邊卻并沒有如她想象中的那般按照程序詢問她的和解意向。 仔細詢問過才發現,原來那人在消失的這段時間里,黃賭毒沾了個遍。 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倚靠賭博暴發致富又在一夕之間輸得連褲衩都不剩。甚至因為賭注呈幾何數增加,就像國王的米粒,滾雪球般越堆越多,最后他欠下了這輩子都無法還清的巨額債務。 他想躲,然而放高利貸的債權方一下子就捉住了他,惡狠狠教訓了一頓以示警告,并且直接在他身上對應的器官位置標畫出了售賣金額。 他駭然不已,可四處都是他們的眼線,自己插翅難飛,似乎只有死路一條。 最后有人找上他,說自己有路子,就是要冒點險,不過只要成功一次,賺的錢就能抵了他百分之二三十的債務。高風險高收益,若是不想長期干這個,還清了債款隨時都能抽身。 走私毒品是很重的罪,尤其是如此大批量,若是被查到,他下半輩子基本上就得在牢里蹲著了。 但那人信誓旦旦說自己有靠譜的銷路,干了快六年了沒出過一次事,只是上面接頭的為了老婆和新生孩子不想再干這活計,便拿著洗干凈的巨額錢款金盆洗手過日子去了。 正是缺人的時候,但這種活不可能滿大街的找人干。做這行的主打一個謹小慎微有眼力見,就需要他這種膽大心細還缺錢的,因為他就算是為了自己,行事也必定萬分小心,上頭就喜歡他這樣的人才,不容易暴露。 那人心一橫,想著自己大不了就干個三四回把錢還完就收手,前一任不也是說了想走,上邊就放他走了嗎?債主的勢力太大了,他實在跑不掉,亡命之徒一個,倒不如豁出去賭一把。 男人嘛,就是要有沖勁,愛拼才會贏。 他才接手了活計沒多久,白粉沒分出去幾包,販毒窩點先被端了。 他藏匿的劑量之大、犯罪情節之嚴重,足夠他吃好幾粒槍子兒了。可他就一新人,天可憐見頭一次剛犯錯就被抓了,真是有苦難言,委屈得要命。 那伙人其實早就聽到風聲準備棄船跑路了,但賺慣了快錢舍不得輕易扔掉這棵搖錢樹,時間又緊迫,于是機緣巧合下就近找了個極其差錢但案底清白的賭徒做交接,僥幸心理作祟,想著條子不會查到他頭上,說不定還能保下一部分,哪里知道他爹的這人之前還傷了人,差佬們正盯著他呢! 榮笙把零零散散的信息整合到一起,推出了完整的時間線,正好和她自以為的項鴻玉公務繁忙的那段時間對上號。 她轉頭看向一旁正埋頭修補著歪腿木桌,看上去老實能干的男人,心底的疑問呼之欲出。 “是你做的嗎?” 面對女人沒頭沒尾的發問,項鴻玉有些不明所以。 榮笙把自己收到的消息和他之前的反常行為揉在一起說了一遍。 伴隨著對方無言的沉默,她心都涼了半截。 他沒料到自己插手處理的事這么快就暴露了,她的第六感太敏銳,他也不想欺瞞她。 “我是有參與,但下套的不是我,違法犯罪的也不是我。我只是在他所能注意到的地方放出了一點消息,惡與惡同性相吸,我從未引導過他的想法,也沒有插手過他的行為,是他太貪太癡急功近利。 “踏入絕望前還有這么多環節,他中途但凡有過哪怕一次醒悟,意識到自己在犯罪作惡,及時收手都不會將自己落入這般田地。” 他不覺得有愧,以前白手起家靠著自己一路撐過來,不沾點灰色關系是做不到的,他一向擅長維護人脈,到了需要的時候利用他們開一些小玩笑也未嘗不可。 那人好賭饞色,還自命不凡,稍微多放點餌料便迫不及待咬了鉤,至于之后怎樣,他要把自己擇出去,置身事外清清白白,多余的事便也不會再管了。 知道內幕后的榮笙,心緒有些復雜。 倒不是覺得這人城府多深多可怕,而是覺得,哇,原來他這么厲害。 那人無惡不作,純粹是自掘墳墓,最后混出了一個最為慘烈的結果,身為受害者的榮笙下意識的反應則是松了一口氣。 潛伏在身邊的不安定因子被鏟除,她不必再擔心被報復。 哪怕她沒有做錯過任何事。 項鴻玉表面鎮定自若、義正辭嚴,實際心里發慌也沒個底,生怕榮笙對他有不好的看法,兩個人生了嫌隙。 好在她并沒有多說什么,確認過后便無事發生般回歸了自己的生活,對他一如既往的親切,一絲芥蒂也沒有。 他著實松了口氣。 …… 那歹人一系列saocao作傳到宋玟予耳朵里的時候,她“斥巨資”買的雞腿差點沒拿穩掉到地上去。 “你什么感覺?”嘴里嚼著rou,吐字有些含糊不清,她急著把食物咽下,語速飛快地發問。 榮笙抬眼望了望頭頂蔚藍的天空,晴空萬里、碧空如洗,遠遠地飄著幾朵潔白的云,那樣純凈深邃,晴空明朗的顏色好像直直映進了她心魂深處,豁然開朗。 她開口,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連帶著那張溫潤秀美,如玉似水的面龐都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阿予,大仇得報,真的很爽。” …… 宋玟予掛斷電話,灌了口水潤潤喉,視線落到她某個社交媒體賬號的私信頁面上,目光深沉,最后吐出一口濁氣,煩躁地將手機倒扣在桌面上,把自己摔進沙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