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ABO世界:性冷淡科研女Beta為愛做鴨處男
池憶闌堅持到了酒會結(jié)束。 他本想大鬧一場,就算把全部人都攪得下不來臺,也得把這該死的婚約給破壞掉。可是尚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沖動。 高嘉樊對他動手動腳,他也忍了。躲避不及,臉上被他親了一口,那一整塊都像是被沾了濃硫酸,崩析潰爛。 還是jiejie主動親過他的地方。 當下真是恨不得搶把刀來把他捅死得了。 要不是弄壞了會變難看,配不上jiejie,他真的會把那塊皮都洗破掉。 jiejie太漂亮了,自己卻很普通。他花了好多時間心思跟著造型師學習打扮,這才變得順眼一點,不然都不好意思找她。 jiejie喜歡甜甜的東西,流漿的蜂蜜和烤得金黃的面包。他把頭發(fā)染成和那些東西一樣的顏色,還有遺傳自mama的蜜色虹膜,說不定jiejie也會喜歡她呢? 他的信息素有點苦,但是對著jiejie發(fā)情就會變甜,他更喜歡這樣的味道,希望jiejie也會喜歡。 他喜歡jiejie,真的很喜歡很喜歡…… 池憶闌抬起埋在水池中的臉,發(fā)絲粘黏成幾縷,水液順著發(fā)梢滑落打在臺面上,臉上滾動的水珠自面中柔美的弧線匯聚一處又滴落散開。他看著鏡中一片狼藉的自己,視覺模糊,看碧成朱,仿佛置身于一片猩紅血泊中。 為什么,不能愛我呢……? …… 他不掙扎,不反抗。別人說話他不聽,問他他也不回答,蒼白的面容和無神的瞳孔,仿若一具被抽干了靈魂的行尸走rou。 男人見不得他這樣,覺得這是存心與自己作對。敲著手杖,警示他。 “你也不小了,該為家里做些貢獻了。別整什么兒女情長,小家子氣。應當服從大局,著眼高處……”依舊是那些陳腔濫調(diào),陳腐空泛還難聽,池憶闌懶得理他,直到他提及那個人。 “和那個女人斷了吧,也該收斂玩心了。一個Beta而已,于你而言沒有任何作用。”他說,語氣輕松,一句話,隨隨便便就判定了人家的價值,把他的愛,貶得一文不值,“那樣普通的一個人,配不上你,配不上池家。” “也不是不準你談戀愛。玩心過了,就該著眼正事,當斷則斷,守好你的本分。” “你怎么會知道她……”池憶闌瞳孔顫動,自以為藏得很好的愛戀到頭來竟被人當個孩童頑劣的笑話看。只可惜男人得到的是錯位的信息,他沒有和她在一起過,更沒有相戀,全都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愿。 可即便這樣,他最愛惜的jiejie,還是要在這個連面都沒見過的男人口中飽受非議。 “聽說那個女人還把你弄哭了?那種人有什么值得哭的?早點斷了也是對你好。”男人只覺得自己對這獨子過于溺愛,兒戲一般的戀情竟然還能掉眼淚,這樣脆弱的人,如何扛得起兩個家庭的重擔?怎么當好他的當家太太? “她什么時候弄哭過……”池憶闌生氣地鼓起腮幫就要替她辯駁,猛然想起昨夜里男人的不速闖入,心中驚寒悲涼。 啊……又是他。 怎么總是憑自己淺薄所見主觀臆斷?不去參透真實的局勢,只會把鍋甩在好欺負的人身上。 他不是自己這邊的人,什么小事都要上報。沒關(guān)系,他可以變得麻痹不去在意,不對任何人抱有心向于他的期望,但和jiejie相關(guān)的不可以。 那樣美好的人,不該被他拖累,不該被牽扯著趟進這片渾水。 “我可以和她分手。”池憶闌咬了咬牙,流暢的下頜繃出一道鋒利的線條。搭在膝蓋上的拳頭攥得緊緊的,骨節(jié)用力繃到發(fā)白,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沉聲開口,“最后一次,我再見她最后一次,和她親口說分手。” “然后都聽您的安排。” “父親。” 他注視著眼前的男人,見對方的嘴角揚起一抹似乎可以稱為欣慰的弧度,少年如暴雨過后一夜長成的樹,稚嫩的柔軟從他眉宇間淡淡流失,只留下一雙在將黑未黑的夜里閃爍的凌厲眼眸。 …… 舒晚荻再一次把沒喝完的咖啡塞進男人手里。 “下次別買澳白了。”女孩吐了吐發(fā)麻的舌頭,皺著眉頭抱怨,“濃度太高,我接受不了。” “你就是嘴饞,什么都要嘗一嘗,又刁得很,什么都不喜歡。”男人顛了顛懷里一大堆吃食,基本上都被女孩咬了一小口,然后跟扔垃圾似的丟到他這個回收站來了。他也不是個胃口好的,天天跟著她撿東西吃,胃都撐大了一圈,用腦過度消耗掉的能量全給她補回來了,“還是少嘗試點新鮮玩意兒吧……” 話還沒說完,女孩的注意力完全被街對面吸引。男人順著視線望過去,正對上研究所的大門。 “想回家了?” “不,發(fā)現(xiàn)了更好玩的事。”舒晚荻笑瞇瞇地看著和門口保安據(jù)理力爭的男孩,若是有俏皮的狐貍尾巴,那大概要翹到天上去了。 “小王子!小王子!”她一邊揮著手奔跑,一邊放聲大喊。正和保安大叔爭得臉紅脖子粗的男孩聞聲轉(zhuǎn)過來,氣紅了的眼睛被一張笑臉占滿,好一會兒才敢確定叫的是他。 彎彎的月牙眼和醉人的小梨渦,還有兩顆俏生生的小虎牙。簡直像是直接把一捧蜜糖撒進人的心窩窩里,甜到不行。 女孩笑起來的樣子實在很有特點,叫人一眼難忘,池憶闌立刻就回想起這是那個據(jù)說能讓Beta發(fā)情的女Omega。 令他羨慕的Omega。 對于同伴猝不及防的拔足狂奔,男人已經(jīng)歷過許多次,卻仍舊不適應。咬著口腔內(nèi)的頰rou,直到嘗出了血腥味,才緩緩松了齒。 看,她又是這樣,把自己丟下了。 “嘿嘿,小王子,你還真的找過來了。”舒晚荻表現(xiàn)得過于自來熟,倒是讓被打招呼的人不適應了。池憶闌把唇槍舌戰(zhàn)間皺起的白襯衫扯平,提起垮掉的工裝馬甲,兩只手握著挎包肩帶,睜著大眼睛滴溜溜地打量對方,謹慎的樣子像只佯裝膽大的松鼠,把舒晚荻逗得直樂。 “為什么叫我小王子,我不是小王子,我有名字的,我叫……” “池、憶、闌。是不是?璇璇跟我說過了,我有好好記住呢。” 男孩的警惕的眼神立馬變了樣兒,琥珀眸子熠熠生輝,一臉驚喜地反問她:“jiejie有跟你提起過我?” “是呀,她也覺得你像小王子。你不喜歡這個稱呼嗎?那以后……” “jiejie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池憶闌急急開口,玉雪可愛的小臉上染了一抹紅,小米牙咬著下唇,嘴角繃都繃不平,忍不住的往上翹,“叫我小王子可以,叫我公主都行!jiejie喜歡,我就喜歡。” 男Omega真是個奇特的物種。雖然是男性,卻有著女性的柔軟,逗弄起來還會臉紅,嬌俏的樣子極其惹火。偏偏天賦使然,撒嬌賣癡都不顯矯揉造作,男性外表與嬌憨柔美的反差并不突兀,反倒貼切。 男孩捂著臉害羞的樣子像個軟乎乎白嫩嫩的糯米糍,奶里奶氣的,任誰都想咬上幾口。 舒晚荻終于明白,那位有著性冷淡診斷書且極賦道德心的朋友,為什么會栽在了個鴨子身上。 這樣香甜可口的小鴨子,擱誰,誰不迷糊啊? 她畢竟是個顏控晚期,雖然自己長的也算不賴,但更饞別人的臉蛋。對著男孩笑得一臉慈母相,直到背后一涼才猛然從花花世界中驚醒。舉起拇指往后一指,義正辭嚴道:“不行不行!這才是公主,你不可以搶的!” 池憶闌被男人的冷臉嚇了一跳,被他盯得惴惴然,但還是頂著壓力繼續(xù)與女孩溝通。 “姐……項璇呢?我找她有事,很急很急的事。門衛(wèi)不放我進去,我要見她!” “璇璇被外派了,剛走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最起碼得明天。”舒晚荻好奇地盯著他一直護著的斜挎包,總覺得那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走了?”男孩不敢相信居然會這么不巧,心中一團亂麻,急得鼻尖都紅了,“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找她,只有一天,只有這一次機會了!辦不成我就完了!” 舒晚荻見他都快哭了,也收斂了隨性的態(tài)度,重視起來:“到底是什么事啊?你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你想想辦法。” “就是、就是……”男孩慌亂地拉開包包拉鏈,因為過于緊張,連指尖都在抖,翻找了半天才掏出要用到的東西。一張一張拍到女孩手中,心焦得語速都快了不少,“這是我的身份證明和未婚證明,我要找她結(jié)婚,去登記、去結(jié)婚!就今天,就現(xiàn)在!不然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他說,拿手背用力蹭著酸脹的眼睛,癟著嘴巴到底沒忍住,還是哭出來了,“嗚嗚嗚嗚我要和jiejie結(jié)婚,我不要嫁給別人!” “結(jié)、結(jié)婚?!”舒晚荻瞪大了眼睛看著白紙黑字和蓋了公章的證明,驚得伶牙俐齒的她都結(jié)巴了,“昨天表白,今天結(jié)婚,你這進度條是不是拉的太快了一點?” “只有一天時間了,他們跟蹤我,我連手機都沒帶,聯(lián)系不上jiejie……嗚嗚嗚嗚……還有不到四個小時個小時婚姻登記處就要下班了,來不及了,我不要和別人在一起!” “這也太……”舒晚荻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男孩嚶嚶垂淚的樣子太過動人心弦,舒晚荻很沒原則的心軟了,然后靈光一閃,把身后的男人推了出來。 “行了別哭了,哭有什么用?不就是結(jié)婚嘛,結(jié)就結(jié)唄!所里那臺中巴有些年頭了,跑不快,我?guī)阕飞先ゾ托辛恕!闭f完又對著男人下令,要他去頂替項璇外出的工作。 “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休假,你居然把我趕去工作?”男人不情愿,他多久才盼來一次徹底的二人世界,結(jié)果剛過半就被打斷,很是不爽。 “你不去,那下次發(fā)情期我就不找你了。之前發(fā)下來的抑制劑還有剩,不需要你的配合……” 話音剛落,男人立馬掏出了手機和人員進行對接,冷硬而強烈的要求把項璇從車上換下來。 舒晚荻一路飆著道路允許的最高碼速,不到一個小時就追上了路上悠悠行駛的中巴車,然后一氣呵成的把迷迷糊糊的項璇換下來又塞進車里。 莫名其妙得了半天假期的項璇關(guān)上車門時人還是懵的,直到身上壓過來一個人的重量。 男孩靠過來,纏上她的胳膊,殷切地看著她,說要和她結(jié)婚。 得,更懵了。 “結(jié)婚登記處可以直接打印身份證明和未婚證明。璇璇,相關(guān)證件都帶在身上了吧?” 出門務(wù)工這些東西都是必要的,項璇下意識的點頭,但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誰要結(jié)婚?我嗎?我為什么要……” “jiejie!”池憶闌害怕聽到她的拒絕,連忙開口打斷她,“我只有這一次機會了。如果不行,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想要為愛再勇敢一次……但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我、我……” 他忽地哽住,原來說出與心底想法背離的謊言是那么困難。他說不出口,也完全不想說出來。 所有片段的信息都匯聚成一條清晰的線,愛神之箭的方向指的一直都是她。 男孩比她小,卻比她勇敢清醒。他一直倔強又明確的朝著名為她的目標前進,努力地靠近,從不懈怠地愛她。即便前路艱難險阻,也不去顧盼左右,只一直邁著大步往前走,無論荊棘叢生還是泥濘滿地,一顆心永遠堅定不移的向著她。 這或許就是她期待的愛情。 他或許就是她等待的愛人。 但她心中仍有顧慮,對上他鎏金的瞳孔,像栽進一片濃稠的蜜漿,翻滾的愛意厚厚地裹住她,自己則成了他琥珀眼里封藏的寶物。 “可你是種在別人花園里的花。是他們精心飼養(yǎng)的玫瑰。我是路過時被你吸引的游客。可能我沒有資格摘下你。” 她可以直面自己的感情,可以大方承認自己也愛上了他,但她沒辦法自私的鏟掉他生根的土壤,斬斷他賴以生存的莖。 那樣太自私,對他也不好。 察覺到女人言語上的松動,池憶闌傾身靠得更近了些。握住她的雙手,把它們護在掌心里,蜷著身軀窩進她馨香柔軟的懷中,虔誠又祈盼地說:“沒關(guān)系,玫瑰愿意為你掉落。他不要以滋養(yǎng)為名束縛他的根莖。他可以枯萎可以凋零可以老去。” “只要你撿起他,然后把他帶回家,他就會是你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