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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實習女記者(NP高H劇情rou)在線閱讀 - 164、月出山兮云出岫!

164、月出山兮云出岫!

    姜月丘反復安撫著她的情緒,男男時有時無情緒激動,他無比耐心地安慰著她。“男男,沒事的。小叔在這里,一切都會過去。一切終將過去。”

    男男抱緊了小叔,窩在他懷里呼吸著淡淡的沉香味,漸漸平復下激動焦躁的情緒。

    “小叔,你會不會有一天也要離開男男。”她的聲音已現淚腔。

    姜月丘抱著心愛的女孩,恨不得將她揉進血rou里。男男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的心頭rou啊,為什么要遭到如此磋磨。他恨不能以身替她。

    “小叔永遠不會離開男男,永遠不會!若小叔辜負你,此生甘愿墮入無間地獄,來世永不為人!”

    姜月丘此前從不信鬼神。可自城隍閣求簽后,他堅定地相信老卦師的話。只要他一往無前,只要他從心而行,只要能達成夙愿,哪怕最終飛灰湮滅神魂俱散,一無所有,他亦九死不悔!

    一川黛墨山色下,二人緊緊相依。月出山兮云出岫,男男的名字還是他取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羈絆,從降生那刻就已開始。

    或者更早……從他來到云家起,命運的天平就已給他加注了砝碼。

    80年代C省農村。

    在斷糧少食的年代,基層工作很難做。

    全縣產糧銳減,縣民們一連餓了兩年。

    直到云輔仁下基層大搞農業生產,妻子殷氏攜全家在農村支援。

    而在此之前,縣農業局秩序崩潰。局長夫妻都活活餓死在下鄉搞農業的地里。

    殷先生是京城農大學生,來到縣里后獨挑大梁,前后用了一年多時間恢復了縣里的農業生產秩序。

    第二年秋,滿山遍野稻谷金黃。

    姜月丘是在最煎熬的那一年。

    他跟著父母下鄉種地,早上出發前父親母親把最后一口清粥留給了他。僅過了半日,他的父母餓死在他眼前。

    5歲的他嚼著草根,吃著泥巴一路返城走去。餓到虛脫的他在深山老林里穿行。山野上有幾只散發綠光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

    只等他倒下,便會有一群同他一樣骨瘦如柴的餓狼將他拆吃入腹。

    他怎能讓群畜生如愿!

    五歲的孩子強打起精神,遇樹啃樹遇土吃土,一路跌跌撞撞穿行在深山里。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熬過了幾個日月。

    他實在沒有力氣了,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疼痛,他疼得倒在地上抽搐。那一瞬間的痛覺還不如讓他早點餓死的好!免得最終活受折磨!

    熬了兩天三夜,他終于還是要死了。

    他合上眼,仿佛看見了瘦弱的父母在不遠處向他招手。正當他伸手觸摸之際,一雙溫熱的臂膀將他抱起。

    “父親…”他餓眼迷蒙地看著那人。

    “蕓丹!快過來!這里有個孩子!”

    高大的男子將他從屋門口抱進屋內。

    名喚蕓丹的女人給他灌了口水,又去廚房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蛋炒飯。

    他餓的立馬從閻羅殿中醒覺,捧著碗狼吞虎咽,一邊吃一邊落淚。看得夫妻二人好不心酸。

    一碗蛋炒飯,續了他的命。

    云輔仁問了這孩子家里的情況,得知父母雙雙餓死后,扼腕嘆息。要是他們能早到一步,縣里就會少餓死幾百人。

    “孩子你叫什么?”高大的男人憐惜地撫摸著他瘦弱的面頰。

    “我姓姜。”那孩子說。

    此時已月上高山,連綿的山脈橫亙在蒼茫大地的荒田之上。幾點痩鴉掠過荒地,啄食著瀕死之人的軀體。

    荒原大地,好不凄涼。

    “就叫月丘吧,月出丘山,陟彼高岡,四野寂寂,天莽地荒。”

    午夜夢回,姜月丘又夢到了那個郎朗月明的夜晚,腹中的饑餓感尤是夢醒時分仍感同身受。

    男男不知何時已經起床。披著毯子在天臺上出神。

    又是一個圓月明朗的晚上。月光柔和地灑在她身上,月白色的兔毛毯披在她身上恍若散發著潔白的圣光。

    一縷發絲隨晚風蹁躚舞動,她緩緩回眸,姜月丘披月而來。

    自上次和董力霖出門差點出事后,小叔讓鷂子盯緊了她。走哪兒跟哪兒。

    鷂子這個保鏢仿佛成了云出岫的隨身掛件。就連她在鷂子也一本正經地站在門口,嚇退了不少過路的人。

    “鷂子你歇歇,不用這么認真。”云出岫對他頗為無奈,性子板直,好好說話非是不聽。

    云出岫換了副腔調,“鷂子,你去隔壁攝影棚,找個凳子坐下。”

    “是,小姐。”鷂子這才向攝影棚走去。

    見他的冷硬板直模樣,同事們都笑了。休息的間隙,云出岫拿了一杯咖啡給鷂子送過去。

    他仍是身板筆挺,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

    云出岫在他面前駐足良久。鷂子的臉和那人一模一樣,只是左眼異常。

    可天底下怎會有兩個完全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呢?

    她湊進了觀察鷂子,纖長濃密的睫毛,收斂渾身殺氣后清爽俊逸的外表。的確與她印象中那人的模樣完全一致。

    可又哪里說不上來。分明是同一張臉,可就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一個干凈清爽,一個煞氣騰騰。

    “鷂子,下午跟我出門一趟。”她將熱咖啡遞給他。

    “是,小姐!”

    “喝了。”

    “是,小姐!”

    這幾日聯系了師門,想回去看看。

    雪峰派傳承數百年,斷斷續續在南方有一派嫡系還有正統傳承。

    云出岫幼年拜會恩師常老,成為了雪峰派第五十九代弟子,上有兩位親傳師兄,下有無數外門弟妹。

    師門在郊區臨江的一處小院,闊別多年。第一次回來看看。

    常老年過七十,精神矍鑠。每天清早打打太極,一天練練字畫帶帶一群小徒弟,日子過的十分清閑。

    在看到親傳弟子中唯一的女徒弟后,更是萬分欣喜。

    常悙座下僅有三名親傳,大徒弟俞桃右,二徒弟柳象佐,小徒云出岫。

    首徒和二弟子異地工作,早已不過問門派事多年,與常悙經常聯絡的僅剩小徒。

    常悙此生只有一個愿望,就是把雪峰派的真傳延續下去。

    兩位首徒各奔東西,已不可靠,早些年就想小徒接受傳承。可等了這許多年,小徒依舊沒有答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