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兩朵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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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齊嚴進屋,帶了滿身蕭瑟。電話來的急,出門的時候忘了穿外套。齊嚴的手有些涼。 王教授的品味深受歐式古典風格的影響,客廳的吊燈金燦燦的十分華貴。巨大的金屬燈罩貼上金箔,濃烈的色彩籠罩一層凝重感。 齊嚴繞過客廳的地毯,徑直迎著周棉走過來,表情如同沁了冷水一般。走近些,他旁若無人的牽起周棉的手。往二樓走去。 周棉沒料到二哥的親密舉動,不過被突然襲擊過多次,周棉的適應能力很強。 進了臥室,齊嚴按開按鈕,昏黃的燈光湮滅了他的一半眉眼。周棉似乎受到緊張氣氛的渲染,她抿了抿嘴問,“二哥,出什么事了?” 齊嚴身型沒停,拉著人坐在床邊。齊嚴沒打算解釋剛剛電話的內容,自己走到窗戶前。窗戶一直沒關,屋子許久沒人住了,需要敞開窗戶散散味兒。 他掏出煙,滑動打火機的齒輪,窗外幾絲調皮的秋風試圖闖入屋內 。齊嚴一手攏著青藍色的火苗,微微偏頭咬著煙湊上去。 呼...薄薄的煙霧從窗戶的縫隙散出去。 齊嚴虛虛的靠著窗臺,一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里,一手捏著煙。兩人沉默的十秒里。周棉聽到羅mama做完了活計,拎著兩個大袋子,慢悠悠的推開大門離開。 齊嚴慣會拿捏談話的時機,他沒有準備解釋太多,一開口就是結果。 “棉棉,明天和外公的邀約延后了。” 周棉聞言,快速抬頭盯著齊嚴的面部表情。想從對方的情緒里打探出什么。齊嚴站著,表情背對著月色,暗沉不明。周棉坐著,五官藏在燈光的陰影里,她一開口也是結果。“外公安全嗎?” 彭老將軍經過了戰亂了,打贏了內亂。治軍嚴格,黨性分明。 三姓聯姻這么重要的場合,如果不是有性命相關的事情,老爺子萬萬不會取消。 一定是有什么事,周棉的大腦迅速裝上了外掛,快速檢索與外公有關的,重要的人和事。 是遇襲了?還是部隊出了什么大事? 和大舅有關嗎? 亦或是... “外公已經安全了”,齊嚴徐徐的給出定心丸。可周棉還是從字里行間,讀到了些信息。 已經安全了,就是從不安全過。 那必是出了打亂子。只是自己不知道。 可又是為什么,自己不知道,而二哥知道? 周棉相信二哥不會危害自己,不會對彭家不利。利益也好,自保也好。三家已經綁在一起,就是共同的利益體了。 “明天你自己找朋友玩兒好不好,二哥有點事要親自處理一下。”周棉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她知道二哥會幫她處理很多事情。自己只要如他所言,出去開心的玩兒就好。 他這樣帶有溫柔的權衡,周棉卻像隔霧看花,有些晦暗。 “二哥在海市也這么忙嗎?” “想我陪你?” ...周棉點點頭,齊嚴掐滅了煙,走到她面前,蹲下。眼睛平視著她的眼睛,眼神里盡是溫柔。抬手放在周棉的發頂,如同安撫一只幼崽,語氣輕柔。 “哥哥先去洗澡,幫我拿個毛巾好嗎?”,哪里需要周棉找呢,沉秘書早就打點好了一切。齊嚴只是想周棉暫時脫離剛剛談話的主題,分散她的注意力。 看著周棉起身離開,齊嚴拿起手機又打了個電話。 各自洗漱,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臥室。 周棉坐在被窩里,心思亂,情緒也亂。被子的味道是自己很熟悉的芍藥香,羅mama帶過來的,一應寢具都是周棉從小用慣的。 她雙手抱膝,窩在大床的中間,腳邊的手機亮起。是好友陸筱筱發來的信息。【棉棉,明天有空嗎?咱們去逛街?】 周棉要回海市的消息,筱筱是知道的。可她也知道自己這次回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剛回來第二天就約自己出去,筱筱不是不懂事的人。也不會那么巧... 周棉咬著下嘴唇,歪頭看著門口的方向。掀開被子下床去了。 噔噔,房門被敲響的時候,齊嚴站在小露臺打電話。 電話那頭是科秘書,他在榕齊素有耳報神的昵稱。知道齊董和周小姐在海市,這么晚聽到敲門聲...他秒懂! “進來。”齊嚴沒有掛電話,迅速轉身就朝門口走去,周棉打開門差點和來人撞了個滿懷。 咚!科秘書只聽到一聲很悶的身體膨脹的聲音,夾雜著布料摩擦的聲音,還有一絲如有若無的氣聲。 !!這是他不花錢就可以聽到的嗎? 來人肯定是周小姐,這不是花不花錢的問題了。 這是要對他Q4,以及年終獎下手的聲音了! 一個不會磕CP的粉絲,不是好秘書。 柯秘書飛速朝自家不值錢的齊董說,“明早再向您匯報”。 啪!掛斷了電話。 周棉罕見的有些扭捏,站在門口,不肯挪地兒。小瓢蟲的圖案不意外的出現在周棉的睡衣上。剛剛洗過的頭發,被吹的蓬松又柔軟。芍藥花的香味撲面而來,齊嚴的呼吸都改了節奏。 “二哥...我,我有點睡不著。” 周棉在心里爆錘自己的頭!這是什么爛理由,睡不著就來別人臥室找人的借口,10年前的偶像劇都不這么演了! 齊嚴沒說話,只低著頭盯著她僵硬的表情。 “嗯,我也睡不著。” 周棉沒想到二哥給了一個臺階,她已經是懂事的棉棉了,順坡就往下走。 “二哥是為什么睡不著?” 說著,還沒等到答復,手又被牽上了。二哥的手掌很寬大,掌心有薄繭。似乎聽七哥說他是在國外讀書的時候騎馬磨出來的。齊嚴洗漱完,許是給了他同樣的洗漱用品,竟也帶著芍藥花的香味。 牽著她時,身上很香,手上很暖。 齊嚴這個房間是二樓的次臥,比周棉的小些,但有一個露臺。推開小門,他們手牽著跨上露臺的階梯。 “還是很擔心?” 齊嚴的風格一向直接,但事關重大很多事情他也還在查,所以說的隱晦。 “嗯”。 夜深了,露臺上的風有點大,周棉下意識往齊嚴身后跨了一小小步。她發誓對方很難察覺的那么小一步! 但齊董還是發覺了,一個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另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只是睫毛的顫動都能發現,何況是現在。 他放開牽著周棉的手,舉高攔住她的肩膀,一半的身子擋在她前面。 這,算是擁抱吧。 周棉后知后覺的想。 “外公會沒事吧。”周棉再次發問,她左手悄悄抓住齊嚴的襯衫下擺,這是一個信任的下意識動作。沒有聽到回答,她抬頭望去。在她動的同一時間,齊嚴低頭,他的掌心從肩頭滑落,一雙好看的唇也落到周棉的唇邊。 齊嚴的聲音有些暗啞,呼吸的撥動也一絲不落的被周棉全數接收。 “不相信我?” 周棉的背脊用力的發緊,男人呼吸的溫度似乎要燒透她的面皮。 “信的”,這兩個字如果錄音放給事后的她聽,是一個讓人社死的瞬間。 軟綿綿的沒有絲毫攻擊性,齊嚴的強大不僅體現在工作上,更體現在拿捏人心上。 陌生的環境,突如起來的壞消息。讓周棉的腎上腺素瘋狂分泌,當齊嚴的上嘴唇貼上自己的時,周棉的心咚的一聲,像一個冷硬的鐵掉落湖底的聲音。 周綿順從地閉上眼睛,嘴唇放松的迎接男人的進攻。唯有手里越抓越緊的襯衫,出賣了她此時的緊張。齊嚴手心用力握住她的腰,感受著周棉微微喚起帶動的腰線起伏。小瓢蟲的睡衣是一貫的真絲面料,被秋風吹的微微鼓起。 男人掌心的溫度與周棉腰臀間溫度相互滲透。 說不清是誰溫暖了誰。 一樓的梧桐樹搖曳了幾個身姿后,齊嚴回到了兩人鼻子相碰的距離。 淺嘗輒止, 齊董是一個懂得延遲滿足的男人。她的棉棉被包裹的太厲害,如一朵緊閉不開的花,需要最溫柔有耐心的花匠,一瓣一瓣剝開她包裹著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