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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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冬月決定化悲憤為食欲,坐地鐵時她問了江遲今晚要吃什么,小孩只說想吃魚,其他隨她安排。 江遲不挑食,不過他喜歡吃魚,尤其是魚的眼睛。 江冬月在和姑姑江彤通話的時候提到過這件事,江彤還說稀奇,詫異為什么有小孩喜歡吃魚眼,明明沒有rou,嚼起來口感也硬邦邦的。 她倒不覺得有什么奇怪,反倒為江遲有自己喜歡的食物感到欣喜,買魚時也會注意看魚眼是否完整,煮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夾給江遲吃。 出了地鐵站,江冬月忽然想到家里的蜂蜜吃完了,就想先去買。 買蜂蜜最好到西市,那里常有林間的采蜂人會挑新鮮野蜂蜜到市場售賣。 走到一半江遲面色有些不太好,她以為是身體不舒服,問了他說是頭暈。 “沒有發燒啊,難不成感冒了?”江冬月把手心貼上江遲的額頭探溫,神色緊張。 她緩緩拉開距離,望著眼前男孩的面龐嘀咕一聲:“難道是感冒了嗎?” “可能是太累了……”江遲說到這兒打了個哈欠,眼睛卻出奇的平靜。 江冬月半信半疑,還是不太放心,于是說先回家,想到家給江遲量體溫。 回到家里量了一下發現體溫正常,她懸著的心才落下。 后來她沒去西市買野蜂蜜,在東市外一家小日貨品店隨便買了一罐。 在市場里買魚的時候江冬月有意躲避那位名叫顧大海的魚販,每次經過這人家里賣魚的攤鋪,男人猥瑣的目光令她很不適。 “哎哎冬月,”江冬月常去的賣魚攤的老板娘在她付完錢后叫住她,邊把掏干凈內臟的魚向前遞邊小聲竊語:“你離顧大海那流氓遠點啊。他就是個不正經的,老是調戲好看的小姑娘,還喜歡去洗腳店嫖,前幾天他老婆終于受不了連夜跑回娘家了。” 江冬月聞言瞟了眼顧大海家魚攤的方向,點頭應聲道:“放心吧花姐,我一定躲得遠遠的。” 又客氣地道謝:“多謝花姐提醒我。” 花姐揮揮手,不好意思地笑:“害,這不是看你總來幫襯我生意嗎?” “那先這樣了,不耽誤你回家做飯。” “行,我下次再來你這兒。”江冬月與之寒暄幾句,提著黑色塑料袋里的魚走了。 到家她先把買回來的菜放在桌上,然后就進到江遲的房間看了看他的情況。 江遲睡得很熟,睡顏乖巧,看上去很可愛,江冬月沒忍住揉了把他的頭發。 等做好一桌飯菜,她想去叫江遲吃晚飯,他自己先醒了。 “小姨。”男孩從房間里走出,脆生生地叫了她一聲。 江冬月轉過身,有些驚訝:“剛想進去叫你,你自己就醒了。” 江遲摸了摸肚皮,噘著嘴孩子氣地說:“餓醒的。” 江冬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招呼他過來坐,給他盛了一碗湯,又夾了兩顆魚眼到他碗邊的湯勺上。 江遲入座,目光落到陶瓷勺里兩顆裹著一層黑、圓不溜秋的魚眼上。 蒼白得像死人的眼睛。 當然,他喜歡吃魚眼并不完全是因為這原因,他更喜歡看江冬月為自己忙碌的模樣。 他有了喜好,她記下了,每次買魚臉上總有驕傲的神色。 江遲知道,他自己很享受左右江冬月情緒的感覺。 “今天在學校怎么樣,有沒有發生什么有趣的事?”江冬月在飯桌上問他。 江遲應對自如:“今天科學課老師帶我們到實驗室做了一個小實驗,我在的小組拿了第一。” “真的啊?”江冬月欣喜地叫出來,“小遲真棒!” 說完不斷給他夾菜:“多吃點,多吃點,學習辛苦了。” 開心過后就是擔憂,想到江遲時隔多年才重新入學,江冬月又開始擔心他不適應,皺著眉問:“科學實驗很難嗎?小姨在你這么大的時候還沒科學課。” “這種實驗不難,只是讓我們把叁種土壤放在不同的燒杯里,再倒入水,觀察哪種土壤的滲水性更好,”男孩解釋,抬頭迎上她的目光,嘴角慢慢上揚:“很有趣。” “沙子和土壤雖然看著臟,但其實能過濾水,”江冬月總結,微微笑著說:“聽上去這個實驗很有教育意義。” 江遲看了看她的笑靨,笑著回了聲“嗯”后低頭吃掉一塊軟爛的魚rou。 他的分享只到一半。 今天在科學實驗課上,他嫌棄分配到和他一組的女生太過笨手笨腳,在老師去上廁所的空檔故意指錯實驗方向,讓那個女生點燃酒精燈加熱燒杯。 然后“砰”的一聲,炸了她一身。 在一眾學生的尖叫聲中,科學老師焦急地把手臂被玻璃炸傷而崩潰大哭的女同學帶去校醫室,臨走前拜托班干部管理紀律。 科學老師一走,整個班級群龍無首,哪怕幾個班干部喊破天都沒人理,全在那嬉戲打鬧。 江遲在一片喧囂中做完了實驗,后來有位主任過來接替科學老師看班,還表揚了他的成果。 “江同學的學習態度認真,只有這種態度下實驗才能做得出色,你們都要向他學習。”頭頂禿了一塊的應主任抬了抬眼鏡架,夸贊道。 江遲看著角落里被忘記掃走的燒杯碎片笑了笑,并沒有說話。 學習什么? 他的好還是壞?還是……所有? 江冬月還在絮絮叨叨問話,江遲抬眼望著對面人素凈的面容,忍不住勾起唇角。 或者說……學他怎么干自己的小姨? 但不是誰的小姨都像江冬月這么美味可口。 唔,他們真沒福氣。 姨甥兩人閑聊到一半,江冬月的手機響了,她只好起身去拿客廳茶幾上的手機。 “小姨,誰打來的電話?”江遲見她遲遲不接,于是問。 “工作電話而已,我去接一下。”江冬月不自然地笑笑,走到窗邊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通,她便語氣不善道:“周總監,你忘了你答應我什么了嗎?” 聽著女人的責問,周柯明笑了,他忽然有些懷念過去如小綿羊一般柔弱的江冬月。 他的指尖敲了敲手機殼,聲線平靜:“后天下午有場很重要的會,你要上臺給客戶講解,別忘了制作PPT。” “我有在做,只差把數據做成統計表就能完成,”聽到是關于工作內容,江冬月炸立的刺才收回,她癟癟嘴,別扭道:“多謝總監提醒。” “嗯,明天拿到辦公室給我檢查一遍。”周柯明這么說,緊接著掛了電話。 江冬月聽到聽筒里傳出的嘟嘟聲,有些氣憤,嘴上罵罵咧咧道:“什么人啊,下班了還要打通電話過來催工作。” 罵完她走回餐桌邊,想順手揉一把江遲的頭發,卻被后者躲開了。 江冬月一臉疑惑,不解地問:“小遲,怎么了?” 男孩沒回話,在她想湊近再問一遍時卻抬頭了。 “小姨怎么不把周叔叔再邀請到家里做客了?”江遲的笑容燦爛,有近乎殘忍的天真,“周叔叔送的步槍模型很漂亮,小遲還沒有機會感謝他呢。” 江冬月看著江遲的笑顏,一陣恍惚,她的臉色剎那間變得青灰,結結巴巴說:“不需要感謝他,他不是什么好……” 話沒說完,她便噤聲不語。 作為長輩,她是表率,不應該在小遲面前說人壞話。 江遲歪頭:“小姨不喜歡周叔叔嗎?” 他笑:“醫院里的護士jiejie都說周叔叔喜歡小姨,還說小遲要有姑父了。” “亂說!”江冬月猝然開口,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仿佛吃到了什么惡心的食物,“她們都是亂……亂說話的,我和你周叔叔只是上下級關系,他也不會成為小遲的姑父!” 江遲嘴角一凝,他盯著慌亂的女人,慢慢瞇著眼笑了:“小遲知道了。” 原本好好的親子氛圍一時變得寂靜古怪,江冬月繞回餐桌一端,余光瞥到江遲碗里有塊魚皮。 已經被戳得碎爛,不成片狀。 她怔怔落座,剛好與對面的江遲平視。 那雙烏黑的眼眸如同兩顆質地純粹的黑珍珠,中間的琉璃瞳孔倒映著她的身影。 看著男孩的眼睛,江冬月莫名有些膽怯,手指緊張地摳了摳桌沿。 那份埋藏在心底已久的怪異感如泉水上涌,淹沒她的腳踝。 但很快這份感覺就被壓下。 她怎么能覺得自己的外甥奇怪呢?小遲還是個孩子,一個可憐的孩子而已…… 吃過晚飯,江冬月去泡了個熱水澡,家里的浴缸是她臨近高考那段時間買回來的,現在算算也用了好多年頭了。 她曾經不解父母為什么要買個浴缸回家,覺得太浪費錢,嚷嚷著要退。當時江媽只笑笑不說話,江爸則把報紙舉過頭頂遮住自己的臉。后來有一晚她復習到凌晨叁點,疲憊不堪的時候江媽叫她去泡個澡再睡。 江冬月記得那晚是個臺風夜,窗外狂風驟雨、一片涼寒,只有她被包裹在溫暖的熱水中,一如嬰兒蜷縮在母親的zigong里。 “爸,媽……”江冬月抱膝坐在浴缸里,呢喃自語,“他們都在欺負我沒有爸爸mama了……” 有什么落到熱水里,很快也化成了水蒸氣。 她的委屈誰也沒看見。 江遲在自己房間寫作業,胡亂寫完了一篇矯情的作文,他抬頭望向窗外。 烏泱泱一片,那盞年久失修的路燈完全不亮了。 嘖,江冬月現在不害怕走夜路了,好沒意思。 他松了松握筆的手,收回視線,看向自己的襠部。 明天上午江冬月要帶他去醫院復診,今晚已經向班主任請過假了。 所以……江冬月會害怕這根東西再次進入她的身體嗎?畢竟過了這么久沒cao,逼都緊了。 “沒說不喜歡……”江遲用紅筆劃掉草稿紙上寫錯的解題步驟,嘴里呢喃。 他斜嘴笑了笑:“是喜歡的意思嗎?” —————————— 作者有話說: 每次寫冬月哭小島自己也會哭,小姨真的美慘(╥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