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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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裁縫鋪位于金陵城偏東的地方,自清朝光緒五年開業,相傳慈禧太后老人家還在的時候,從專門派人到此裁縫鋪定制衣服,一時間名聲鵲起,引得各方人士競相來此選購。 現在清朝覆滅,此裁縫鋪的生意不衰反盛,是眾多名門上流千金小姐聚集之地,不只是旗袍,該服裝店積極吸取外來文化,將東西方服飾特色融會貫通,形成自己的獨特風格,受眾多上流人士的喜愛。 只可惜這是窮人無法觸及的之處。 南歡也是第一次來,早先就是有所耳聞,那時在府上雖有些財力和資本,她也沒花心思用在這上面,倒是那個小她幾歲的meimei天天叫嚷著要來逛逛,她也沒時間陪。 自下車后江予摟著她的肩膀,南歡怕被路上行人看出來,一直想著掙脫,可自己力氣始終沒他的大,也只能隨他半推半就地攬著進了屋。 “江予少爺。”仆人指引著二人上樓進入一個典雅的小包間。 “江少爺,之前您在我們這預定的衣服已經做好,我這就將它拿過來?!?/br> “有勞?!?/br> 待到門關之后,女人從他懷中脫離,猛地往后退一步,一臉謹慎防備地看著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必這么懷疑我呢?”江予悠哉地走在沙發前坐下,左腿曲起隨意放在右腿之上。視線卻緊緊落在不遠處的女人身上,“我只是想和姨娘談一場生意罷了。” “生意?”南歡卻不信,又是后退了幾步,可現在她已經被這個男人完全看透,沒有任何底牌,除了與他合作完全沒有別的路可走。 只是至少要弄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女人看著他,過了半晌才道:“既然是合作,總要拿出一些誠意出來吧?!?/br> “你不是想要那張北平至金陵的鐵路部署防線圖嗎?我可以給你。”說到這,男人拿起一顆枇杷糖塞進嘴里,“當然,是一半。鄺奇所擁有的那張地圖有一半的路線是我所熟知的,另一半是他們軍統內部與那些洋人合作時定下的路線,我不是很清楚。但只要他來了金陵,我就有辦法得到,如何?” 南歡眼睛一跳,手指緊緊掐著手心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又陰陽怪氣道:“江大少爺會這么好心?” 江予把糖隨手放在一邊,總算站起身,一步一步向著女人靠近。 看著男人眼中的探究和隱晦的欲望似是要噴涌而出,南歡下意識地側著頭不敢與他直視, 男人在南歡身前停下,此時二人的唇相距不過幾公分。 隨意勾起女人落在鬢邊的長發在鼻頭輕嗅了嗅,江予的聲音有些啞:“姨娘怎么能把我想得這般壞?我對你的心思,你難道還不知道?” 伴隨著話語的輕吐,撲面而來的是枇杷糖的甜膩氣息,情人心脾。 “呵……”南歡只是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他對自己的心思不過只是看待一件一時興起的物品,有興趣了在指尖反復把玩,沒興趣了就踢在一邊,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實際上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而進行的占有。 這樣的“喜歡”,只會令她感到無比的惡心和厭惡。 只不過這些話她不敢說出口。 她得想辦法與這男人虛與委蛇,至少在得到那一張地圖之前不能與他完全損壞了關系。 她試探地問:“你現在既然差不多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不害怕我得到了地圖之后,你們江府會因此遭受災難?” 身為金陵兵力部署的大帥,一旦被上面知道自己防守不力,倒時候做承受的后果是難以想象,可能到時候江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會江予竟然敢這樣做。 江予退開了些,一邊在房間里隨意走著一邊道:“江府那些人于我有什么關系?更何況江嶺棠若是因此而革職或是受到處分,我可是高興得很?!?/br> 南歡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 她本以為江予這樣在冷血無情的人總會有個底線,外面再怎么兇狠殘戾至少也會顧著家里,即便不顧及幾個姨娘的情分,好歹也會忌諱一下他的父親。但沒想到他竟自己的父親性命都不放過,甚至還有一種期盼江嶺棠早些出事的感覺。 越想越覺得這男人真是恐怖。 看著女人又往后退了幾分,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眼睛里對他的懼怕甚至比先前更為濃厚,江予只能無聲地嘆了口氣,向她解釋道: “我與江嶺棠的關系一向不怎么好,更何況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是怎么想我的也應當如何去想他。我在他心中根本都不重要,你以為他會對你付出真心?在這個世上他愛的只有權利和自己,任何對他有威脅的人,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該下手的時候也絕不會留情?!?/br> 古有皇帝為了保持自己的皇位,連弒子這種事都干的出來,若是江嶺棠再狠一些,或是那時候自己對他其實還有用,恐怕這性命早就沒了。 兩年前就是因為自己年輕氣盛,在金陵的軍事力量發展得太大,讓江嶺棠感受到了危機,擔心自己的權力會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奪走,便故意給他下了個套,讓他處理學生暴亂,再通過梁斌的死讓事情開始發酵,自己最后不得已丟下大權逃去北平避難。 若說之前自己對江嶺棠可能還有一點父與子的“親情戲碼”,經過那事之后,他算是完全看透,也得到了教訓。 腦海中兩年前的狼狽事跡一閃而過,但他并未說出口,畢竟這件事情涉及到的有很多人,主人公之一就在他面前站著。若是在這女人面前解釋倒還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不如就此一筆帶過,讓她大致明白事情的原委。 那時殺死梁斌雖然是自己被江嶺棠暗中cao縱,但哪怕沒有江嶺棠,他們的立場始終不同,梁斌也不會落得一個什么樣的好下場。 無論怎么選,他們始終不在同一條陣線。 江予不再說那些,反倒幫她分析眼前的局勢:“姨娘你可要好好想想,這半個多月江與嶺棠的相處,你何曾見到過他身上攜帶著文件?你有機會進入他的書房嗎?過兩天特派員到了金陵,你覺得以一個姨太太的身份,他會帶你去參加那種場合?還有你那莽撞的學生,以為這幾天鬧點動靜出來就不會惹人懷疑了?我勸你還是讓他們在這兩天不要輕舉妄動?,F在金陵內部的街道有很多人在防守,只要他們再敢有所異動就會立刻被抓捕,到時候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一定保得了他們?!?/br> 房間里寂靜的氣氛維持了很久,不知道多久以后,才聽見南歡的聲音:“需要我做什么??!?/br> 正好此時店員拿著衣服敲門入內,將托盤里的衣服放在了桌上隨后退出。 江予再度坐回沙發,神色慵懶地看著她,翹起的腳尖指了指托盤,“把這衣服給換了?!?/br> 衣服是新晉的西洋裙,水紅色,衣角間點綴著些許瑩白的刺繡。那日在胡家見她meimei穿西洋裙時,怎么看怎么別扭,但腦海中不禁想象她穿那一身會是如何。 南歡沒有猶豫,走近拿了衣服剛想轉身往旁邊的試衣間走,就聽身后的男人道:“慢著,” 南歡轉頭,只見江予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煙點上,漆黑的瞳孔中閃爍著幽深的光,“就在這,正對著我,當著我的面換。” 南歡僵硬地轉過身,滿身心只覺得屈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身子氣得開始發抖,已經冒了些水汽的眼死死盯著面前的男人,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 江予卻不以為意,淡淡道:“前幾天特地來給你定制的衣服,穿上看看?!?/br> 柔軟順滑的絲織品被緊緊攥在手心,已經有了明顯的褶皺。女人手指緊握,卻沒有動作,甚至僵直的站在男人面前,不說一句話。 讓自己當著他的面換衣服,簡直是一種羞辱。 南歡不動,江予也不急,他輕捻著指尖,不經意道:“剛才我可是聽姨娘跟你的學生說什么‘救時應仗出群才’,聽那架勢像是為了你們所謂的‘同胞’能犧牲一切一般,現在只是讓你在我面前換個衣服,又不是讓你自己張開腿求我cao你,怎么這般不情不愿?” 江予一說這話,南歡更是想沖上去扇他一巴掌,分明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畜生,華麗的外表之下是一顆邪惡骯臟的心,不知為什么金陵還有那么多女孩會傾心與他。 二人僵持了半天,看著面前的女人屹然不動,清秀的眼此刻已經變得有些猩紅,應該是氣得,泛著水汽,乍一看像個小兔子,可她這人遠不及兔子溫順。 江予猛地站起身上前一步握著女人的胳膊,把她往身后的沙發上扔,“既然姨娘不愿意自己換,那我就來幫你好了。” 說著便狠揪著女人的衣領,只用力一扯,衣服便“撕拉”一聲應聲而裂,湖藍色的旗袍下是牙白的肚兜,隔著一層布料,胸前顫顫巍巍的兩點若影若現,但也正是那白色的布料的映襯之下,女人身上的疤痕才格外刺眼。撕扯衣服的手一頓,看著潔白胴體上那遍布的鞭痕,江予一向冷淡的心不知如何竟有些松動,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這傷”手指撫上鎖骨之下的那灰青色的疤,南歡輕輕摩挲著,喉嚨里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痛嗎?” 南歡雙手緊攥著胸前的肚兜,怕江予一時獸性大發把她身上的遮蔽給扯了,聽聞男人此時的問話只覺得好笑,她嘲諷道:“江大少爺怎么會問出這樣的話來?您自己當年親自動的手,什么力道、痛不痛的,還需要我來說嗎?” 女人這話一說出口,江予就算有再大的欲望,此時已是被完全澆滅。黑沉沉的眼瞳里晦暗不明,像是一汪死去的湖水,看著最讓人心寒,又讓人琢磨不透。 過了許久,他松開女人的衣服,站起身來,“把衣服換上,等下跟我去見個人。” 扔下這句話,就開門出去了,只留南歡一人在房間。 南歡低頭看著身上的那些疤,在那日江嶺棠看上她時,她就想辦法要抹去身上的這些痕跡怕被江嶺棠看出來令他生疑。輾轉詢問許久,她也得到了那藥,能讓自己的肌膚回復到潔白如初的狀態的藥,只是據那大夫所說,那藥對她自己和下手的人是不起效的。 那些疤痕,是自己曾經苦嘗的后果,也是那人對自己動手的證據。 現在竟意外地救了自己一命,讓她免于男人的毒手。 他竟然會有些不敢面對,甚至剛才二人距離極近的一瞬間,她從男人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許歉疚。 他那樣冷血無情的人,還會對人產生歉疚嗎? …… 江予站在走廊,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支煙來。 他不是很喜歡抽煙,但此刻心情格外煩躁,除了煙,似乎也沒有別的什么可以緩解的東西了。 一閉眼,仿佛眼前全是那些疤痕,耳邊也是女人痛苦的呻吟和慘叫,還有那絕望的請求:“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閉眼長舒一口氣,剛轉過身,就發現身后有一面鏡子。 鏡子里的男人穿著一身褐色西裝,外面是黎色的大衣,在煙霧繚繞中,似乎變換了樣貌,變成了一個穿著黑色軍裝制服的長官。 似是兩年前的他。 “當時我不知道她懷了孕,”男人站在鏡前,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鏡子中的那人解釋:“出事之后我就急忙派人把她送去了醫院,但是……” 只聽那鏡中的人道:“江予,不可以對敵人有仁慈之心,你要想清楚這種女人在逮捕之前究竟干了些什么事情,她那樣的人為什么對她歉疚?不就是一條未出世的生命么?之前死在你手底下的犯人又有多少?還在乎這一條?” 是啊,過去的那些事現在提起又有什么意思?倒還讓人覺得做作惡心,他敢做,也敢認。 對她動的那些刑、對她的見死不救、還有對她的威逼利誘…… 他本不會記得這些事情的,直到不久前在醫院中看見她抱孩子時那般渴望而仁慈的表情,很多遺忘的事情全部都爬進了大腦。 “可是我……” 嘴巴張了半天,嗓子眼里一個詞都沒能吐出來。 可是什么呢? 他說不上來。 可就是心口難受,像是有什么東西堵著,又像是有一只手緊緊攥著,不是特別疼,就是喘不過來氣。 “給我記清楚你的身份,你要知道你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個女人只不過是你的玩物罷了,沒必要對一個玩物這般上心?!?/br> 鏡子中的人繼續道,語氣冰冷:“等到這次事情結束之后可以直接把她給殺了,與其讓你如此這般心煩,不如利用完她之后直接來個一刀兩斷,以免后顧之憂?!?/br> “” 走廊外一切寂靜,煙霧繚繞中,男人仿佛像個木頭人,定在原地,久久未能答話—— 失蹤鴿子回歸,咕咕咕 首發:ρ○①⑧.space「Рo1⒏s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