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窺(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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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上對于變態殺人犯的評論熱潮是從昨天晚上引起的,當第三起流浪漢的死訊在網上傳開時,鋪天蓋地都是對于“變態殺人魔”的報道。 營銷號就是為了那么一點噱頭,原本周正彥就不想承認那流浪漢是自己的作品,他們偏偏要把這個帽子安在他的頭上,當時就忍不住化身鍵盤俠在網絡上噴了起來。 當然,他也沒忘記隱藏自己的IP地址。 經過這么一天過去,變態殺人犯的熱度已經消減不少,他看著網上一邊倒的評論,嘴邊露出了陰鷙的笑容。 可再繼續往下翻,看到對于變態殺人犯的分析時,笑容就僵了。 “空殼人” “喜歡折磨受害者,像是看獵物掙扎” “沒有感情,只追求殺人欲望……” 明明隔著一層諾大的互聯網,連面都沒見過,甚至可能只是在網上看那些兇殺案新聞找到了些蛛絲馬跡,那博主基本上把他給分析了個透徹。 男人稍微捏緊了雙拳,隨后在鍵盤上快速敲打著想查探他的底細,可忙活了半天,除了他發的評論,什么都沒有。 那人隱藏得極好,跟他一樣也隱藏了IP地址,什么都查不到。 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只是普通的類似于心理分析師他勉強還可以接受,怕就怕是站在警察那一邊的,到時候不好辦。 他關上電腦,抬腳走進畫室。這個房間的窗戶一直都是關的,如同小時候一樣沉悶壓抑,只是少了隔壁男女交纏的聲音。 周正彥沒開燈,站在房間里無言靜默了五分鐘左右,換上衣服出門。 小區的門口有監控,他直接從后面的山翻過去的,上一次為了殺那個流浪漢也是從這邊走,這邊很隱蔽,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 叢林間時不時地傳來一兩聲野貓叫,這次男人沒有閑心虐待他們,在林子里穿梭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下了山,去了老地方。 這是他殺的第一個人的地方,也是后續折磨獵物處理證據的地方。 或者,也可以說是小時候的家。 那個男人的家。 當時那個男人為了擺脫自己殺人犯的嫌疑專門選擇了這棟荒無人煙的別墅,可能到死的時候都沒想到這個地方以后也會成為他的墳墓,更會成為他兒子處理關鍵證據的場所。 周正彥走進幼時的房間,打開書桌旁的抽屜。 里面的畫早已放滿了。 這是他這些年來從小到大畫的所有的畫。 有動物、有風景、有人,除了這三樣,基本上沒有別的了。 最近的一張畫是在半年前,他把第一張畫拿開,看著下一張畫上渾身是血、滿面皺紋的蒼老但慈眉善目的女人,喃喃道:“奶奶,我真的是……‘空殼人’嗎?” 若是在半年前,畫上的人說不定還會一臉和藹地摸著他的頭回復,但現在房間里,除了他的聲音也只有窗外呼嘯的風聲做伴,可惜被窗戶所阻,也傳不到他的耳中。 周正彥將畫放在旁邊,躺在床上靜閉雙眼。 他睡不著。 一如幼時的每一個夜晚。 其實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自己無所謂,只是有些害怕那個女人,孫菲菲,怕她知道這件事而帶來的后果。 裝模作樣在這里生活了小半年,沒想到居然會碰見這個女人。 當年母親把他送到奶奶那之后就一再告誡他不能傷害動物,不能畫那樣的畫,他在小學時受夠了別人異樣的目光,跟奶奶住在鄉下時也學起了那人。 雖然心里對那人一直厭惡,但不得不說,他的確在無形間教會了自己很多東西,比如說偽裝,比如說殺人。 在鄉下的那段時間過得還算不錯,他收起了平日里的那副冷淡面孔,做起了良善的偽裝,再沒有人把他當異類。 可心里陰鷙想法卻越來越重。 鄉下的動物比城里的更多,到處可見都是鮮活的生命,有時候隨便殺死一兩個都沒人在意。 他忍耐了那么久,最后還是抑制不了虐待動物的欲望。 他那一天把那只野狗的牙全部都給拔了之后,一轉身就看到了奶奶。當時他拿著鉗子的那一只手全部都是血,衣服上也沾的到處都是。野狗趴在地上哀哀喘氣,時不時地從嘴里吐出一兩口血滴在泥土里,看著好生可憐,而他就站在旁邊一點表情都沒有。 奶奶其實對他很好,在鄉下的這段時間沒有那人在身邊一切都是快樂的。他對奶奶雖然說不上有太多的感情,但一直表面上維系著。 現在虐待動物被她當面看見……他有些害怕,害怕奶奶會像那個男人一樣對他。 畢竟幼時對那男人的懼怕已經深深印在了骨子里。那人是她生出來的,說不定當年她也這么對他的兒子。 可她并沒有,帶著和藹的聲音喊他:“彥兒,把東西放下,到奶奶這來。” 老人上了年紀,聲音里帶著渾厚的質感,也透露著些許威嚴,但并不讓人覺得懼怕。 他扔了手里的鉗子,朝奶奶走去。 這是一個唯一“愛”他的人,或許mama也算,可她早死了,在把自己送到奶奶家后不久就死了,可能是被那男人折磨的,可能是她自己受不了那樣的生活。 這些事情他當年都不知道,所有的真相都在半年前由那個男人上門揭開,也正是因為他的到來,自那之后一切的事情都發生了改變,他奶奶死了,唯一一個“愛”他的人沒了。 現在又來了一個“愛”他的人,他有些沒把握把自己陰暗的這一面呈現在她面前。 畢竟不是所有人能像奶奶那樣愛他,包括生他養他的母親,在看到他把那兔子殺了之后眼神里的懼怕是藏不住的,如果不是礙于自己是她親生的,恐怕早就把他給甩了。 后來不就把他給甩了嗎?甩給了奶奶。 況且他現在殺的還是人,正如當年的那人。 孫菲菲現在跟他的關系不同尋常,萬一哪一天讓她發現了自己的真面目,那到時候他該怎么做? 是殺了她,還是……像那人一樣對待母親? 腦子里面亂糟糟的,周正彥很煩這樣的感覺,他再度從床上起身想去畫畫,猛然間發現這邊已經沒有畫紙了。 從殺了第一個人之后他就搬了家,自那之后他畫的所有的畫都在畫室擺放著,這邊的東西雖然好好放著,但他也沒來這幾次。 他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四點多了。 這地方很偏,回到那個小區要一段時間,早上還要起來送她女人去上班,他不能遲到。 把東西收好,周正彥出了門。 這些天接女人上下班已經成為了他的日常。可今日他在樓下等了好半天,那女人還是沒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她該是白班才對,平時這個點他們倆都準備要去公交站了,現在根本見不到人影子。 難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就他那蠢獵物能出什么事? 只可惜竊聽器沒隨身帶在身上,現在也不清楚她到底在不在房間,猶豫了半分鐘,男人還是上樓敲了門。 “菲菲?” 他先試探性地敲了敲,門內沒有應答。 “菲菲?!” 心里突然涌現出一股很不好的感覺,昨晚他心情煩悶并未在家,也沒監聽這女人的動向,難不成就他出去的這一晚,女人就出了事? 他下意識地就想破門而入看看具體情況到底怎么樣,可沒鑰匙,只能煩躁地在外面敲門。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敲門的動作變得有些急切。 “菲菲!” 大概過了幾秒,門終于打開,女人滿臉蒼白的站在面前,嘴唇毫無血色。 看見女人的第一眼,周正彥下意識地將她抱在懷里,仿佛在確定眼前之人的真實性。 察覺到女人有些不舒服,他稍微松開了些力氣,把女人身上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問:“菲菲你沒事吧?” “我沒事……” 女人的嗓子很啞,周正彥用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你額頭有點燙,是不是發燒了?” “沒有,”女人偏頭躲過,有些不自在道:“剛才做了個噩夢,嚇著了。” “那就行,”周正彥松了口氣,開始找上門的理由:“剛才在樓下一直等著你下來要去送你上班,眼看都快要到上班的時間點了你還沒出現,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還好還好……” 這一次找的理由是實話,連他自己說完之后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說的話居然很正常,聽起來并不像平時那么離譜了。 確定女人無事之后,周正彥送她去車站,她今天的興致很不高,一路上都低著頭沒怎么說話。 周正彥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想著這女人天天關注他犯下來的案子,就問:“是因為最近將是爆出來的兇殺案讓你做噩夢了嗎?” “嗯……我從小就有個不太好的毛病,總是會容易多想,”女人稍微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之前電視里看那些命案或者是恐怖片都會嚇得好幾天睡不著覺,更何況咱們市真的出了兩起殺人案。” 她可能不知道的是,那兩起殺人案的兇手就站在她眼前陪她等公交車。 周正彥稍微俯身,額頭抵著她的,安慰道:“要是實在害怕……不如以后晚上我陪著你?” 女人小臉一紅,過了好一會兒道:“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的確是有些太快了,很容易就會不小心跨過對方的領域。不過只要女人不發現他的秘密,自己每天晚上去她家不就行了。 “這有什么?”男人笑了笑,在她耳邊故意逗她:“咱們倆不都已經該做的都做了嗎?還怕什么?”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害羞的小獵物此刻白皙的臉已經變紅潤了不少,比剛才看著有氣色得多。 班車此時到來在二人面前停下,她用手輕輕推了男人一把,“車到了,我該去上班了。” 周正彥看著上車,看著那車駛向遠方在拐角處消失不見,在車站那處站了好一會,才慢慢轉身回去。 他不知道以后會是怎樣,不過現在有一件事很確定:他不會步入那人的后塵。 要用鞭子、棍子甚至是其他東西來鞭打孫菲菲……他可舍不得,畢竟這獵物只適合在床上欺負。 …… 這幾日孫菲菲基本上每天要忙于工作,二人沒有多余的相處時間,倒是給他摸清楚了南湖區那邊的大致地形,他已經準備好要虐殺下一個獵物了。 不過想著二人周末的約會,還是稍微把虐殺獵物的時間稍微往后推了推。 畢竟現在比起殺人,跟那女人相處在一起似乎更開心一點點,就是需要一些偽裝。 他有些希望能有那么一天自己不會在這女人面前偽裝,讓她看清原本的自己。 當腦海中一旦有這個想法,就會被無限放大且一發不可收拾,再加上明天要跟女人見面約會的興奮感,周正彥又入睡得很晚。 早上倒是起得挺早,今天難得沒出去跑步,他站在衣柜前看著衣柜里形形色色的衣服,面帶愁容。 這好像是他們成為男女朋友以來第一次比較正式的約會,應該要穿得正式一點吧? 可該穿些什么呢? 周正彥在鏡子前試了好幾套衣服都不滿意,怕色彩太艷女人不喜歡,又怕穿得太沉悶顯得老成,最后怕遲到還是換了一身比較偏平時穿的衣服。 他連忙帶上東西去樓下的小花園見女人,誰曾想遠遠地就看見她與另一個男人談話。 那人甚至走上前來要對他的獵物動手動腳。 周正彥眼神頓時冷了下來,連忙走過去扶住了險些要摔倒的女人。 女人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柔聲安慰道:“抱歉菲菲,我來晚了,放心,現在沒事了。” 女人趴在他的懷里小聲抽噎起來。 對面的男人問他:“你是誰?” 周正彥的眼睛連抬都沒抬,他此刻的心思全放在著懷里的女人身上了,面對那人的問題也不想怎么偽裝,只冷聲道:“我是誰跟你有什么關系?” 那人有些激動:“你他媽抱的是我姐怎么跟我沒關系?” 周正彥只覺得吵死了。 弟弟又怎么樣?他和這女人好不容易盼來的約會竟然被他給打攪了,再加上他剛才看到這所謂的“弟弟”對他的jiejie動手動腳,恨不得拿著刀上去把他大卸八塊。 敢動他的獵物,不想活了是嗎? “哦,是嗎?”他稍微抬眸看了一眼那人,嘴上泛著陰側的笑,漆黑的眼瞳里卻泛著冷光,孫菲菲的這個弟弟……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說不上是變態,但也不見得是個什么正常人。 他故意出言挑釁試探:“那既然這么說的話,你應該喊我一聲姐夫,畢竟我現在是你姐的男朋友。......不過我好像從來沒聽她說過她有個弟弟,就算有,怕也是個智障。” 那人頓時哇哇亂叫起來:“你他媽再叫我一句‘智障’試試?” 果真如此。 他看見那人惱羞成怒地握緊了拳頭,向前走了幾步,似乎想過來跟他干架。 周正彥在心里冷笑一聲,自尋死路。 只要他敢過來,他一定會把他打得頭破血流。 誰曾想孫菲菲突然從他懷里掙脫出來,對那人厲聲咆哮道:“孫冬你給我滾!不想讓我把警察喊過來抓你就趕緊給我滾!張梅現在不在這,沒有人會保你了。你以為我還會像當年那樣放過你嗎!” 他就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如此生氣、如此憤怒,那語氣里甚至還有幾分緊張和慌亂。能讓她露出如此一面,這個弟弟怕也是不簡單。 那人不再繼續上前,只道:“那jiejie.......等我改天再來找你,反正我會在江市找個地方住下,咱們有的是時間敘舊。” 周正彥冷眼看著那人,還敢威脅他的獵物? 那人被他的目光震懾到,不敢久留,很快就走了。孫菲菲情緒很不太對,她躲在男人懷里小聲抽泣,在此期間周正彥沒說過一句話。 他抿著唇,雖然不知道這女人跟她那弟弟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是什么他想聽的,他也不想問,只覺得今天一天的好心情都被個狗東西給糟蹋了。 過了好一會兒女人小聲道:“對……對不起,今天……本來是要出去的,都怪我。” 要是擱平日周正彥肯定覺得這女人如此哭哭啼啼的煩人,可這次不知怎么地,他用手卻輕撫了一下她的頭發,語氣難得溫柔:“怎么能說怪你呢?如果不是這個人憑空出現也不會擾了你今天的好興致,要怪就怪他。” 最好別讓他再見到她那個弟弟,不然他直接把那人殺了都有可能。 周正彥牽著女人的手在小公園一旁的階梯旁坐下,隨后從口袋里拿出手帕來給女人擦干凈臉上的眼淚,他的動作很輕,眼底難得多了些溫柔:“不哭了不哭了,別多想,等下你稍微好一點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看著女人一臉不解的表情,周正彥解釋道:“我期待這一天期待了這么久,可別為了個煩人的蒼蠅就打擾了咱們愉快的周末,”他輕輕捏著女人的手,道:“就當是一起出去散散心也好啊。” “好......” 周正彥看了一眼女人懷里抱著的盒子,他其實早就注意到了,一直很好奇,也就是現在看到女人情緒稍微好了些,再加上想轉移話題,就問:“這是什么?” 孫菲菲臉一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將盒子遞在他面前:“這個……是……給你的禮物,本來……本來是想當做上次你送給我肖像畫的回禮,可……可沒想到……剛才出了那種事……” 周正彥只覺得身子一顫,一瞬間像是有電流在身體內淌過一般,幽深漆黑的眼瞳難得渙散了些,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禮……物? 他拿過仔細看了看,還未完全打開,就從包裝上看清楚了內容,是畫畫專用的畫筆,各種顏色的都有。 平時平穩跳動的心臟此刻絲毫快了一些,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積累在胸膛,他說不出來這種感覺,不過大抵是高興。 高興得他現在都想殺個人來平復一下這種躁動的心情。 他用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注視著她微紅的臉,定定看著她,眼神溫柔得像是能化出水。 “我很喜歡,謝謝菲菲。” —————————————————————— 其實在原本的設定里還有一個代表第三人稱、前期中立后期偏向警察一方的偵探偷窺案件視角(本章里面網上對于變態的心理分析就是出自于這位偵探,原本關于男主身世的線索也是這位偵探查出來的),不過后來還好ban掉了,男女主兩個視角就夠我寫的了,哭唧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