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頭暈目眩，站不穩的身體晃著倒退了兩步，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顫動，“艾迪……是他嗎？他不僅僅讓你遺忘了過去，還讓你忘記了我……忘記了你的雙胞胎哥哥，甚至連我的名字也從要你心中抹去……”

    他無需得到這個回答了，艾迪不尋常的反應已經給予了肯定的答案，一些比他看見的痕跡更加深刻、更加可怖的傷痕隱匿在艾迪的皮rou之下，他的弟弟失去了一切，在最好的青春年華里被磨掉了骨頭，拔掉了爪牙，懵懂地困在了16歲的時間里，忘卻了父母，忘卻了哥哥，被馴化，被奴役……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上露出了多么可怕猙獰的表情，直到莉娜拼了命把他拉進了洗漱室內，

    直到他凝聚著憤怒的猩紅雙目被映照在清晰透亮的鏡子中，他瞧見了自己——一個被怒火支配了的青年在失控地暴怒。

    “等等！艾倫，別這樣，你會嚇到他的！”莉娜細瘦的身體擋著洗漱室的出口，壓低了聲音著急地勸阻道。

    “他都對艾迪做了什么！”艾倫自欺欺人般捂住了臉頰，滯澀的喉口漫出憤恨的咒罵：“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冷靜一點！”莉娜驟然發力，胳膊一使勁將被這聲叱責震得恍惚的艾倫抵在了墻上，攥住他的衣領注視著他布滿驚訝的眼睛低聲說道：“艾倫，冷靜一點，我認識的你可不是這樣沖動的人！盡管你說再多的氣話，命運也不會抬手把艾迪的自由還回來的。”

    “但是我做不到不恨啊。”艾倫似哭似笑，“他毀掉了艾迪的人生，還要毀掉艾迪最愛的回憶……他讓我的艾迪看見曾經最愛的哥哥會怯縮發顫，他讓我的艾迪連聽見哥哥的名字都要驚恐不安……”

    填滿了肺部的怒氣翻滾著又漸漸消去了，他xiele氣，低落地喃喃：“你是對的，莉娜，哪怕我咒罵他上千上萬次，事實也不會改變……他確實成功地毀掉了他……”

    “會好起來的。”莉娜松開了攥著他衣領的手指，輕輕擁住了他，“艾倫，都會好起來的，只要我們能去上議院起訴，艾迪就有了重獲自由的可能，等到事情塵埃落定，我們帶他去看醫生好嗎？會苦盡甘來的，艾迪一定會記起自己的哥哥的。”

    “莉娜……謝謝你。”艾倫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他發顫的肌rou逐漸回歸于了平靜，抬手回擁著她，“謝謝你愿意在我最困難的時刻挺身而出，我真的感激不盡。”

    莉娜拭去了自己的眼淚，苦澀的臉上扯出了一個真切的笑意，“說什么呢，朋友間可沒必要說謝謝，這就當是你協助我做了大半年社團活動的報答吧。”

    說著她看了眼腕表，急匆匆地把包里帶來的物品全部塞到了艾倫手上，“我不能在這里待到太晚，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了，對了，以防萬一，我把我寢室里能翻到的現金都給你帶來了，這不容易被查到。”

    “莉娜，真的很謝謝你。”艾倫百感交集。

    莉娜笑著豁達地揮了揮手，“說好了不用謝謝的，我現在得趕緊回去聯系那位能幫得上忙的議員先生向他咨詢關于起訴的事情，記得明天早上八點的時間，無論成不成功我都會來給你打電話的，不過我想作為平民代表進入到上議院的他應該是不會拒絕我們的請求的。”

    艾迪縮在被子里待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探出頭，悄悄地躲在墻后面聽兩人在狹窄的門廳里窸窸窣窣的交頭接耳，他還沒能聽上幾句，大門一開一合，他與回過身向他走來的艾倫面面相覷。

    艾倫的手上還拎著一袋莉娜幫他從面包店和便利店里買回的食物，他瞧著艾迪警惕的眼神慢慢落在了袋子上，對著袋子里的面包、零食和飲料目不轉睛的模樣看得艾倫忍俊不禁，于是掏出了一瓶飲料問道：“艾迪餓了吧，想吃點東西嗎？”

    艾迪的肚子登時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但他忍著饑餓退后了一小步悶聲發問：“能送我回去嗎？我不想待在這里。”

    艾倫沒有應聲，像是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樣慢條斯理地從袋子里翻著遞給他食物。

    最終還是饑腸轆轆的感覺打敗了艾迪刻意的隱忍，他接過食物又縮回了床上，他不太確定對方的沉默是什么意思，躲得離他遠遠的才放心地小口吃起了三明治。

    在坎貝爾莊園的時候，主人向來不允許他吃零食或者汽水之類的飲料，但他的rou體似乎還記得這些食物曾帶給他的快樂沖動，汽水罐頭上結著薄薄的水珠，明亮鮮艷的紅色罐身像是一種極致的誘惑讓他忍不住伸出了手，正當他抿了一小口汽水感受著甜滋滋的快樂時，緘默不語的青年開了口：“很抱歉，艾迪，我不能送你回去。”

    “咳咳咳！”入口的快樂突然變得酸澀，嗆住了的艾迪捂著嘴巴一個勁地咳嗽。

    艾倫也有些后悔自己在艾迪吃東西的時候驀然發了話，剛想上前拍拍他的后背，就瞧見艾迪勉強止住了咳嗽，睜著水亮的眼睛困惑不解地問他：“為什么呀？”

    艾倫挪著步子走到艾迪身邊，看他沒有抗拒，摸了摸他的頭發，“你所說的那位主人一直在傷害你，你不該遭受這些的。”

    “艾迪應該和同齡人一樣，和我一樣，能在燦爛的陽光下肆意展露笑容，自由自在地過著屬于自己的生活。”他淡淡笑著，“我會為了這個目標不斷努力，拼盡我的一切來帶給你自由。”

    艾迪蹙起了眉頭，頗為不滿青年對主人的詆毀，雖然主人會有時給予他嚴厲的懲罰，疼得讓他難受，但也是因為自己的不乖導致的后果，只要他乖巧聽話，主人會給他愛，給他溫暖的懷抱，漂亮的寶石和愉悅的快感，為什么要有自由自在的人生，待在會愛他的主人身邊不好嗎？

    他摩挲著手指，小聲地反駁：“主人愛我。”

    “不，艾迪，那從來就不是正常的愛。”艾倫輕輕回道，凝聚了濃厚情緒的湛藍眼睛默默審視著他手下這張與他近似的面容，他的弟弟被豢養得失去了自我只剩下了依附的本能，被扭曲的占有欲硬生生地截斷了未來的光明，他緩緩露出了一個苦澀難言的笑容，潮起潮落的悲傷里涌上另一種深重的情感，傷害已經發生，悲劇不可逆轉，但好在他仍有著時間能夠挽回。

    夜幕低垂，吃飽喝足后的艾迪縮在被窩里盤算著自己逃跑的計劃，準備趁著青年松懈的時刻乘隙逃走，但青年一直在房間里凝神專注地看守著自己，還時不時撐著腦袋在紙上寫寫停停，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他堅持不住的眼皮不斷地往下耷拉，疲倦的神志維持不了戒備和思考，暈乎乎地縮成了一團睡了過去。

    艾倫坐在寫字桌前全神貫注地思慮艾迪的事情，待到寧靜的室內只有沉穩悠長的呼吸聲傳來，他才意識到艾迪居然已昏昏入睡，他輕笑了幾聲擱下了手上的東西，隨意沖洗了一番，悄然無聲地掀開了被子側躺在床的另一側，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一樣，形影不離的他們總會在小小的床鋪上聽著父母的故事相擁而眠。

    艾倫靜靜注視著艾迪的身影，閉上了眼睛，不安的憂慮和思考在離他遠去，他輕聲祝福：“晚安，艾迪，做個好夢。”

    這或許是艾迪最近以來睡過的最香甜沉穩的一覺，沒有噩夢，沒有幻聲，思緒褪去，恐懼不復。他閉著的眼皮微微顫了顫，任由困倦的大腦控制著他的行動，他不安分地翻了個身，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暖暖的氣息呼在他的臉頰上，他哼唧了兩聲埋著頭輕輕蹭了蹭對方結實的胸膛，熟悉又陌生的溫馨之感朦朦朧朧地包裹著他，將他的意識帶入混沌的邊緣。

    主人？艾迪充滿喜悅地往他的懷里縮去，盡可能地貼近他的身體，半瞇起眼睛，壞心眼地用腿徐徐磨蹭著他的腿間，撩撥褲襠里軟塌塌的海綿體，感受著發軟的yinjing在自己熟稔的挑逗下漸漸勃起脹大。

    正當艾迪想伸手去摸摸的時候，手指摸了個空，伴著一聲低沉的哼聲，對方翻過了身體，平躺在床鋪上深沉地呼著氣。

    稀薄的月光映入晦暗的房間，艾迪半睜開眼，往日對黑暗的害怕或是驚恐奇跡般失去了蹤影，他移動著的手指觸到了身邊一道溫暖的軀體，結實又富有力量，他迷迷糊糊瞧著對方，視線移到了自己撩撥起的褲襠之上，他勾起了嘴角，滿懷欣喜地爬到對方的腿間，輕手輕腳地拉下了褲子和內褲，乖乖地為他的“主人”含住了半勃的yinjing。

    即便神志依舊渾噩，但當口腔含住yinjing的剎那，身體條件反射般自覺地舔舐，舌頭順著柱身慢慢地挑撥和舔弄，在敏感的guitou上打著轉吮吸著分泌出的前列腺液體，腦袋伏在雙腿間前后微微地聳動。

    隨著他的含弄，yinjing變得越發脹大硬挺，脹得他幾乎含不住，十分委屈地吸吮吞咽著口中的液體。一簇小小的懷疑漸漸冒頭，他隱隱約約覺得“主人”的性器和他往日時常吃到的不太一樣，無論是味道、氣味還是大小……

    他迷糊地含著到達欲望極點的性器，濕潤溫熱的口腔一下子將yinjing深深地吞到了喉口，guitou微微一跳，濃稠的精水洶涌地射了他一嘴。

    霎時間，一聲猶如雷鳴般的怒喝撲面而來，艾迪驚慌失措地抬起了頭，臉色登時煞白無比，亮起的燈光下他瞧見了一張瞪大了眼睛顯得十分難以置信的面容，“艾迪？！你在做什么！”

    艾迪嚇得直接摔倒在了地毯上，嘴里滿滿的jingye在驚愕中“咕嚕”一咽吞下了肚子。

    “艾迪，快吐出來！”艾倫倉皇又狼狽地提著褲子，翻下床向艾迪踉踉蹌蹌跑去。

    艾迪退到了墻角縮著身體發抖，被驚嚇喚醒的眼睛里聚滿了淚水，“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是主人回來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看見青年仍是一副陰沉凝重的臉色，害怕地捂著頭部哭得凄慘，口中不停請求青年的原諒，他害怕對方把這些告訴主人，他也不敢想象主人知曉后會用多么可怕的手段來懲罰他，　“對不起、對不起！不要打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求求你，別告訴主人，我真的知錯了……”

    艾倫愣在了原地，沒有什么語言能說出他看見艾迪跪在他的身上嘬舔他yinjing時的魂飛魄散，也沒有什么語言能說出他看到艾迪嘴角掛著他的jingye，嗚嗚咽咽地縮在角落向他求饒的悲痛。

    跌宕起伏的情緒在他心頭蕩漾，他捏緊的拳頭慢慢松開，咬緊的牙關漸漸松弛，一聲難以言喻的悠長嘆息，他的憤怒煙消云散，沉重的膝蓋跪在了粗糙的地毯上，輕輕地把艾迪擁入了他的懷抱，“對不起，艾迪，是哥哥不好，哥哥不應該兇你的。”

    艾迪哭哭啼啼的聲音逐漸變弱，通紅雙目怯生生地打量著他，抽著氣問道：“你、你不會懲罰我嗎？”

    “不，我不會的。”艾倫拿來了紙巾輕柔地擦去艾迪嘴邊的白濁，長長的睫毛遮掩住了他眼里濕潤的淚意，他抱緊了艾迪喃喃道：“不會再有任何人能懲罰你了，這不是艾迪的錯。”

    他攙扶著艾迪站起身，帶著他去洗漱室漱口。

    “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但是艾迪不能再做這種事了。”艾倫用毛巾擦拭著艾迪洗得濕漉漉的下頜，耐心地教導他：“我們是兄弟，我們不能做這些親密的事情，盡管我喜歡艾迪，可這是親人之間的愛意，是不存在情欲的”

    他頓了頓接著說：“這該是在雙方自愿的情況下才能做的事情，比如戀人之類的關系。”

    艾迪飄忽的視線盯著艾倫手上的毛巾，問道：“我經常會和主人做這些事情，所以我和主人是戀人嗎？”

    艾倫擰干毛巾的手指停頓了一下，認真地看著艾迪：“不，你們不是，你們之間不是自愿的，他拐走了你，用無恥的方式強迫了你，甚至會為了讓你遵守他制定的規則去傷害你，這本就不是正常的愛。”

    “愛情應當是你情我愿、自由平等的，相互信任，相互包容。當他逼迫你喊他‘主人’的時候，你們就不可能是正常的戀人了。”

    艾迪含糊地點了點頭，混亂的思緒絞成了一團，費勁地解讀青年說出的話語。他想起了主人會對自己做出的可怕懲罰——一些讓他疼得死去活來不愿再經歷第二次的折磨，但每一次事后主人都會給予他愛撫和溫存，一遍遍在他的耳邊訴說著愛意。

    這不是愛嗎？

    艾倫抱住了弟弟，額頭貼著額頭輕聲細語：“我希望艾迪能一直快樂幸福，無憂無慮。”

    “艾迪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能追求自己喜愛的事物，為偶遇的幸運雀躍歡喜，好奇地去認知和探索這片廣闊無垠的土地。”

    他低頭親吻弟弟的額頭，“我一定會讓艾迪重新擁有自己的人生，不惜一切代價。”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普照大地，拉著窗簾的昏暗室內艾倫早已坐起等待著電話的來臨。

    掛鐘的指針“滴滴答答”走動，過了八點，但莉娜約定好必定會打來的電話沒有響起，他的心臟怦怦直跳，終究是按捺不住自己的焦慮，思考再三向莉娜的寢室打去了電話。

    過了很久電話才被接起，奇怪的是對面沒有回音。

    “莉娜？你還好嗎……”艾倫頓住了，在那遠方，在那深處，一道輕微但清晰可聞的嗤笑突兀地浮現了出來，摧毀了他臆想的所有可能。

    他平穩地呼吸著，感受著血液在他的血管中漸漸燥熱，那股消退了的憤怒和憎恨又再度回歸，翕張的嘴唇念出了他深知的名字，“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