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唐門奉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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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收刀入鞘 顧蕭只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象有所恢復,果真如蘇毓所言,他的目盲之癥正在慢慢康復,他到了眾人之前議事的房間,蘇毓引著他上了座,底下立即有人來報。 “盟主!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此事頗為棘手。” 從房頂上往下看的唐奉青手一頓,沒再往下繼續掀瓦,他捻了捻指尖的灰,輕身一躍,徑直往幽州城去。 “教主怎么回來得這么快,我還以為你會與你那寶貝師兄再多溫存一夜,帶著晨露來參加明天的即位大典呢。”唐奉青皺眉,不去理會慕容獻話里的揶揄,直奔主題問:“你對尸體做了什么?” 慕容獻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我道教主怎地連夜趕回,原來是出了岔子。” 唐奉青忍耐顯然已經到了極限,他沉聲喝到:“你到底做了什么?” 慕容獻心里一怵,清了清嗓子,“也沒怎么樣,就是在尸體上下了點毒,不然他們堂而皇之的來我血重樓,又完好無缺的回去,豈不是掃了我天下第一樓的威名。” “你下了什么毒?” “也沒什么,同是出自柔水仙之手聞名天下的毒罷了。” 唐奉青陰冷的目光險些將慕容獻穿出個窟窿,他咬了咬牙,“我若午時未歸,便推遲即位大典。” 慕容獻咂了咂嘴,“哎,也不必,我這倒是有一味解藥,可以先緊著你的寶貝師兄。” 唐奉青懶得與他多費口舌,身形已經消失在黑暗中,花海棠從暗處出來,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的吐了口氣,“真是嚇死奴家了。” 慕容獻低低笑了良久,眼里的光愈發強盛,“真是有趣,讓人不禁想知道,他能為他做到何種地步。” 花海棠頗為不贊同,“確實有趣,不過慕容長老,壞人姻緣可是容易折壽的。” 慕容獻睨了她一眼,“你若是閑,可以把唯一一份解藥捎過去。” 花海棠吐了吐舌頭,倒顯得有一絲嬌俏,“我自然要去會會顧郎,只是現在去了也是不懂風情,等卯時吧。” 唐奉青一路駕馬疾馳,驚擾了不知多少人家,明明離顧蕭所在的客棧也不過兩刻鐘的功夫,他卻覺得分外綿長,要是顧蕭真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敢想,只能用力揮鞭驅趕著胯下的馬,直至可以隱約窺見客棧輪廓后,棄馬而去,不顧自己還有傷在身,也管不了黑暗中是否還有旁的人,一手逸塵青云被他運用到極致,頃刻便到了客棧門前。 “咚咚咚!” “誰啊?大晚上的!” 唐奉青一愣,自己太過著急,門險些讓他砸壞了,小二急急忙忙開了門,卻被嚇了一跳,“你……你是人是鬼!” 唐奉青皺了皺眉,殊不知黑暗中,他一身漆黑,風塵仆仆,純白的面具顯得極其詭異,一雙猩紅的瞳孔閃著冷冽的光,仿佛吃人的精怪,嚇得小二奪門而去,嘴里直喚:“鬼啊!有鬼啊!” 唐奉青暗嘆自己大意,若是翻窗而入,也不會多這小小插曲,只是他太過急切,一時不察,他片刻也不敢再耽誤,翻身上了房頂,卻不想在房頂遇到了一位故人。 他與方有為,姑且算是故人吧。 “唐奉青,你們唐門的人,都是夜半時分偷聽墻角的主兒嗎?” 議事廳此時靜悄悄的,唐奉青一心想去查看顧蕭的情況,便十分冷淡:“與你何干。” 方有為唇角一翹,“我約莫能猜出來,是你替顧少俠解了毒,雖不知你有何目的,但看在你對顧少俠還算不錯的份上,今夜的事我權當沒看見,你且好自為之。” 唐奉青聽他提得顧蕭,便追問道:“他現在在哪兒?” “唔……就在原來的房……”方有為愣了愣,還有點難以置信,此人怎地如此急切,輕功也是出神入化……但好歹,讓他把話說完啊! 唐奉青熟練地翻窗而入,顧蕭看不見,屋子里也沒點著燈,他摸黑到了床邊,彎腰去探被窩,手才剛伸出去,卻被人握住,往床上一扯,唐奉青一時不察,身形趔趄,好在反應及時,旋腳抓地,臂上使力,握緊了人的手往外一扯,顧蕭悶哼一聲,彎腰狼狽地噴出一片血跡,唐奉青連忙抱住人,有些手足無措,“你……我……!” “奉青……是你啊。”顧蕭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頗有些乖巧地靠在了床幃邊,唐奉青十分懊惱,“我,我一時急切,并非有意要傷你。” 顧蕭點了點頭,“我知道,如今我目不能視多有不便,所以格外警戒,奉青也無需掛懷。” 唐奉青咬緊了唇,暗恨自己心慌意亂,險些失手釀成大錯,拉著顧蕭的手替他把脈,心卻一點一點沉入谷底。 “我不在的時候,你經歷了什么?” 顧蕭擦了擦嘴角的血,無所謂地一笑,“這說來可就話長了。” 唐奉青捏緊了拳頭,他離開不過一個時辰的光景,顧蕭不僅各種余毒未消,如今又中了柔水仙得意之作——半柱香 去幽州城取尸的人倒是都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從城墻上取下的尸體,被一層白蠟密封著,只能窺個大概,牙駝子一行人為了確認,便在路上動手鑿開了白蠟,白蠟之下,柳成舟的尸體栩栩如生,身上還帶著一股淺香,仿佛只是睡了過去,眾人看得出神,甚至有人還輕輕搖了搖尸體試圖喚醒他,不過顯然,尸體就是尸體,不會有任何回應,于是眾人拾掇著重新上路,卻沒走幾步就都昏睡了過去,約莫半刻鐘后又悠悠轉醒,看著地上栩栩如生的尸體,只覺毛骨悚然詭異至極,只想著早點了結,便抬著尸體回了客棧。 他們猜想應是有人走漏了風聲,才使得魔教的人對著尸體做了這種事情,顧蕭聽聞之后,便俯身去摸尸體的手,入手先是一片冰涼,冷的他一縮,而后感覺有奇怪的香味彌漫開來,顧蕭心道難道又是毒?便趕緊屏息,提醒眾人小心中毒,但其他運尸的人,顯然對這香味不陌生,對顧蕭說這是尸體身上散發出來的,約莫是為了防止腐爛,所以對尸體做了手腳,他們之前已經吸食過,卻并無大礙。顧蕭總覺得不太對勁,魔教既然不想尸體腐爛,對其做了手腳,怕是早就知道會有人來取尸,斷不可能只是讓人暈過去卻無事發生,他還是扯了一片衣擺,拿水潤過,捂住了口鼻。 顧蕭目不能視,也不能看到他們所謂的猶如活人的場景,只是俯身繼續撫摸著尸體的手,尸體的右手食指與大拇指之間連接的皮rou有一片磨出的硬繭,倒是很符合使劍的特征,顧蕭繼續往上摸著,卻仍舊是光裸的皮膚不由一愣,“衣服呢?” 方有為附耳小聲道:“尸體沒有穿衣服,只穿了褻褲,看起來確實是你們青云派的衣物。” 顧蕭漲紅了臉,魔教簡直欺人太甚,怎可如此! 他解了外袍披在尸體上,那股奇怪的香味一直未曾消散,即使做了簡單隔離,也仍舊熏得他頭暈目眩,他一起身,卻感覺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意識都逐漸抽離了,他捏緊了尸體的手,卻摸到了一片濕滑的蠟…… “后來呢?” “后來我也真如他們所說,昏睡了過去,然后在半刻鐘后醒來了,但除了我與蘇毓、方有為,他們但凡已經聞過兩次這個香味的人,都已經七竅流血身亡了。” “什么……”唐奉青睜大了瞳孔,“那尸體呢?” 顧蕭搖了搖頭,“還在房間里沒有處理。” 唐奉青便道:“我去查看下尸體,你不能再靠近柳成舟的尸體了,也絕不能讓人剖尸。” 顧蕭不解,“為什么?” “你聽說過唐門的柔水仙嗎?你身上仍有幻香幽夜殘余的毒素,便是出自柔水仙的徒弟,花海棠之手。” “這我知道,難道他們也是中了柔水仙的毒?” “……是,是另一種毒,名為半柱香。” 顧蕭顯然未曾聽聞過,便問道:“這半柱香是何毒?” “半柱香并不是一味單純的毒藥。處理尸體的時候,往往會剖開腹部,掏出臟器填入藥草,但味道過大,便會摻入香料,也就是那些人所謂的尸香。但那跟傳統的尸香不是一個東西,半柱香原本只是一種對尸體的標記,唐門的生意你是知道的,雇主的要求我們絕對完成,所以即便是尸體,也不能出紕漏,用半柱香標記,同為唐門的人,便不會再插手,而其他的人聞得此香之后,便會昏睡過去,倒是讓很多人以為這是迷香,后來,柔水仙為了完成雇主的某個任務,便在尸體上裹了一層毒蠟,這層蠟與半柱香長久的混合之后,才會變成毒藥,只有接觸過毒蠟,并一直吸食半柱香的人才會沉睡半刻鐘后平安無事的醒來,再因為吸食過多而中毒死去。毒發最快的約莫半柱香,故而這標記,便也跟著易名了。” “這……可有解藥?” “花海棠應是有的。柔水仙早已歸隱,不問江湖事,也就花海棠這一個親傳弟子。如今花海棠突然活躍起來,免不了是接了什么活兒,又莫名其妙的接近你,對你下毒,怕是在暗地里謀劃些什么。” 顧蕭低頭思索,狀似不經意地問,“奉青這一個時辰都去了哪里?” 唐奉青坦然道:“完成雇主的一個任務,你不會想知道內容的。” “……多少銀子。” “嗯?” “雇傭你做事,多少銀子?”顧蕭漆黑的眸子對著唐奉青的方向,明明看不見,卻讓唐奉青感到無形的壓力,唐奉青沉默著,兩人之間彌漫出難捱的寂靜,唐奉青只能嘆息:“你何苦要問,即便你雇了我又如何?我是殺人的刀,刀若不飲血,便銹了。” “你身上沒有血腥味,相反,你風塵仆仆。” 唐奉青猛地與顧蕭空洞的視線對上,他明知道顧蕭現在看不見,卻仍有些忌憚,言辭也頗為小心,“所以你躺在這里是在等我?” 顧蕭沒有否認。 “你是在懷疑我嗎?懷疑我什么,懷疑是我下的毒?” 顧蕭搖了搖頭。 “懷疑是我給魔教走漏了風聲?” 顧蕭仍是搖了搖頭。 “那是什么?” 顧蕭坐直了身子,眸光澈澈,“你說你在暗處守著,我到議事廳接觸尸體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中了‘半柱香’了,你光是聽我描述便知道這毒藥,那你當時若在,會聞不出來唐門的毒藥嗎?你對此一無所知,你不在,你在別處,讓我猜猜你在哪兒……”明明顧蕭的聲音與眼神并不逼人,唐奉青卻有些受不了,他伸手捂住了顧蕭的嘴,柔軟的唇瓣抵在他手掌心,令他忍不住又收緊了一份力道。 “我在幽州城,在魔教……我……” “所以你的雇主是魔教教主?” 唐奉青皺著眉頭,好像這答案也與本意相差無幾,于是應了一聲。 “是慕容獻……還是新的魔教教主?” 唐奉青又猶疑了起來,過了片刻才回到:“…是慕容獻。” 顧蕭搖了搖頭,拉下了對方捂著他嘴的手,即便他現在瞎了,他也能感覺到對方說的并非實話,但若唐奉青執意隱瞞,他再問下去也是徒勞。 “我在等你,你說了,等他們回來我們一起回云鶩山莊,我怕你找不到我,就在這等你。” “你……”唐奉青無言,只得捉住了顧蕭的手,幫他活動之前拉扯到的手臂,顧蕭翹起嘴角,“考慮下吧,我雇傭你,來云鶩山莊吧,你收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