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對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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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一號榜上排得上名兒的人,那必然有一段叫人唏噓慨然的過往的。 就說這蘇毓,去年與仞城山的李越吳爭武林盟主,結果半招惜敗。 那時候蘇毓年方廿三,也是這仞城山的杰出弟子,兩人在武林大會上一舉成名,連帶著仞城山也風光了一把,一時之間,不少人擠破頭都想加入仞城山,奈何這仞城山每代只收兩名弟子。 仞城山的確是在一座山上,它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校場,就幾間茅草屋,可其祖師爺,是個經天緯地的奇才,行事又十分詭譎,是個妙人。傳聞,仞城山祖師爺一生只收了三個弟子,學成以后,祖師爺便會出一道關于天下蒼生的難題給自己座下三位弟子。祖師爺不看寮寮紅塵中哪位弟子最得人心,只看俗世浪打之后誰能堅守本心,而后將掌門之位傳給他,并將落敗的弟子逐出師門,由他自己開宗立派,或是退隱江湖。此后多年,受大成國影響,漸漸地,仞城山只收兩名弟子,誰能在武林大會上奪得更高的名次,誰就是繼承人,而另一人,自然是被逐出師門。 這般再來看這天字一號榜的蘇毓,就難免唏噓,若兩人不在同一宗門,一個武狀元,一個榜眼,前途都是一片光明啊。 顧蕭不由長嘆,既生瑜何生亮!就如同他與柳成舟,只要柳成舟在,他總是被壓在這名為第二的小匣子里,又是不甘,又是心酸,還有不能說出口的羨慕,交雜著,讓人透不過氣。 他不甘的是自己也分外刻苦,卻收獲無幾,心酸的是多年來,認同他的人寥寥無幾。但同時,他又羨柳成舟絕佳的天賦。 “仞城山的人,滿腹經韜緯略,熟研各路劍法,擅用袖里軟劍,與我們不同的是,我們青云劍雖是軟劍,但卻是因為需要凝貫劍氣,若是普通的劍,很難以氣塑形,劍隨意動。但仞城山的軟劍,就好似女子的柔夷,飄飛的紅綾,涓流的小溪,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一條短鞭,它能擰成你想象不到的模樣。” 顧蕭想起自己被擰成麻花的青云劍,嘴角微抽,仞城山再能扭,這也得是極限了吧? 這屋子頂多算是個不簡陋的落腳處,絕對算不上大氣,豪華,床簡直小得可憐。雖然最大的原因是,這張單人床上擠了兩個成年男人。 柳成舟肩挨擠著他肩,兩人躺得并不舒服,柳成舟干脆翻身側臥著,娓娓敘述間噴薄出來的熱氣都撲到顧蕭挨得近的這半張臉上。顧蕭心里覺得怪異,卻又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打斷柳成舟細致的分析,繃得渾身的肌rou都酸楚不已,他睜著眼,心里苦叫連連,為這丁點兒獨家情報,他命都快折一半了。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柳成舟冰涼的手搭上了他肘腕,顧蕭就僵得連眼睛都不敢亂瞟了。 他只能不停地告誡自己,了解對手是必須的,這點小困難,他能克服! 柳成舟繼續道:“要想取勝,其實很簡單。蘇毓去年半招落敗,又被逐出師門,心中早就郁郁。如今卷土重來,無非是因為李越吳死了,他覺著自己今年也能一雪前恥當上武林盟主了。不過一年前,他受這雙重打擊,頹喪萎頓了好一陣子,功力只怕不進反退,拿去年的事激一激他,必然能讓他方寸大亂,輕而勝之。” 顧蕭心頭狠狠一跳,柳成舟這招實在是過于陰損,這不是拿著刀子使勁兒剜人家舊疤嗎!真乃無毒不丈夫的典型代表,想來這幾年對他又是擠兌又是嘲諷的,跟這檔子事兒比起來,簡直是清風酥雨,細柳拂面,好生溫柔! 顧蕭只得猛點頭,趕忙道:“這個我懂了,那黎韶呢?東黎不是醫家?怎么還習武了!” “東黎的確是醫家,正因為潛心學醫,所以對人的各處構造都了然于心,黎韶的分筋錯骨手已是至臻化境。不過他只能近攻,莫讓他近身就好。” “原來如此,這些我都還不知道。你平日里除了習武,都在跟江湖上的人往來?” 柳成舟沒應聲,只淡淡道:“后面的還聽嗎?” 顧蕭立馬應到:“您請您請,在下洗耳恭聽。” “昆侖派與崆峒派的自是不必我多說,他們修習的都是門內武學,不過這兩個人,先前與你一樣,不在天字一號榜內,是新面孔,估計多少有些真本事才來打擂,你隨機應變即可。” 又道:“說不定你走狗屎運,他倆給湊一塊兒了。”一說完,柳成舟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顧蕭不滿瞪他,“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柳成舟語帶寵溺道:“好好好,不過你也不必氣餒,莫掌門早就明令門下弟子禁練替天行,昆侖派少了掌法助力,就好像雄鷹折了一只翅膀,威力大損。而崆峒派,占卜或是天下第一,拈弦送音可是大耗內力,你能拖過宗念,想必晏之以也不在話下。” “最后只剩下這紅花會的司空范。” 顧蕭道:“這紅花會我倒是聽過。” 紅花會跟含儀教一樣,不過是小門小派,但是紅花會的教址便在幽州城外,魔教每每南下東征,紅花會都少不了元氣大損,要說誰最恨魔教,紅花會能排進前三。 沒想到今年紅花會在魔教的壓力下還能打進前八,看來紅花會撈到了個好苗子。 “這司空范,用的是宣花板斧,蠻勁頗大,力不及者,一招就能被震飛,你需得以內力相抗。” 青云劍軟,多以劍氣傷人,他內力再深厚,也有耗盡之時,到時候兩人赤膊上陣,對方皮糙rou厚,刀槍不入,他根本撈不著一點兒好處,是以顧蕭平生最是頭疼這些天生力大無窮,又有兇器在手還皮糙rou厚的武者了。 “他身材魁梧,不過不夠靈活,可攻其足下肌腱,沒了支撐,他撲不起風浪,不過你得留點手,莫把人腳筋挑斷了。” !!! 他怎么可能做那種事!比武切磋,點到為止! 柳成舟見他面有憤懣,也不多說,只覆唇在人耳邊輕聲道:“這些其實無關緊要,你唯一的競爭對手,是我。” 顧蕭被耳邊一絲熱氣驚的汗毛直立,他驚悚地側過臉,柳成舟形狀姣好的唇近在咫尺,微微上翹勾起,他驚得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是……是又如何!” 每每與柳成舟處到一處,他就覺得自己在氣勢上已經矮了一截,總想著給自己扳回一城,一對上那雙含著笑促狹不已的眸子他就萌生退意,直恨自己窩囊! “那我告訴你,怎么才能贏我。” “?!”顧蕭扭過身與柳成舟面對面,像看傻子一樣把柳成舟看了一遍,柳成舟淺笑嫣然,毫無破綻,他禁不住伸出爪子搭在了柳成舟額上。 奇怪,沒發燒啊。 柳成舟抓住他的手放進被窩,開玩笑一般說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吶。” 顧蕭不明,他難道要找天下第一美人來賄賂柳成舟? 顧蕭瞪圓了眸子,敢情又來逗自己玩兒呢!他收回手翻過身,氣鼓鼓的拿背對著人,閉眼醞釀睡意,柳成舟無奈地笑了笑,不再揶揄他。 柳成舟道:“你可看過凌霄九劍最后三式?” 顧蕭閉著的眼倏然睜開,凌霄九劍的每一劍都是循序漸進的過程,至少他記得滾瓜爛熟的前六式是如此,他雖有劍譜,可惜遲遲沒有領悟后面的招式,也就沒有細細去看。 “你就沒有覺得奇怪嗎?” 顧蕭遲疑了一瞬,還是沒有辦法繼續沉默下去,“哪里奇怪?” “凌霄九劍前六式,從不工到狂嵐、雷霆、千峰、困龍以及流蹤都是對劍勢的感悟,而后三式,焚情,問心,天誅……皆是寄情于劍,招招皆殺。” 顧蕭還是有些不明白,問到:“那又如何?” 柳成舟臉上閃過一絲掙扎與猶豫,搖了搖頭道:“也沒什么,往后你記得,堅守本心,勿為外界所惑。” 顧蕭不以為意,“那是自然,師父一直就要求我們,明心證劍道。” 柳成舟不再言語,顧蕭也不知何時睡了去,只是這一夜,顧蕭睡得格外不安生,他顛來倒去的做著噩夢,每次以為自己終于從夢中驚醒,實際卻是又跌進了另一個噩夢之中,折騰得他冷汗直冒,繃緊了身體。 冥冥之中總覺得有人抱緊了他,卻冷冰冰的,讓他更是惶恐,睜眼的下一秒卻躺在了冰棺之中,他甚至連眨眼都做不到,而后是漫長又單調,卻讓他連胃都忍不住痙攣起來的下墜感,仿佛是被人一路往地獄里拽。他望著白色透明的冰壁外摸不透的漆黑,心里更是恐懼,他尖叫著,猛地睜開了眼,卻見紅日初升,暖光探入窗欞,自己滿頭大汗地蜷縮在床上,柳成舟又不知所蹤。 前幾日怎么沒這么做噩夢,肯定是柳成舟給他帶來的晦氣,他連呸幾口,心底慶幸道:今日就是最后一日了,到時候柳成舟成為武林盟主是最好!他就回青云派,兩人天各一方,日子都能舒心不少,等明年三年之期一到,柳成舟讓出應雪劍,他再打敗其余師弟繼承青云派,而后迎娶周文玥,與玲瓏教聯手共御血重樓,豈不快哉! 顧蕭簡直美得冒泡,起床梳洗一番,束發帶冠,低頭一瞧銅鏡,他脖子上的痕跡已經完全消了,美滋滋地哼起了小調,浪滾過的白袍加身,云紋錦帶一收窄腰,長劍一佩,翩翩俊逸郎落拓颯沓,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