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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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欒王宮,夜露深重,粗獷的北茹樂曲仍然回響在后宮正殿,奔放的舞姬隨著樂曲的節奏扭動腰肢,做出種種大膽熾烈的動作。劉輝一邊興致高昂地觀看一邊大聲叫好,司徒瑋坐在席間卻覺索然無味,又不得不假裝十分盡興的樣子。 樂曲的聲音太雜太吵,欠缺雅致。舞姬的動作更是大膽到只有在勾欄院才能見到。如此歌舞竟然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還公然出現在王宮正殿,即便是生性放浪的司徒瑋也覺得粗鄙。北茹終究是民智初開的蠻夷,他其實打從心里看不上。 但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換個角度想想,或許在這樣的地方,自己的才華反而會得到重視,反而能夠得到一些在中原故國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一曲終了,劉輝滿意地大聲叫好,指著領舞的兩個舞姬擺了擺手。女官心領神會,立刻將兩名女子單獨帶下去,與其余退場的舞姬分開。 司徒瑋會意,笑盈盈地舉杯:“臣敬王上一杯。王上今晚好福氣啊。” 劉輝哈哈大笑,調侃道:“要不要留宿下來,與孤共享齊人之福?孤再多留兩個舞姬給你!” 司徒瑋也笑:“王上真是調侃臣。王上明知道臣對此束手無策。” “哈哈哈!”劉輝邊喝酒邊盯著司徒瑋,“你當真沒跟女人做過?” “做倒是沒做過,不過,試過兩次,結果可想而知。”司徒瑋毫不避諱談及隱私,“臣對女子完全不行,早早便斷了娶妻生子的念頭。即便娶了妻,生下的孩子也定然不是臣的!” 劉輝又是一陣放聲大笑。他今晚心情極好。自從司徒瑋主動跳出來勸進,他便像久旱逢甘霖。之前他悶不吭聲,實在等了很久。 禪讓之事行不通,北茹的朝臣對于稱帝勸進既無經驗也不上心。更重要的是朔陽之戰是李景肅打贏的,尚武的北茹人并沒有把功勞算在他頭上,這讓劉輝很是郁悶。 滿朝文武沒人注意到他的心思,而司徒瑋注意到了。昱朝皇族近宗、一字親王的身份讓司徒瑋天生自帶優勢。勸進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總讓人覺得名正言順分量十足。 司徒瑋挑了頭,便有機靈的朝臣醒悟過來,立刻跟進。劉輝再私下里找了幾個宗室重臣、親信將領探口風,大家便都心知肚明。 于是這些天,平欒的朝廷中掀起了一股勸進的風潮,王都附近祥瑞接連不斷,好一番熱鬧景象。眼看鋪墊得差不多了,劉輝高興,特意宴請司徒瑋,看他也比從前順眼多了。 當然了,勸進的話若能從司徒曄口中說出來,那就真是無可挑剔了。可惜那小皇帝瘋了。即便沒瘋,大概也很難逼他就范。 看著司徒瑋那張喝了酒之后愈加艷麗的臉,劉輝不由地想起了司徒曄。曾經面具還沒摘下來、小皇帝還對自己抱有幻想時,也曾在自己面前露出過淺淺的笑容、談笑風生,盡管說的那些東西自己根本不感興趣。雖然不像司徒瑋美得如此張揚,可那冰湖般圣潔的容貌氣質,卻是眼前這滿身荼蘼的人,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真是可惜了…… 一瞬間的恍神讓他忽略了司徒瑋的話,聽到他追問“王上以為如何”的時候兀自反應不過來,胡亂“嗯”了一聲,惹得對方疑惑詢問:“王上當真應允了嗎?臣建議王上趁著正旦之際祭天改元、昭告天下之事?” “哦、哦!你說正旦啊……”劉輝回過神來,掩飾地喝了口酒,“孤覺得不錯!如今朝廷上下一致勸進,孤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司徒瑋冷眼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臉上依舊笑容明麗:“當然。王上應當順應天意、體察民心,早登大統。既然王上認可,臣便與幾位大人們商議后續事宜,置辦禮器鹵簿。距離正旦已經不足三個月,時間頗有些緊張……” 劉輝大手一揮:“要多少花費用度,你盡管說!孤不會吝嗇!” “有王上這句話,臣定然會令王上滿意。” 劉輝得意地笑道:“那就好。這事交給你來辦,孤真是挑對了人。想不到李景肅從朔陽給孤帶來的人當中,最有用的竟然是你!” “多謝王上夸獎。” 司徒瑋低頭行禮,止不住嘴角微微上揚的笑意。他很滿意給自己找到了這樣一個突破口。如此一來,在劉輝心目中,他就不再僅僅是弟弟的孌寵,而是一個切實對他的王朝有用的人。劉淼對自己雖然癡迷,但他畢竟不是北茹的最高權力者。何況以劉淼好色的脾性,也不知道能對自己鐘情多久。倘若有一天寵幸不再,自己怎么辦? 這世間,沒有什么比情愛更靠不住的,也沒有什么比權力更真實的。 抬起頭來,他恢復了一本正經的面孔:“王上,臣斗膽想問一下——六大部族當中,劉氏自不必說,第二王妃所屬的阿盧戈氏也第一時間表態贊成。但其余幾個……” 劉輝“嗯”了一聲:“照理說,孤要稱王稱帝,無須各部同意。我國立國已有七十余年,朝堂制度學習你們中原,早已不是當初各大部族統帥集會議事那個時代了。不過畢竟傳統猶在。當年六部以我劉氏為尊,也立下了共享榮耀的誓言,最好還是能得到六大部族阿魯達的支持……” 司徒瑋點了點頭。一年多來混跡在北茹朝堂,他觀察下來,覺得北茹的六大部族其實和中原的頂級門閥大族差不多,并非君王能夠輕易撼動或者摒除的。 “六部當中,阿盧戈勢力最小,第二王妃又是孤的長子的生母,支持孤稱帝理所當然。亓什、闔羅兩部的回應不置可否,雖然沒有明確支持,至少沒有反對之意。麻煩的是也利部……還有你知道的、李景肅。” 司徒瑋了然地笑了笑:“聽聞柱國大將軍與也利部阿魯達的次子撒罕大人,青梅竹馬、情同手足?” “呵,你知道的真多。劉淼告訴你不少事情啊。”劉輝道。 司徒瑋輕描淡寫地回答:“閨房之中,閑聊罷了。” “也利撒罕跟李景肅從小交好,確實情同手足。受此影響,他們兩個部族的關系一向比較親近。李氏部族安達、李景肅叔叔的長子,娶的就是也利族長的女兒、也利撒罕的jiejie。” 劉輝說到一半笑了一聲。 “當然,說不定本來他們是想讓她嫁給李景肅。現在李景肅帶著那個小瘋子在襄城逍遙快活,連孤送去的信都當沒看見,看來是不打算上表勸進了!” “這意思是說,李氏選擇不支持?” 劉輝點了下頭:“也利族長也一樣,竟然勸孤慎重考慮、長遠謀劃。那老頭子一向保守,就喜歡守著他的草原和冰湖,甚至不愿意來平欒定居。這種老頑固的意見,不理也罷!” “臣明白了。那、李景肅呢?李氏畢竟是第二大部族,李景肅本人軍功卓著,又深得民心擁戴……” 劉輝重重地“哼”了一聲:“什么軍功民心!還不是孤給他的機會?現在想想,當時他那么竭力請求掛帥南征,恐怕就是為了昱朝小皇帝吧?三年前孤派他去朝賀小皇帝登基時,他八成就被迷了心竅!” 司徒瑋聞言很驚訝,他倒是沒想過這點。他一直以為李景肅在攻破朔陽時才第一次見到司徒曄。 原來是三年前就看上了,所以一門心思只想要他?所以才對自己的勾引視若無睹? 司徒瑋掩飾住自身情緒,問道:“既然王上猜到這一點,為何還放李景肅帶司徒曄回襄城呢?王上就不怕放虎歸山?” “放心,有他jiejie在,孤就是他的姐夫、是一家人。他要去襄城也好、要去冰湖也好,孤不攔著,也不怕他掀起什么風浪。而且你以為,襄城就沒有孤的人了?” “呵呵,王上果然早有安排,是臣多嘴了。” 劉輝得意地一笑:“可惜啊,就是讓他帶走了司徒曄。那小瘋子瘋成那樣,他都不嫌棄,口味真不一般!” 司徒瑋媚眼如絲:“看來王上仍對我那堂弟念念不忘?” “嗯,是有一點。那身子是挺好cao弄的,跟女人不一樣,別有滋味。” 司徒瑋聲音更媚:“王上若是想要,臣能幫王上找個更好的身子……” 閱人無數也御女無數的劉輝對這種套路一眼看穿,大笑道:“你不行!你不行!你是我弟弟的人,我再怎么厚顏無恥,也不會動親兄弟的人!” 瞥了一眼臉色尷尬的司徒瑋,他冷笑一聲:“劉淼出去這么多天了,你……肯定不會為他守身吧?你當心些。隨便找人玩玩就行了,孤不許你那點破事攪動朝堂。倘若因為你,讓劉淼和哪個、甚至哪幾個貴族、官員起沖突,別怪孤沒事先警告你!” 司徒瑋也不生氣,只淺淺一笑:“只許你們隨意采花,不許我周旋百草?我又不是大將軍正式的妻妾。” “要玩,有點分寸。我這個弟弟,脾氣是不大好的。”丟下這句警告,劉輝起身:“夜深了,孤要歇息了,你回去吧。” 司徒瑋躬身行禮:“謝王上恩賜。臣告退!” 抬起頭來目送劉輝的背影大步走向寢宮,他卻恨得暗中咬緊牙關,用力攥緊拳頭。 劉輝的眼里,從來沒有過自己。 即便是當時幫著他設計司徒曄、跟他們兄弟倆一起輪番凌辱、四人同榻,他對自己使出的渾身解數雖然嘆為觀止,但他的目光卻從未在自己身上停留過。 劉輝跟李景肅一樣,眼里其實只有司徒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