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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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宮女被推搡著拉過來,跪在地上一字排開時,司徒曄隱約明白了李景肅要干什么。對方瞥了他一眼,薄唇邊是一抹殘酷的冷笑。 “既然皇上心比天高,那么小小幾個宮女的性命,想必是不會放在心上吧。” 李景肅說著做了個手勢,幾個人高馬大的親兵立刻拔出彎刀,齊刷刷地架在隊列一側的幾個宮女脖子上。宮女們立刻驚叫起來,哭泣求饒不絕于耳。雖然不明就里,但她們知道自己被當成了要挾皇帝的人質,不少人因而哭喊著“皇上救命”一類的話。 李景肅并沒有給司徒曄思考的時間,輕輕揮了下手。幾道寒光閃過,便是幾顆人頭落地。鮮血頓時從腔子里噴出來,在宮殿前的青磚上濺了好大一片,無頭的身體隨即軟綿綿倒了下去,激起存活者更為慘烈的哭嚎。 司徒曄腿腳發軟,腦中眩暈一片,眼前發黑。宮女的性命確實輕如鴻毛,但親眼見到昨天為止還在宮中盡心服侍自己的妙齡女子猶如小雞般毫無反抗余地遭到屠戮,他還是感到頭暈目眩,胃里一陣陣收縮欲嘔。 “是不是要再來一組?” 李景肅深沉的嗓音聽起來像是喪鐘。司徒曄沒有反應過來。在他呆滯的空隙,李景肅并沒有好心等待,轉眼間如法炮制,又有四具新鮮溫熱的身體在哭嚎聲中倒在地上。 司徒曄近乎崩潰,一把抓住李景肅的胳膊,流著眼淚質問:“她們……你殺她們做什么?她們只是些年輕女子……不涉政事……” “她們的性命現在歸我處置,你也一樣,這朔陽全城的百姓都一樣。懂了嗎?”李景肅睥睨著他,“詔書,寫還是不寫?” 司徒曄咬著牙,卻沒法說出那個“寫”字。李景肅見狀,毫不遲疑地抬起手,淡淡說了句:“朔陽城的百姓還有很多。” 司徒曄如遭雷擊,一下子明白了對方的言外之意。情急之間,他的目光忽然瞥見李景肅腰間別著一把短刀,是用黃金打造的刀鞘,刀鞘以及刀柄上鑲嵌著寶石。他來不及多想,立刻伸手去拽,竟然被他一把將短刀拽了過來。 李景肅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他身上,應該說是完全沒想到他會有拼命的念頭。司徒曄粗糙的手法對他來說像是突然被小孩子撞了一下,卻沒想到那小孩竟敢從他身上帶走東西。他好笑地看著拔出短刀的司徒曄用顫抖的雙手握住刀指向他。 “你在跟我鬧著玩嗎?” “我……我……” 司徒曄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要想用刀刺中對方無異于天方夜譚。思索片刻,他決然調轉刀刃,將短刀對準了自己的喉嚨,毫不猶豫地用力刺下。 李景肅臉色驟變,想也不想地抓住了刀刃。刀鋒割開皮rou,掌心傳來銳利的疼痛,鮮血立刻涌出。即便如此,刀尖仍有一小部分刺進了司徒曄纖細的脖子。李景肅咬牙發力,強行握住刀身,用力將刀從司徒曄手中奪下,同時抬腿輕輕一踢,將他踢倒在地。再看自己的右手,傷口深可見骨,血流如注。 幾個貼身親兵早已圍上來,為他處理受傷的手。另有兩人一左一右制住倒在地上的司徒曄,拽著他的頭發讓他抬起臉來。司徒曄的脖子同樣受了傷,所幸傷口很淺,血也流的不多。少年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與脖子上的血水混在一起,似乎在哭泣自己失去了一個解脫的機會。 “你并沒有死的權利。”李景肅冷冷地說。 他隨即下令,將司徒曄雙手吊起,綁在廣場的柱子上,并將其余的宮女全部當場殺死。司徒曄近乎絕望地替宮女求情,他充耳不聞,只留下一小隊士兵看守,命其余士兵掘地三尺,找出傳國玉璽。 而他自己,則帶領親兵隊長穆陵一起,以勝者的姿態步入皇宮正殿。 本該是寬敞莊嚴的大殿,此刻陰冷寂寥,死氣沉沉。大殿之上仍然留有倉促逃跑的痕跡,翻倒的燭臺和撒了一地的香灰破壞了本該屬于這里的肅穆氣氛,踩上了香灰而印在地上的凌亂腳印更是讓人唏噓。李景肅緩緩走入殿中,站在了皇座之下。 “穆陵,你還記得兩年前,你陪我在此為新帝朝賀的情形嗎?” 年長李景肅四歲的穆陵恭敬地回答:“屬下記得。” “那時我便想有這一日,如今終于實現了……” 李景肅感嘆著,目光緊緊落在明黃色的龍椅上。他并不否認,那高貴的黃色真的有攝人心魄的魔力。 “主人,您打算如何處置昱朝皇帝?” 穆陵的詢問讓李景肅回過神來。他盯著龍椅,腦中回想起兩年前登基朝賀的時候,坐在龍椅上的司徒曄面龐雖然稚嫩,神色卻十分堅定,容光煥發,目光灼灼。他隨口說了句:“那時他明明比現今胖些……” “主人說什么?” “沒什么。我是說,先讓他在廣場上曝曬兩日,折一折銳氣再說吧。” 穆陵愣了一下,問道:“那、是否需要供應飲食?” “姑且不必。——除非他愿意寫稱臣的詔書、交出玉璽。” 穆陵仍有幾分猶豫,感覺這個決定并不符合李景肅一貫的性情。眼光一轉看到李景肅纏滿繃帶的右手,便不再多問了。 隨后三天,司徒曄都被吊著雙手,綁在皇宮正殿前無遮無攔的廣場上。 沒有飲水也沒有食物,當然也不會有人給他任何遮陽物。十月已是冬季,白天稍好一些,太陽并不灼熱,但到了晚上,單薄的衣衫無法抵擋夜露和寒氣,他甚至無法將身體蜷縮起來保留一點體溫。加上腹中饑餓,第一天他就幾乎熬不住。 然而更糟糕的還在后面。穆陵安排了一支十人小隊專門看管他,但實際上并不需要特意看管。朔陽城已經完全被占領,皇宮中的抵抗更是被徹底肅清。因為李景肅住在了皇宮里,這里自然變成了北茹的中軍營,重兵屯駐,根本不需要對廣場上的俘虜進行額外看管。看管司徒曄的小隊閑來無事,便開始消遣他。 起初只是有意無意地踢他一下、稍稍用力地打一巴掌,漸漸發展為猛力踢踹、連續掌摑,力度也不像開始那樣只是試探。甚至他能感覺到,落在身上的拳腳是那么地用力,明顯帶著憤恨的情緒。有個別人甚至故意往他身上吐口水、撒尿。或許是因為自己傷了他們的將軍吧,他想。雖然聽不懂謾罵的話語,但從他們的表情能看出,他們相當憎恨他。 士兵的暴行并未得到制止,也因而愈演愈烈。起初他還能勉強支撐,反正被吊起的雙臂早就疼得沒有了知覺,像是壞死一般。但逐漸加劇的暴行讓他嘔吐了幾次,原本就嚴重脫水的身體愈發搖搖欲墜。他開始覺得自己撐不住了。 或許就這樣死去也不錯,盡管死法很窩囊。倘若自己有先祖那樣戎馬征戰的才能,他寧可死在與異族軍隊拼殺的戰場上,而不是這樣窩囊地在自己的皇宮中被折磨致死。 到了第三天晚上,饑渴和折磨已經使他神志不清。他意識飄忽,連近在咫尺的士兵臉上惡意的笑容看起來都模模糊糊的,原本就聽不懂的北茹話更是成了毫無意義的音節。就連落在身上的拳頭,似乎也沒有再引起更多的疼痛。 就這樣去吧,腦海中殘存的一點意識在安慰他。死后雖然無顏面對先祖,至少可以當面質問一句——事到如今,錯在何人? 幾乎喪失功能的耳朵忽然聽到一聲稍許有些不同的嗓音,像是什么人在呵斥。片刻之后,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忽然失去了支撐,本能地倒下,卻并未落在冰冷堅硬的青磚上。 朕的謚號,不知后人會如何選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