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繭13
書迷正在閱讀:勝花嬌(女a男o)、我在游戲里開妓男館?(總攻)、快穿之我攻略了不得了的角色、快穿之變成男人后主角都愛上我了、與大奶上司的日日液液(np 總攻 主攻 下克上)、虐身心短篇集、叁拾伍(娛樂圈文NP主受)、摩擦生熱、快穿之什么時候連主角受都能攻我了np、強勢占有
“少爺今天x時要去實驗室,7號,請準備。” “知道了。” 單間里坐著的男孩聽到這個消息,才終于有些精神。 因為上次實驗室的事故,7號至今仍然處于半軟禁的狀態。其實他并不太在乎被關在什么地方。 對于追求終極智慧的7號復制體而言,如果不能待在實驗室,那么其他地方都沒有什么區別。 對于那個下位復制體,7號的心情也很復雜。 一開始,他不明白莊園主人為什么要一個D級的下位復制體去 扮演曾經人類歷史上的最高智慧。 7號用它做人體實驗的時候,沒想過它有機會活下來,更沒想到它活下來之后,竟然不對自己進行報復。只要它想,哪怕自己是個S級別的復制體,在那主人超常的默許下,報仇簡直易如反掌。 甚至還要被它脅迫著去實驗室。 但7號沒什么可抱怨的。只要能坐在實驗室里,他不介意和任何人交易,包括魔鬼。 那個下位復制體也不是什么善茬。7號隱隱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這種恐懼不是明明晃晃的東西,而是從平凡的一面一閃而逝的異常。 雖然那個下位體完全不自知。 7號還記得有一次,他們一起穿過莊園的花園。 那天是個好天氣,湛藍天空,雪白的雕塑噴泉,對稱不變的道路。也是和往日沒有任何區別的美好的一天。 可就在他們路過北面花房的時候,那個拄著拐杖的下位體突然停住,死死盯住十步之外的玻璃花房。 【有人在里面。】它試圖放松地說出自己的發現,但肢體完全是繃緊的。【那里為什么會有人……】 “……”幾步之外就是明媚的陽光,7號卻覺得脊背生寒。那是一個漂亮的小花房,里面生長著蕨類,僅有的空地擺放了一套細腿的金屬桌椅。清透的玻璃上,反射著藍天和花園的倒影。 綠植隱隱搖曳,根本沒有任何人的跡象。 那少年卻越來越緊張。【就在那里。啊,他還在說話。】冷汗從它臉上細密滲出。【你、你聽到了嗎。】 “你在說什么。”7號感覺自己像是誤入了一個惡作劇游戲。“那里面什么都沒有。” 但下位體似乎過于緊張,真個人都隱隱地發顫,也聽不見7號的聲音。它蹬著那個玻璃花房,喃喃自語起來。 【你到底是怎么進來的?】它一邊說著,邊擋在7號面前,充滿戒備。【有聯系?我們?我聽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接著它語速極快地咕噥了一陣子,7號聽不清,也不知道“那個人”如何能聽清。 7號失去耐心。那主人暗地里密切關注下位體的行動。路上每耽擱一分鐘,他們在實驗室的時間就減少一分。“別看了,快走吧。”7號伸手去拉它。 可這個半殘疾的少年竟然紋絲不動,發出一聲尖叫,然后突然轉身,撲著7號一起倒下。 怪事就是在那一刻發生的。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和外力的玻璃花房,忽然有一面玻璃忽然粉碎了,仿佛一場無聲的爆炸,細小的碎玻璃仿佛雪一樣飛濺。 7號瞬間想起了實驗室,關住它的玻璃,也是像這樣均勻地粉碎的。 回過神來,下位體已經昏了過去。7號向那主人匯報了這件事。 那主人似乎沒有太驚訝,皺了下眉頭,將昏迷的少年抱在懷里。“倒是忘了這一節。那個花房的玻璃,都敲掉吧。” 7號有些困惑。又聽那主人警告他:“這件事,它不會記得。你永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 【我覺得,有希望將那個老變態的怨恨化解掉大部分。他最近心情還是蠻不錯的。】 下位體努力爬上椅子,坐好后將拐杖認真擱在一旁,然后取出那個玫瑰吊墜。【這樣就能解除威脅了。】 “哦,解除威脅以后呢?”7號并不喜歡這個方案。“那舒進化樹項目,豈不是要撤銷。” 【當然。】它似乎對自己的提議很有信心。【等危機解除,你說,我是不是就不用扮演別人,可以出去走走了?我和31號約好了……】 看著它充滿期待的眼神,像7號這樣不通人情,都難免有些憐憫。 那個主人絕對不會放過它,更不會放它出去。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含混地回答。“對了,這是從那個生化公司研究員大腦提取的最新模型。你不是說要進行雙模型側寫嗎。” 【哦,對。】下位體把吊墜塞回襯衣。最近它忙于對付那個主人的各種想法。那主人特別不喜歡它去實驗室,百般阻撓,導致這個項目進展緩慢。【那就開始吧。】 【初步載入人格模型……】 按照計劃本應是s級的7號載入舒模型,d級下位體載入職員,但是幾次都不太順利。人格模擬的損耗很大,下位體已經有些支撐不住。 D級體的素質極為有限,幾乎每個步驟大約比7號多花3倍時間,才勉強載入了虛擬人格。 三倍時間已經是極限。7號等待的時候默默算了下。這個下位體雖然沒有表示,也忍耐了巨大的不適。 “你感覺怎么樣?”7號倒也不是關心。這家伙如果出了問題,主人肯定會遷怒,更不會允許他進入實驗室了。 大顆冷汗從少年額頭滲出來。 【還……還差點。】它皺著眉頭,艱難地深呼吸。【那個,你有煙么?】 7號愣了一下,轉頭去外面實驗室借了一支。 橙紅的火點亮起來。 少年夾著煙轉了半圈,靜靜看著火光燃燒。 【……這是很危險的事。】它看著煙灰落在手指上,沒有撣開。【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我知道。”7號下意識回答。“我充分考慮過了。”他苦笑了一下。“難道有人能夠知道這個情況,而不繼續嗎?” 對面少年的面容在百葉窗的格柵光影下交替,仿佛即將舞動起來的膠片。 【好吧,請記住這個項目的規則。】它沒有任何意外,淡淡地說著。【絕對不可以泄密,絕對不可以質疑,也絕對不可以絕對不要提到‘它’的名字。】它抖掉煙灰。【否則,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危。】 7號點頭。“我明白。”他有些拘謹地搓了一下手。“請告訴我要做什么,所長。” * “按照已有的資料分析,‘那一位’全知全能,而且不符合任何已知生命模式。”研究員捧著厚厚的資料。悶熱的盛夏,他卻一陣陣發冷。“根本不可能在物質層面上消滅。” 他們對所長舒都有一種莫名的敬畏。倒不是說所長舒是個可怕的人,但是每次匯報他們都會感到緊張。 而這怪誕的結果,如果不是他們在大型實驗室用前沿技術驗證了,誰也無法相信這種超維意志體存在。 “大體是這樣。”所長舒夾著煙,皺眉翻看報告。相比電子版,所長舒更喜歡紙質。“所以,我也不打算在物質層面消滅它。” “可是您說,它將導致難以想象的,全人類的災難。”這些議題如果公之于眾,恐怕就像科幻電影一樣。“人類將面臨精神數據化,甚至在未來高度發達的時候,整個人類的命運,在眨眼之間就會毀滅的威脅。” “沒錯。高位意志體眼中的我們,就像人類玩一個大型游戲一樣。任意一個時間點,任意一個角色的數據都是可獲取的。”他耐心解釋。 除了一個例外,就是所長舒自己的大腦。 研究員們常常看見所長舒喃喃自語,據說那是因為他的大腦和那一位有特殊的連結。 研究員臉色白了白。任誰聽說自己的世界在別人眼里,只是一個一覽無余的小模型,都會感到悵然。但所長舒沒有任何障礙地敘述并分析這個概念。 真正令人害怕的不一定是驚世駭俗,而是對異常的習以為常。 “那么豈不是……連我們現在的對話,它也能知道?” “不錯。只要它想要讀取,都可以獲知。” “那……那……”研究員緊張地看了眼周圍,仿佛想要找到那個監控頭一樣。雖然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它知道您要做的事,為什么不阻止呢?” “誰知道呢。”青年吸了一口煙。片刻的清醒和疼痛在他頭腦里交纏。“甚至它期待這個游戲,也說不好。” “期待?” “是啊。”所長舒有些疲倦地合眼。“你能想象一個超越時間的意志體么?如果時間對它沒有意義,那么一切……恐怕都沒有了意義。” “我不是很明白。”研究員攥著手里的報告,仿佛想要一些現實的確認感。他之所以加入舒的陣營,完全是因為他的meimei曾作為實驗體,被獻祭給了那個所謂的“神”。 一條鮮活的生命,只為了獲得那個神的只言片語。 不論付出什么代價,他都希望那個神和這個罪惡的公司得到報應。結果他卻從所長舒這里,得到更多可怕的預言。 “如果這些災難終將會實現,我們做什么……還有意義嗎?”他悲憤地問。 青年換了一支煙叼在嘴里。“意義?”他含混地打了下打火機。“恰恰就在這里。人類的意義,對它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也就是說,它其實并沒有善意和惡意。也無法判斷一個事件的真正影響。它所描述的災難,不過是游戲存檔的某一個瞬間。最后的結果……還需由人類自己決定。你覺得呢?” 研究員當時并不知道,他就站在命運的節點。 “我覺得,我們還不可以放棄。”他有些苦澀地說。“雖然我可能……看不到那一天。” “很好。”所長舒對他露出一個淡得近乎透明的微笑。“謝謝你。” 接下來,所長舒展開的計劃讓研究員大驚失色。 “難道說……您、您要犧牲自己為容器,去捕獲那個意識體?” “沒錯,這是目前最可行的辦法。因為只有我的意識,它是無法讀取的。”所長舒平淡地評價。“很抱歉,為了執行順利,我不能給你展示更多細節。你們只要相信我的目的就夠了。” “可是……”研究員看著這個瘋狂的計劃。“您要搶先一步做出人類精神的數據化,然后將它封鎖在自己的大腦里?那……那您會怎樣?” “我會被剝除大腦,這是委員會一直想做的事情。在大規模腦機連接的運算力下,捕獲它,最終永遠地與世隔絕。對了,我給它想了一個代號,就叫‘第一虛擬體’好了。” 仿佛有鐘聲遙遙響起。極西的禁地,隆隆下沉的水泥棺。全部是一個跨越百年的劇本。 “那樣做,沒有人能證明您是為了和平。而且即使您犧牲這么多,恐怕也無法徹底封鎖它。” “現階段的武器的確不夠。”青年掰了掰手指。“但是八十年之后,我相信激光武器一定會更加成熟。” “可是,那要將近一百年的時間……” “是啊,普通人類沒辦法活那么久。”所長舒誤解了研究員的感嘆。“哦,或許還有余力的話,還有個辦法。我可以找個守護者。一個……絕對不會把我交給別人的守護者。”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我想,有一個很合適的人選。” 當然也沒有人能知道,那個永生的主人守護了那么久禁地里,其實早就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們恨之入骨的仇敵。 【永遠不要將我喚醒。】在最后的影像里,他這樣懇求。【否則,那將是我們的永別。】 研究員以為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已經是代價的極限。然而在這場斗爭中,有人要和最憎恨的事物合為一體,跨越百年,最大的希望就是等待科技進步得足夠發達,來徹底殺死自己。 “其實沒有那么難。”青年扔掉煙頭。“我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