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溪將“熱愛學習”的微信昵稱后面備注了個“金主”，盯著面前的練習題，也沒心思再做下去，長長地嘆了口氣。

    胳膊上有塊地方莫名發癢，他撓了撓，沒在意，抱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俞溪每次洗澡的時間都比較長，他很喜歡整個人泡在浴缸里的感覺，暖洋洋的，骨頭都泡酥了一般，可惜他住的地方衛生間小的不行，沒空間也沒錢裝個浴缸。

    浴室內水汽蒸騰，俞溪后仰著，臉頰粉紅，汗夾著水珠從脖頸上滾落下來。

    他自己都沒注意，幾天的時間，他的五官似乎比之前更加清麗了一些。

    腦袋被泡得懵懵的，俞溪合著眼，腦子里遲鈍地轉著。

    林修，林修……為什么林修會認為他們兩個是男朋友的關系啊？是因為在林修房間里發生的那些事嗎？可是，他跟景墨也做過啊。

    俞溪睜開了眼，眼睛里霧蒙蒙的，有些迷離。

    其實，他有些不太理解，做那種事，是因為他當時不舒服，做了之后就會好一些，況且，對方在做的時候應該也挺舒服的吧。他那之后還特意查過，網上有人說這種親密的行為只能和戀愛對象做，也有人說只要雙方愿意，沒什么不行，當個炮友就是了。

    可是，他們之間不是戀愛對象，也不是炮友啊，他們也沒有做到最后……

    俞溪躺得久了，活動了下腿，感覺有些不對勁，垂頭看了一眼，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驚叫出聲——不知什么時候，他的雙腿已經悄無聲息地幻化成青藍色的魚尾，鱗片像在發光一般，每一片都強勢地宣告著自己的存在。

    俞溪震驚完，很快冷靜下來，有些慶幸景墨還沒回來，這次應該不會有被發現的風險。

    比起上次，這次他實在要淡定的多，可能也是因為沒有痛感的加持。

    難道它還真的能聽明白他說話？之前他說可不可以每次變的時候不要那么疼，這次就真的幾乎沒有一點感覺，還是說只是自己快泡暈了，連痛覺都變得遲鈍起來……

    上次冒著被發現不是人的風險，俞溪光顧著著急和緊張，都沒有好好看過這條魚尾，此刻，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不得不承認，真的好漂亮啊。

    俞溪動了動尾鰭，魚尾上的鱗片像是瞬間活過來一般，好似有光在流動，精致的鱗片一直蔓延到腰側，沒有絲毫的違和，渾然天成。俞溪想到什么，摸了摸頸后，那片魚鱗還在。

    “我到底是誰啊……”

    雖然有些不合邏輯，但俞溪瞬間聯想到的，居然是小美人魚的故事，難道，或許，大概，他是救了王子后偷跑上岸的人魚公主和王子的愛情結晶？

    俞溪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逗笑了，哎，小人魚都變成泡沫了，還愛情結晶呢……他只是個孤兒而已。

    浴缸里的水有些涼了，俞溪用雙手捧著，一捧一捧地朝魚尾上淋，這樣玩了不知道多久，魚尾漸漸化回了雙腿，俞溪打了個噴嚏，慌忙地從浴缸里站起，擦干身上的水跡，換了睡衣走出浴室。

    俞溪帶著一身的水汽出來，就看到景墨坐在桌前，貌似正在翻看他做過的那幾頁習題。

    他頓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輕聲道：“我，我還沒寫完。”

    景墨將書合上，回頭和俞溪對上視線：“嗯，做了的都沒什么問題。”

    “真的嗎？”俞溪驚喜得眼睛彎成了月牙，“我都沒對答案呢。”

    語調上揚，帶著點小得意，可愛得緊。

    景墨嘴角不自覺地帶了些笑意：“很棒。”

    自得其樂還好，真被夸了，俞溪又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長桌旁撥弄著玻璃盒里的貝殼，好一會兒后，說道：“謝謝你啊，景墨。”

    “沒什么。”男生站起來，身形高挑，“互惠共利而已。”

    “今天我有些累，可以早點睡覺嗎？”

    俞溪自然沒意見，兩人早已形成默契，房間里的燈全被關上，俞溪自覺地抱著枕頭躺到景墨床上，還貼心地將被子掖好。

    他的背貼著景墨的胸膛，被景墨摟住腰，整個人都圈在了對方懷里，這些天俞溪早已習慣，沒有任何不適，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然而，不久前還說自己有些累的男生，卻在他的呼吸逐漸平緩之后，慢慢睜開了眼睛。